《小门小派，不足挂齿》黑糖雪梨

5、第 5 章

　　寒梅沒有回答。

　　晉問吟不急，靜靜的等他的答案。

　　寒風呼嘯著闖進梅樹林，使得梅樹的枝椏都不住的打顫。

　　覆蓋著木靈脈的小溪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悄悄地收回了水流，縮回溪流裡，默默地停下了沙沙的水聲。

　　林子裡突然變得寒冷起來，方才由木靈脈帶來的蓬勃生氣，似乎都被夾雜著雪點的狂風給帶走了。

　　她和寒梅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樹林裡，任由雪鋪天蓋地的從搖動的樹上落下，灑了他們滿頭滿身。

　　晉問吟望著寒梅蒼白的側顏。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從寒梅少年一般的面孔上，看到屬於上仙的那股滄桑。

　　梅神在仙界裡，地位顯然不高不低。

　　不至於淪為其他人腳下的螻蟻，卻也不夠資格與人平起平坐。

　　就是個平凡的小仙。

　　她在門派裡的處境，和他不同，卻也有著相似之處。

　　因此，她並沒有催促，就任由寒梅怔怔地站在那裡，安靜的等著寒梅做好把事情說出口的準備。

　　過了許久，寒梅才終於開口。

　　“昨日，是清山帝君喬遷之日。”

　　晉問吟呆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自古以來，一直有著“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寒梅大概也就是一年多前被貶下來的吧。

　　寒梅給了她一點時間理解了這有些紊亂的時間關係，又繼續說了下去：“無論按習俗、按規矩，送賀禮都是必要的，我就送了一罈釀了百年的梅酒。”
　　“可他有個隨侍的仙子，在為他喬遷的事奔波時，不慎失足從東天門直直摔了下去，又因為只是個仙侍，沒有什麼修為，就送了性命。”

　　他露出一個慘白的笑。“那仙子名喚青梅，你說巧不巧？”

　　這是顯然就是撞諱忌了。甭管人家看不看得出來究竟是故意還是不慎，只消一句觸了霉頭就足以定下罪過。

　　青梅酒、青梅仙子。

　　真是巧的很吶。

　　寒梅也沒要她回答，只逕自說到：“清山帝君只說我故意冒犯上仙，用心險惡，便把我打發下凡了。我是觸了他霉頭，他這懲處也不算出格，可其實只要當初有人提點提點我，我倒也不會這麼狼狽......”

　　他平時深居簡出，哪會知道青山帝君那兒出了這樣一個事兒？

　　他苦笑。“可是不與人交際的也是我、不擅長打聽其他仙人忌諱的也是我，我又能去怪誰呢？幫襯、提點這些，沒有人會替和自己沒交情的人做的，我也很清楚，我誰也怨不得，可我就是有些不甘......”

　　他只是不善交際而已，也沒有主動與人交惡，為什麼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道理他都知道，可真正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多少還是會讓人難受的。

　　晉問吟沒有安慰他。

　　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她一向不太會一心執著於這樣的問題上，一般都是轉頭就修煉去了，因此，看著滿臉自責的寒梅，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她索性就不說了。

　　寒梅說完後，也沒等她回應，只是自己坐了下來，沈默著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鏟著雪，絲毫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畢竟是梅神，要怕冷才奇怪了。

　　也許寒梅只是需要一個人傾訴吧。晉問吟想。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裡悶了一年，遲早會累，她也能理解的。

　　她也乾脆盤腿坐了下來，看了看旁邊還在發著呆的梅神，見他還沒回過神來，索性依著一旁的木靈脈，開始入定。

　　別說，她還真挺好奇，這條木靈脈的靈氣，用著究竟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