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脑袋恋歌》超难食

24、第 24 章

　　乌野县立高校，月岛看着大门口写着的字，他没有加入强豪的兴趣，更不愿高中三年都像哥哥一样在排球部当背景板，所以最后自己还是进了乌野，原泽忙着住院恢复训练，上次那条讯息发过去之后就再也没回音了，月岛说心里没有挫败是假的，平生第一次有过的心动这样不了了之也挺遗憾的。
　　就算是升上高中，每一年的开学也都一样。学习上总有比他还要厉害的人，社团活动上也总有比他还要积极的人，没必要拼命，这种状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听闻来自北川一中那个天才也进了乌野，但却被当成了问题儿童，正接受着所谓前辈们的磨练，而他这种普通球员，就只要本分地完成了训练任务似乎也就没有什么需要被提及的。
　　月岛萤不是个喜欢在某些东西上孤注一掷的人，所以就算是在对原泽千寻这个人的喜欢上他也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影山！再来一球！”橘色短发的小个子又在大喊大叫了。
　　和山口刚从排球馆训练完出来要回家，他单肩背着包，把耳机挂在脖子里，抬手接住了小个子的球，再次戴上略显狡黠的面具，看着面前两个热血少年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就逼急了的样子，他想起总会在排球上和自己较真的原泽，一时之间表情又冷了下来。
　　——努力？那太可笑了。
　　没过多久那两个问题儿童终于是正式加入了队伍，月岛也拿到了队服，熟悉的队服颜色和哥哥当年穿的是一样的，本就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穿上了这套黑色的队服，看着更是挺拔。
　　这日回家路上，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刚按下接听键，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月岛弟弟！”
　　“嗯哼，千寻姐姐？”淡定下来回复过去。
　　“这周你们要来青城打练习赛吧，”原泽似乎心情很是畅快的样子，“我终于归队开始训练了，之前手机被记者打爆了我就一直没开机，是不是超想姐姐的？”
　　“谁会想你？”月岛笑起来，“学姐，恭喜康复。”
　　“我这周也有练习赛，比赛结束要是有空我带你去吃东西，我们学校门口最近新开的店里的草莓挞非常经典。”原泽听起来像是真的把月岛当弟弟了。
　　“学姐又装着天然约我出去呢？”月岛失落之余却还是没有拒绝。
　　“约你个头啊，小屁孩。”
　　他都能想象出她的表情，一定是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微红，鼓着嘴巴，这么可爱的样子不知道该说谁是后辈好一些。
　　这边的青城女排更衣室里，坂上带着八卦的笑凑到她旁边来：“终于和你小男友打电话啦。”
　　“哪儿来的小男友？”原泽翻了个白眼。
　　“算了吧，你和及川还有岩泉说话的时候可没现在笑的这么开心。”坂上踮脚扯着她的脸，“瞧你这脸红的。”
　　“滚滚滚，”原泽把坂上的手拍掉，“对你敬爱的队长多些尊重好吗？”
　　“切——”坂上转过身勾住大岛的肩膀，“走，咱们吃拉面不要理她。”
　　春高走到最后一步输给了枭谷，原泽还是不甘心，只是那一刻有些距离是应该认的，凭着一股气她也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创造出奇迹获得胜利，只是那一日参加完颁奖仪式她就立刻住了院，没能和引退的前辈们好好说再见，她觉得很遗憾。
　　田村奈奈申请了奖学金，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学排球队的新人，花宫和渡边是优等生，一个考上了京大，一个考上了筑波，她们都离开了仙台去更远的地方了。
　　之前渡边来看她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不能走动，身为队长的渡边薰留下了她那件队服希望能够给她力量。
　　“我相信有你在青城会更强的。”渡边这样说道。
　　——当然。
　　后来，原泽千寻便以青叶城西女子排球队队长的身份回来了，修剪过头发，稍稍清瘦了一些，但目光却更坚定。这不是她第一次穿上一号队服，只是每次看到号码下多出的那一道杠，她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责任的压力。从回忆中抽身，她换了校服拍上柜门转身向外走。
　　“蠢货川！你哪根筋搭错了在这种时候受伤？”岩泉的声音响彻整个青城上空。
　　抬头一看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及川正搭着岩泉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这是怎么了？”小跑着过去她伸手放在及川的胳膊下面一起扶着他。
　　“被那个怪物后辈刺激到了，这家伙迟早把他自己玩儿死。”岩泉没好气地回着。
　　“影山飞雄？”原泽问出口，“原来他去了乌野。”
　　“我才不会在意那个一年级呢。”及川被搀扶着还不安稳。
　　“知道啦，你先顾好你的脚吧，看过医生没？”她低头看了一眼。
　　“校医说没事让他休息三天，好了，我送他回去，你就先回家吧。”公车到站了，岩泉就让原泽先上车。
　　“小千拜拜——”本来就站不稳的及川还和她挥手，结果又被岩泉来了一个爆栗。
　　练习赛这日女队的比赛早了十分钟结束，她便借着观摩之名去隔壁看他们和乌野的对决，及川居然真的到了最后才上场，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她将目光放在乌野的几个人身上，没有自由人，连主攻似乎也不成熟，倒是接应还不错，竟然还有个一米六的副攻，除了二传是她听说过的，这个学校派出的队伍难道不是正式队员吗，最后歪过头只盯着月岛一个人。
　　难得看到原泽居然会逃了自主练习跑来男队看热闹，连岩泉都觉得有些新奇，一旁的及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注意到乌野那个近一米九的瘦高一年级，彷佛带着些不满，发球也锁定着他。
　　不过原泽的想法可要单纯的多，月岛接球一看就不行，及川的做法聪明且有效，她瞥了一眼比分，这场估计还是救不回来了。
　　结束以后她抬手对着月岛挥挥手打招呼，月岛这才注意到她在边上看比赛，向她点了点头，站在他旁边的队友那个橘色头发的男生立刻感兴趣地凑过来，“月岛你这种人居然会认识青城的女生？”
　　他无视了男生的问话，和自己的竹马提了一句自己应该不跟车回去，之后便朝着原泽的方向走去。
　　“你接球真的很差劲欸，”她笑着拍了一下月岛的肩膀，“你要是我们家的一年生我肯定要把你锁在体育馆练到趴下不可。”
　　“很可惜，我不是你们家的一年级。”看了一眼她队服号码下的一道杠，特意加重了“你们家”这几个字，走在林荫道上，替她拿掉了脖子里落的树叶，手指触碰到她脖子的一瞬间，原泽吃了一惊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小动物。
　　“哦，啊，谢谢。”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叶子，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把包往上背了背，然后把脸撇过去。
　　即便是及川彻也很少见到这个样子的原泽千寻，会无意识躲开目线，甚至会低头微笑脸红，所有女生心动的表现这一刻都到了她身上，升上高三和他同班的坂上长叹一口气双臂交叉站在一旁，开口道：“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位看着很靠谱，长得也很帅，我已经为你助攻过无数次了，及川你还是认命吧，输给学弟也不丢人。”
　　及川哼了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回复。
　　在店里头坐下，因为饿了所以买了份鸡蛋三明治的她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对面的月岛只是安静盯着她宛如仓鼠的腮帮子，然后喝两口杯子里的草莓牛乳。
　　“你……你怎么老看着我？”原泽眨着眼睛不安地看他。
　　“我在想，”月岛伸出手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人类到底还能往嘴里塞多少东西？”
　　又是一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而此时原泽退无可退，只能是低头喝了一大口水，但脸颊攀上的红色已经出卖了她，月岛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就会手足无措的原泽千寻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臭屁的小朋友成天就知道取笑学姐。”预备伸手拍他的额头，却被反抓住手。
　　他不知道女排运动员的手应该是什么样，但她的手指磨出了茧，指关节又异常突出，明明就是一双能被自己的手包裹住的手，却从来没有一点要想向人示弱的意思。
　　“禁止可爱的前辈对后辈实施暴力。”月岛抓着她的手慢慢放在桌面上，
　　可……可爱的前辈？
　　她宁可觉得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啊，应该是前辈对可爱的后辈吧，肯定是口误，千万不要再乱想了。迅速将手抽回来，然后拿起盘子里的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转移话题道：“这个好吃，你要不要也点一份？”
　　结果月岛今天却非常有进攻性质地凑过来，在她手上那块三明治上已经被咬过的地方又吃了一大口，接着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淡定说着：“嗯，很好吃。”
　　这个人今天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原泽觉得快被学弟吓出心脏病来了，而看了看周围的几桌居然全部是穿着校服的情侣们，思量了一下他们两个现在的处境，行吧，是她自己造的孽。
　　而且，为什么脸一直这么烫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学姐，你的脸真的很红。”月岛表面平静实则已经开心得翻天了，本来以为只是无疾而终的单恋，现在就原泽的反正来看他的机会至少上升了好几成。
　　“呵……呵呵，可能是店里人多太闷了吧。”她以擦汗为名把脸转到一边去。
　　和月岛一起走出店门的时候，一个身高似乎还比自己矮一点的男生手拿一封信挡住了他们去路，这种场景原泽还是熟悉的，她虽然比不上及川那种每天都有人告白的记录，但一个月也总归有那么几次，才准备抬手拒绝这封信并走人的她却发现旁边的月岛先她一步拿过了信，接着用着事不关己的冷淡语气说道：“小田君，来迟一步了。”
　　男生被身材高大的月岛给吓得后退了两步，然后便跑开了。
　　被同时吓到的还有站在他旁边已经快升天的原泽千寻，她抬起手挡在她和月岛之间，然后疯狂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今天一定是哪里出毛病了，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心跳的速度不对劲，脸颊的热度不对劲，她自己不对劲，面前的月岛萤也不对劲。
　　“学姐？”月岛低头看向她。
　　“别……别和我说话！”她立马后退，“我……我回家的车到站了，以后再会！”然后以非常规的速度奔向了不远处的公车站。
　　看着她跑开的背影，这么调侃原泽当然是故意，不过原本只有四成把握的月岛萤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了，说来奇怪，他是厌恶孤注一掷的那类人，会对一个将自己的未来压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的原泽千寻动心实在不属于他的风格，理性至上的他思考过自己内心这份悸动究竟来自于哪里。却在每每回忆起幼时第一次看到那个在球网前高高跳起的短发女孩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挂上他都未曾见过的微笑。
　　她像在发着光，而且像是一直在发着光。
　　所以与其说是不讨厌她的孤注一掷，倒不如说是他打心底里真的觉得原泽会站起来，会向前走。
　　回家后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原泽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坂上晴子的电话，和她说了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后，坂上就开始狂笑，最后在一直笑到岔气以后才做了一句非常精辟的总结：“认栽吧朋友，你喜欢上他了。”
　　吃惊于这个结论，却又更吃惊于自己竟然能迅速接受这个事实的原泽把电话收起来，接着还是把头闷在被子里，继续等着脑海里的乱麻解开的时候。
　　——喜欢？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