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18、第 18 章

　　陈由暖比平时晚到家一个多小时，沈仪芳已经吃完晚饭在看电视了。她把包放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准备充电，看到秦谅发来的消息，给他回了过去：“刚到，放心吧。”
　　她坐到饭桌前，随意扒了两口饭，把碗筷收了，就去找沈仪芳说活了。
　　“妈，你们年假放几天啊？”她捞了包薯片，歪在沙发上咔擦咔擦的啃着。
　　沈仪芳看她饭不好好吃，现在来吃零食，皱了皱眉，“你天天吃这些，难怪不长肉。”
　　陈由暖无辜的眨眨眼，“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沈仪芳知道说不赢她：“我们腊月二十五放假，过完元宵就上班了。
　　“我也是二十五放假，但我们要十八才上班。”陈由暖放下薯片袋子，拍了拍手，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那我们二十六号去买点年货吧。”
　　等她洗完澡，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她手上还有一张设计稿在画，那不是Henry要的图稿，是为了参加一个市里的服装设计比赛，所以在上班的时候她没动过手，没上班的时候就画两笔。这个叫“向往杯”的比赛很重要，进入了前几名，可以去争夺省内的一个奖项名额。那个奖叫“臻美杯”，四年办一次，如果能拿到奖，就算是鼓励奖，也是对一个服装设计师的肯定。
　　她大二的时候，被老师推荐试过一次，在市里里倒是能排上名词，但到了省内，根本不够看。她想再挑战一下自己，自从一周前市里的通知发布时，她把每晚的看小说环节改成了画图稿，每次画一点，删删改改的，现在才刚勾了件上衣的外轮廓。“臻美杯”下半年9月份才开始，而且参赛时，必须带着设计图稿和成衣一起去。所以“向往杯”在3月份就可以投稿了，投稿时间截至到6月初，等6月中旬初稿评选结果出来，被选中了才能开始做成衣，8月初出来最后的比赛结果，市里获得前几的作品，才有资格参加“臻美杯”的投稿。所以时间来的及，她可以慢慢磨，画的慢倒没事，但一定要画好。
　　这次“向往杯”的主题是“忠诚的爱”，画的一定要是一男一女的情侣装。陈由暖当时就想放弃，她倒是可以爱的忠诚，但她上哪找个男的能跟她一样，天知道她已经对会有“忠诚的爱”这种情感的男性不抱有一丝幻想了好吗，毕竟真正的生活中，哪里来的能完全贴合她萌点的冰山霸总。
　　但想着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错过又要等四年，如果下个四年的主题是“纯洁的婚姻”，那她岂不是连“臻美杯”的边边都摸不到了？她纠结了一个下午，晚上回了家，就拿起了画笔，打算全凭这些年看小说臆想出的那个完美男主角，来画这张图稿。
　　第二天醒来时，陈由暖看了眼昨晚添的那几笔，画上男生的上衣已经出现轮廓，觉得很满意，哼着歌洗漱去了。然后继续画着，越画越有手感，到了下午3点多才准备出门。
　　她们工作室今天聚餐，她想打扮一下。慢悠悠的化了淡妆，里面穿着高领打底衫，下身一条宽松的工装裤，脚踩小马丁靴，外面套件短款棉服，心情甚好的出门了。
　　他们今天聚餐的地方在市区商场里的一家韩料店，陈由暖到时，里面的人也差不多齐了。今天可能会喝点酒，所以她没有骑车，是搭公交过来的。
　　果然，开吃没多久，就有几个男生端起杯子开始劝酒。他们喝的是韩剧里经常出现的绿瓶子烧酒，喝第一口时觉得挺好喝，有点甜味，多喝几口就上头了，越喝喉咙越烧。
　　陈由暖只有第一杯是自愿喝下的，她也只有一杯的酒量。又被迫喝了几杯后，她从脸蛋红到了后耳根。她穿着棉服，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就把外套脱了放在椅背上。然后就像脱笼的鸟，彻底放飞了自我，与他们喝成一片。
　　后来发生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另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像被无数跟绣花针扎着，昏昏沉沉，隐隐作痛。
　　她在自己的房间，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她自己坐公交回来的。她摁着太阳穴，试图唤醒关于昨晚她喝醉后的记忆，但是大脑一片空白，越想越痛。
　　她自暴自弃的缩进被窝，打算再睡一觉，房门就被打开了，她听到声音也不敢露头，只当自己还睡着，被子却被粗暴的掀开了一角。
　　“你还知道装睡，看来脑子已经清醒了。”耳边是沈仪芳冒着火的声音，她紧闭着眼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被子，试图把被子重新盖上，手却被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疼得睁开眼，看着手上的指印，委屈巴巴的。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竟然敢喝那么多酒，你是想气死我吗？”沈仪芳说着又伸出手，想给她另一只手一巴掌，却被躲过去了，她更气了，一把掀开被子，对着陈由暖的屁股就是一阵巴掌。
　　陈由暖彻底精神了，边躲边喊疼。
　　等两人冷静下来坐在一起吃早饭时，陈由暖觉得她的屁股已经开花了。她往椅子上垫了好几层垫子，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她看着沈仪芳阴沉着脸，斟酌着开口：“妈，我那个，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沈仪芳头都不抬，没好气的讽刺她：“你自己坐公交回来的，可把你厉害死了，回了家就一阵鬼哭狼嚎。要不是看有外人在，我当时真想抽死你。”
　　“……”这话没法问了。陈由暖闭嘴，安静的吃完早餐，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捂着屁股回了房，趴在床上恨不得把自己闷死算了。她以前喝过酒，但也只是在大学的时候和舍友在宿舍喝过，撒酒疯的时候也只有自己人看到，柯亦琇都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昨晚喝了那么多，又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肯定做了一些不符合自己清丽温婉形象的事，这要是被柯亦琇知道了…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她正进行着深刻的反省，手机响了，她知道肯定是同事过来表示“慰问”，她不想接，但她想知道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形象毁了多少，还有没有的救。
　　电话是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女同事打来的，在工作室中，她跟谁都能打的火热，闹成一团，是陈由暖心中名副其实的“女海王”。这样的人，大多都是单身，而且自带八卦属性。电话是她打过来的，陈由暖毫不意外。她颤抖着手，按了通话键。
　　“喂，Nancy，哦，不对，应该喊你美少女才对，你好点了吗？”对方的语气中带着调侃，陈由暖疑惑，Nancy是她的英文名，当时选了这个名，是觉得它天真中带着一丝婊气，既有小说中霸总喜欢的女主那种娇俏可人又有带着点恶毒女二的小心机，她很满意这样的人设，只当纯洁的小白兔在现实中做任何事都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柯亦琇当时对此持有保留意见，表示她并不能体会到陈由暖想象中的那种感觉，但是美少女又是什么？
　　“哦，Annie姐，我好多了，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谢谢你的关心。”陈由暖有气无力的应她，勉强稳住自己正常时候的形象，“只是，美少女是什么意思？”
　　“噢，那简直太好了，看来你昨晚没有发生能让你今早爬不起来的事。”Annie的声音庆幸中带着一丝丝雀跃，“不过不是你昨晚硬逼着我们叫你美少女的吗？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她还做过这样的事？陈由暖：“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哈哈哈，我跟你说，你昨晚喝醉了就瘫在椅子上不说话，突然听到一个来电铃声，刚好是美少女战士的主题曲，然后不知怎么的，你整个人就疯了，站上椅子手舞足蹈的就一直喊着代表月亮消灭你，总监都被你吓到了，想把你扶下来，你偏不，还逼着他喊你美少女，当时他那张老脸都绿了。”Annie在电话那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陈由暖听了想自杀，她早年看的那些少女动漫，现在竟然沦为给她添堵的工具。但竟然还没完，只听Annie笑够了，继续说：“总监看你是非要他喊了你才罢休，实在没办法喊了你一声，然后你下了椅子绕着桌子一个个逼着人喊，不喊你就不走，站在旁边作出那个经典动作，口中还念台词，就是代表月亮消灭你这句，天啊，你昨晚醉成那样，不知道我们都乐死了。”
　　“---”这肯定不是喝醉了，是被附身了。
　　“Annie姐，你知道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吗？我想谢谢他。”陈由暖听着对方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感到深深的屈辱，但她还有问题要问，强忍住了挂断的欲望，试探着问了问。
　　想不到对方更兴奋了，“这位美少女，我可太想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了，我以为你记得的，所以就没直接进入主题，没想到你真的全忘记了，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那我就来帮你回想一下，昨晚你的伟大壮举吧。”
　　陈由暖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但她只能模模糊糊想到一些片段，她撸起袖子跟几个男生划拳，然后一直输，还不服气，喝完继续划，不久后她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你昨晚，划拳的时候就差爬上桌了，整个人激动的不行，我还是第一次件到平时还算稳重的人喝醉后的样子，真的，大家都惊呆了。但毕竟是聚餐，玩的开心最重要，所以你放心，我们全都跟你一样，失忆了。”
　　“…”真的吗姐，我看你记得简直不能再清楚了。陈由暖面无表情，“谢谢姐。”
　　“但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后面的才精彩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下，陈由暖的心都悬起来了，您能不喘气吗？
　　“后来，Jim也上头了，他平时那么害羞的一个小男生，竟然当场跟你表白，喊你美少女的超级大声，我觉得，整个商场的人都听见了。”Jim是今年大四，是靠着关系进来实习的，他在工作室存在感不强，陈由暖记得他也是因为他来找她借过几次东西，问过她几个问题罢了。没想到他喜欢自己，陈由暖回想起那个男生每次跟她说话时，好像确实眼神没有直视过她，都是低着头的，昨晚跟她划拳的男生中，也有他。
　　“然后你更绝，拒绝了人家不说，还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看他酒都被你骂醒了，然后你又过去揪着人家衣服，问他，做姐弟不好么，我把你当成弟弟，对你好，你就每天让我看着，赏我的心悦我的目，这样多好，为什么非来勾引我？让我每天心神不宁的。哈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当时Jim的表情，跟中了彩票似的，但他没高兴多久，你就被拉走了。后来听阿琪说，她看你醉成那样，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又一直在响，就帮你接了个电话，说了你现在的状况，对方一听，立马就说要过来接你，挂断电话没多久，他就到了，刚好赶上你和Jim在姐弟情深，脸都黑了，一下就把你扛起来了，他看着也就是个高中生，力气却大的很。我看你当时还很不配合，一直挣扎着，我就过去问他是谁，他说是你弟弟，我一想，你弟弟不是在封闭学校出不来吗，看他长得挺好看，比起Jim，更像个配得上勾引这词的，你对着Jim说的那番话，倒像是对他说的，就放心的放他带你走了。我看他当时那个表情，啧啧啧，真的是…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跟我讲电话，看来他也没把你怎么样啊，那是我们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