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红袍》城芾

4、Chapter3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β级侦查厅
　　莫蕊抱着一摞书，打着哈欠走进了侦查厅的玻璃旋转门，却不想一进门就被彩带和泡沫糊了一脸。
　　“Surprise！！！”红发姑娘抱着一束花就把莫蕊抱在怀里，使劲地蹭了蹭她的脸，在她额头使劲亲了一口，“恭喜你荣升喀戎监察官！！！”
　　“谢……谢谢……”莫蕊“呸呸呸”了半天，抹了一把脸，哭笑不得地说，“我理解你们激动的心情，但是我不想被这些化学物质呛死。”
　　局长老亨利把这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们扒拉开，将一束向日葵塞到了她的怀里，笑眯眯地在她肩上拍了拍：“你可是大家的骄傲，今天好好玩。”
　　大家纷纷祝贺她、和她拥抱，然后欢呼着融入派对。
　　“莫里斯，我听说你未婚夫——不，你前未婚夫已经被判了刑哎。”西尔莎一边夹着黑森林一边偏过头向莫蕊讲述着传闻，听得莫蕊忍不住“噗嗤”笑了：“谁跟你说的？”
　　“嗯？是克里斯！”红发姑娘偏了偏头，正巧克里斯走过来听到了，不禁大声叫屈：“我明明说的是还在法庭上呢！”
　　“哎哎，克里斯，你在胡说什么！”泰迪走过来用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故作威胁地笑骂，“我告诉你的情报不是还在调查中吗！”
　　莫蕊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然不能和他们一起说话，这样看来会被整体拉低智商，嗯，这个提拉米苏真的很好吃——她抹了抹嘴，突然发现西尔莎正指着自己身后，还冲自己拼命地挤眉弄眼做口型，莫蕊莫名其妙地一转身，差点儿撞到了桌子：“对不起——是你？？？”
　　年轻的斯拉夫人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盘子，微浅的绿色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莫蕊一番，不过“雷达”扫视到脸的时候，他不禁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本来只是一个提醒动作，但莫蕊分明在他脸上看出了某种憋笑的情绪。
　　莫蕊下意识地伸出空闲的左手擦了擦嘴角，他摇摇头，她才反应过来是另一个方向，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这时候，斯拉夫人终于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他把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来缓解尴尬，莫蕊竟觉得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火起，关键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心理副作用吧，她索性连盘子都不要了，转过身气冲冲地走了。
　　“莫莉？莫莉？你要去哪儿？”西尔莎忙放下盘子，抱歉地冲斯拉夫人笑了一下，忙去追莫蕊。
　　很多人都停下了动作，毕竟派对的主角跑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关心起“罪魁祸首”来，克里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萨沙，你宁可刚才在她跑的时候帮她捡掉肩上的头发……也不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斯拉夫人偏过头，目光疑惑：“我该问她什么？”
　　克里斯一时语塞：“……”说得好，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倒不如说是该怎么开口。
　　“萨沙，我觉得你没女朋友，真的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一旁的缉毒科队长布鲁斯一脸惋惜，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帮她抹掉，对，像这样——暧昧一点儿、性感一点儿。”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莫蕊像一头火箭一样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亚历山大面前，把一个东西飞快地塞到了他深色风衣的口袋里，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你那天把手套忘在那里了——再见！”随后她扫视了一圈，拿起了一块未拆封的巧克力就快步离开了，这一连串动作之快竟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玻璃推门已经随着莫蕊的离去停止了摆动。
　　“你们——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布鲁斯目瞪口呆，磕磕巴巴地问，“发展到哪一步了？”
　　亚历山大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
　　泰迪忙冲过来把语无伦次的布鲁斯扒开，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和她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亚历山大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她那天在喂鸽子，根本没发现自己发烧了，我只是把她送到医院去了而已。”
　　“萨沙说的是真的，”老亨利端着杯子，波澜不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监察官们和区域总检察官很感激他，要是没有他，莫蕊说不定会有危险。也就是那天，我们才发现莫蕊的前男友威廉姆斯·安迪默克以及他的整个家族有对莫蕊不利的嫌疑。”老亨利望了望亚历山大，突然笑眯眯地说：“小莫没生气，她就是脸皮薄，你放心她绝对没有往心里去。”
　　亚历山大的额角开始冒汗了：“……”好了我知道了，她绝对往心里去了。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β级侦查厅·两条街外
　　“莫莉，莫里斯！”
　　西尔莎气喘吁吁地追上莫蕊，莫蕊停下了脚步。西尔莎很清楚，以莫蕊的怪力、不对、是以喀戎监察官的能力，她如果真的被气跑了，绝对会跑得无影无踪，自己连跟着她都做不到。西尔莎定了定心，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莫蕊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不，这太丢脸了。我觉得我应该是暂时没脸见人了。”
　　西尔莎简直被气笑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只好摊了摊手：“所以……？”
　　“我要去抽根烟，你不抽烟的话……最好就别跟着我了吧，”莫蕊拿出一盒薄荷味的女士香烟，熟练地拈出一根搭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别这么看我——我会回去给大家道歉的。”
　　西尔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嘻嘻地问：“你还抽烟呢？”
　　莫蕊突然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了西尔莎一会儿、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叼着的烟，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斟酌着些什么，但她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点上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是我自己的最后一支烟了。以后就是特别安全体检中心自己发烟了，这个变态系统居然还要定期进行体能测试和身体机能各项指标检查……What the fuck……”
　　西尔莎笑着调侃道：“怪不得之前老局长一直在跟监察委员会的人探讨开派对的事儿呢，原来是‘最后的晚餐’啊。”
　　莫蕊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在咒我以后都吃不到零食。”
　　“听说喀戎监察官对身体健康一类的要求都很严格，必须少喝酒、少抽烟、少吃零食，甚至要单独报备——难道我之前听说过的‘喀戎监察官每餐有固定食谱’要求也是真的？”西尔莎本来想伸出手拿过莫蕊的烟吸一口（习惯性动作），但她想了想莫蕊已经不剩几次的可怜吸烟次数，还是扁扁嘴忍了下来，“怪不得那群喀戎监察官看着都这么年轻。”
　　莫蕊冷笑一声：“年轻的代价就是没有任何乐趣，呵。”之后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转过头向西尔莎比划了两下：“你认识那个人吗？就是刚才那个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绿眼睛的那个人……”莫蕊一时间竟想不出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
　　“谁？哦，他叫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戈涅维洛夫，缉毒组的，俄罗斯人，出生在瑞士卢塞恩，”西尔莎一脸兴奋，但随后她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怨道，“但他是纯俄种罗斯人哎！可惜了！”
　　莫蕊不禁哭笑不得：“俄罗斯人都很帅的好吗！”
　　“但是，”西尔莎嘟囔着，“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我才不想认识他呢！俄罗斯男人好像都特别暴力……”
　　莫蕊笑着调侃她：“你是刑侦组的，是让你监察罪犯，不是监察同事！更不能种族歧视！”
　　“诶茉莉，你不能剥夺我现在仅有的生活的乐趣啊，”西尔莎一脸痛心疾首，义正言辞地反驳，“本来天天看罪犯都够闹心了，我再不看帅哥缓和一下，我就变成行尸走肉、不、木乃伊了！大英博物馆里最干枯的那具尸体就是我！”
　　莫蕊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仔细想想，谁不喜欢美人呢，长得好看的人总会给别人带来好心情倒是不假，自己坐地铁的时候也会先找帅哥、看电影的时候也会点评哪个男演员最帅。她只好摊摊手表示服气，说自己要抽烟，但是西尔莎明确表示了要等莫蕊，莫蕊只好告诉她：“我去找个你能看见的地方抽好了。”
　　突然，这条街的尽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莫蕊的手不由得一抖，滚烫的烟灰就这么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但是她的行动已经明显快过了她的反应，西尔莎只觉得眼前一花，莫蕊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莫蕊赶到街角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尖刀逼迫着一位女士。看见街角有人来了，女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莫蕊大声呼救，满脸泪水：“你……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回过头，面目凶狠而又狰狞，当他看见莫蕊身上的喀戎监察官制服之后，眼神更是变得狰狞恐怖：“喀戎监察官……”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此情此景，莫蕊不禁想到了小时候读过神话里面的撒旦，插画师笔下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面容丑陋、青面獠牙的怪物。就在男人向她扑来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补上一记飞踢，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直接就把男人制服得服服帖帖。
　　本来莫蕊今天出来就没带什么东西，电子手铐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正好这时候西尔莎赶到了，她才放心地把男人交给西尔莎。安顿好男人之后，莫蕊回过头，慢慢地走向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放平和声线，试探着问道：“还起得来吗？”
　　女人颤抖着摇摇头，莫蕊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看到这里，莫蕊不禁皱了皱眉头，女人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抓得红色制服袖口都是褶皱；手背上青筋暴起，生怕她跑了似的，莫蕊偏过头试探着问：“女士，你还好吗？”
　　西尔莎刚接通了投屏通知同事们过来，她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男人，心里暗暗叹息着又毁了大家的派对。这时，她清楚地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闷哼，毫无疑问，这是莫蕊的。
　　“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