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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外面的暴风雪在三天后终于停歇,同时这也是张起灵离开的第三天。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时常盯着缝隙深处出神。明明之前我们还从这里出来过,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玄幻原理,这里居然变成了一条以人类的体型绝对钻不过去的死路。

      好吧,老张家的秘密太深太多,显然不是随便就能被了解的东西。我裹着那张被张起灵用洗干净又被热腾腾石头烘干的小毯,硫磺和水的味道充满了鼻腔和大脑,几乎让我感到一种喘不过气的头晕目眩。这三天里我几乎什么也没想,只在呼啸的风声里完全放空自己。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感到难过和羞赧。

      实在难说那种复杂感。胖子和我之前互相扯皮开的玩笑也是一语成谶。过去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心甘情愿告诉某个人这个秘密的时候,又更何况还发生了这种事……

      张起灵离开的时候,他带给我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直到现在我的胯侧还留着一点他的指痕。这对于张起灵的控制力来说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情况,但这是他能留给我除了鬼玺外唯一又短暂的东西了。

      可人是不能就这么一直难过的,暴风雪停了,体力也恢复正好,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停留下去。

      张起灵的时间在这里暂停,而我还要继续向前走,走完这刚刚开始的十年计时,再来这里接他回到人世间,告诉他更多他过去错过、但现在可以去见证的那些美好的东西。

      下山格外顺利,到了旅馆的时候给因为温度过低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了电然后重启,对于一下子弹出来的几十条吴邪打来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我并不感到意外。我坐在旅馆发硬的被铺上给他回一个电话,那头立马就接通了。

      大概是手机冻出了点毛病,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

      “你终于接电话了!”他语气焦急,“小乙,你现在在哪?小哥和你在一起吗?你知道他去长白山干什么吗?”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刺得耳膜疼,我把手机拿远了点,叹了口气,问他:“吴邪,你现在在哪?”

      “我在杭州。”他说:“你们走后第二天就联系不上了,你们去了哪?”

      第二天?那个时候我们可还没到长白山这种通讯艰难的地方,我确信期间没有任何电话打来,毕竟我要跑生意,但凡错过一个电话可能就会少挣多少钱。想来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摔了没修好,再加上现在喇叭也搞的不灵光,左右回去换一个新的算了。

      “我在长白山山脚的旅馆。”我回答,“这边信号不好,有事过两天说,我顺路去一趟杭州。”

      其实也没什么顺不顺路的,我一连推了不少生意,至少有三四个月的空档时间不用跑那些长期合作,现在还不知道接下来干点什么。可以先混一段时间日子理理想法。

      时隔数天再来杭州,吴邪一改前几天的悠闲,一上来就是连珠炮似的疑问,大有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我只感觉精神倦怠,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挑了一些张起灵和我说过的事转告给他,关于张家守门的责任,张起灵和和老九门约定,以及张起灵代替本该轮到的他去守门。

      吴邪安静下来,他看着我,神色呈现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恐慌的迷茫无措。

      “这不怪你。”我说,“就是该轮到其他什么老九门人头上,他也会去替的。据说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他有经验,如果真的出现什么东西,也比其他人来的靠谱。”

      老实说我本来想安慰他一下的,但话出了口自己也愣住了。吴邪脸色有些苍白,他摇了摇头,但是没说什么。

      我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感觉到某种姗姗来迟的酸涩感涌上心头和鼻腔,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撇过头没再看他。耳朵听见他摸出烟盒打火机,噌一下点燃,然后就是一阵苦涩的烟味蔓延开来。

      我还记得当初张起灵告诉我他是替吴邪去守门的时候,他说这次情况和之前不一样,我问他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他只是摇头,一言不发。

      看着他的神情,莫名的我感觉,其实他也只是模糊的意识到某种变化,但是说不出来,以及可能也是不能说。

      所以非他去不可。

      我在杭州留了两天,就和吴邪告别,回了北京的小铺子。我这铺子开张吃半年,但半年不一定开张,更多只是起到地下行业共通的掩护作用,偶尔可能坑一下不懂行的普通人。

      一年大部分时间我大概都在跑来跑去,回去不出意外的就开始打扫卫生,忙忙碌碌折腾一天,累了后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睁开眼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一样,从冰箱里掏出番茄鸡蛋下了个挂面应付一顿不早不午的饭,端到餐桌上的时候脚下一错,居然下意识走了几步,往小侧卧那边去了。站在门板前屈指准备敲门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喜欢发呆的失忆闷油葫芦等着我喊他吃饭了。

      ……

      我放下手,回到餐桌前,拉开板凳的时候凳脚和地板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一个人慢吞吞的吃着有些超份额的番茄鸡蛋面,吃到最后面条吸饱汤汁变得软烂粘稠,黏糊糊看着都有点倒胃口。

      真的让人想不通,怎么忽然就感觉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那么大呢。

      我放下碗筷,决定出去遛弯,看看现在市场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

      就这么每天吃饱睡饱就去闲逛,偶尔才和之前的伙计合伙人交接点工作上的信息,可以说是有些颓废的度过了一年里最炎热的这段时间。

      本来我以为我可能会给自己多找些活干,多忙一忙,时间就会变得更快,但是现在似乎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劲,整个人都懒了些。直到秋高气爽,正该忙生意收山货的时候,我才打起精神,像往常一样联系之前谈拢过的农户家和收购方,开始新一波敛财存款。

      我虽然之前也攒了不少家底,但养一个凝血功能障碍的失忆人士也属实花钱,现在看着自己的存款忽然产生一种危机感。

      总之先搞钱再说。

      做生意之间发生的事情就不再一一赘叙,真正打破我逐渐恢复过去生活模式的,还是一次去巴乃看胖子的时候,他做的一道清蒸鱼。

      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胖子就是个活的很潇洒的人,他什么事都能经过去。可这次云彩带给他的伤实在太深了,不是他过不去,而是他不愿意过去。胖子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出过广西,甚至如果不是帮阿贵做生意,他都不怎么出瑶寨。胖子把自己封闭在了那件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而我只要来到广西,就必然要往巴乃跑一趟,终于把他老人家打扰烦了,骂骂咧咧的给我展示他和当地瑶民学的那些新本事,什么风干松鼠肉,水酒,还有打油茶。

      现在胖子已经是巴乃瑶寨农家乐里颇受欢迎的大厨,有的菜能不能点,还得看他前几天有没有搞到合适的食材,比如说亲手钓的鱼和挖的野菜。我去的时候他笑骂我来的巧,是不是进化了能掐会算,早上刚钓了一桶七星鱼,清蒸了鲜死人。

      我对胖子的厨艺抱以十二分信任,钻进厨房给他打下手的时候还被他嫌挤占了本来就不大的厨房圣地。

      胖子整个人膀大腰圆的,我个子也不矮,再加上最近确实好像伙食有点太好,都重了好几斤,厨房确实不够站,于是我扫了一眼他的案板和备料,薅了几根葱和蒜到院子里去剥。

      一开始一切正常,然后就是清蒸鱼上桌。

      鱼肉进嘴的瞬间感觉有些烫,口感确实顺滑,落进肚里后却反上来一股若隐若现的泥腥气。

      “胖子,你鱼忘腌了?怎么有点腥啊。”

      胖子已经快半条鱼进肚,闻言十分莫名其妙:“哪儿腥了?胖爷我做饭怎么可能会忘这么关键的步奏,该不会是你处理鱼没处理干净吧?这可怪不了我。”

      我也有点不确定,又夹一块仔细尝了尝,“总不能吧……”

      鱼腥味还是若隐若现,让我彻底没了吃它的想法。

      第二天吃其他鱼肉的时候又一切正常,我也就只当作碰巧那条鱼没有处理干净。

      直到离开巴乃后的某天,已经是年底。虽然过去也不怕冷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火气大,身上穿着薄袄但隐隐还有些出热汗的我因为开了一个鱼罐头就忽然恶心,冲进厕所就对着马桶干呕了好半天。

      ……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之前听过某个男人抱怨,说自己老婆怀孕后半点腥味都闻不得,路过菜市场都不能立刻回家,生怕身上沾到鱼味把人闻吐了。

      我摸了摸肚子,最近腰围微有见长,得亏裤子大多是松紧系带,还不必要买多少新的。

      手上微微的用力,这下感觉到,我这本来只以为是因为临近年底伙食太好而有些发胖的肚子,和胖出来的好像手感不太一样。

      微微的,里面似乎有点发硬。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慢慢的坐到了马桶垫上,大脑一片空白。

      ……麒麟送子……真这么灵验的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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