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相思·白蓮相守》白璃花

7、失而復得

　　“这...”红儿惊愕地抬头，泪一滴滴滑落。她认得这个怀抱，这种香味，这种温暖。她赶紧抱紧眼前人，害怕迟了一秒，幻觉会消失。

　　白璃摸着她的头发十分轻柔，眼里满是疼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红儿听见，止不住地哭泣。白璃继续静静抱着她，下颔靠在她头上。

　　二人相偎不知多久，白璃开口打破沉默“膝盖不痛吗？”

　　红儿摇摇头，更加搂紧他的腰。白璃笑笑，眼睛弯得像上弦月“既然不痛，我走了。”

　　“哎哟喂，痛死了我啊，痛痛痛死我了，都快站不住了！”红儿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痛苦不堪的表情，演得十分迫真。

　　“真的吗？”白璃难得调皮地问道。他抚上红儿的脸蛋，拇指轻轻磨擦着。

　　红儿被这亲密举动吓呆，强烈怀疑眼前人真是千年木头吗？难道死过返生会改变人的性格？她感觉全身血液快速循环，脑海不断幻想接下来发生的剧情。

　　“嗯，嗯嗯。”红儿咽了咽口水，唇办微颤着。为了掩饰因紧张而口吃的模样，不自觉搂紧他的腰。

　　微小举动让白璃心痒痒，一直压抑的感情像决堤的河水，水流急假冲击内心。没有心疾的叫嚣，他肆意跟随情感的牵引。

　　“那可得治治。”白璃眼里柔情褪去，认真注视眼前人。

　　他沈穩、認真的語調敲打著紅身處於戒備狀態的心。

　　“治治...？怎？治？”红儿目不能视，只知道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心脏不断响起警号，呼吸节奏不由自主急促起来，内心悄悄期盼他下一步动作。

　　白璃笑而不答，拇指移至她下巴，继而用食指托起。红儿赶紧闭上眼睛，不自觉地闭气。他被这举动逗笑了，宛如蜜糖的笑意沾在嘴角。

　　脑海中闪过山洞一吻，他飞快啄了她嘴唇一下，软绵绵的触感十分过瘾，然后再次贴上唇瓣，贴上几秒后又离开。

　　红儿原本紧张不安的心随着他犹如小孩般的亲吻，瞬间意识他是位雏儿，需要人好好引导。

　　当她心态由小女人转换成女王后，形势立刻逆转。她松开他的腰，双手熟练地搂着他的颈项，吐气如兰地说着“让我来...”

　　白璃還未意會這句話的意思，唇已被她攻佔。她溫熱的舌頭席捲他唇內每一寸。他趕不及換氣，被她弄到有點呼吸困難。白璃抓著她雙臂，掙脫她的攻勢，氣喘吁吁道「等...等...」

　　红儿无视他的呼喊，欲靠近他时，清冷的声音晌起。

　　“身体刚愈，不宜进行过度刺激的活动。”男子抱着睡得正香的白夜，缓缓踱步而來。

　　她吓得赶紧收回双手放在身后，而白璃略微调整呼吸，尴尬地看向别处。

　　男子用手顺了顺白夜的毛发，看向被自己撞破好事的二人，正经八百问“聊完了吗？有话跟你说。”

　　白璃感受到男子的目光，望向他问“可以等一下吗？她膝头的伤还未处理。”

　　他脸上尴尬之色还未减退，还沾上少许让人暇想的绯红。刚才情不自禁的画面，依然占据脑海。

　　白璃的回应为红儿内心的罐子盛满了蜜糖，甜蜜蜜的笑意不小心现于嘴角。

　　男子眉一扬，嘴角抽了抽，略微嫌弃看了红儿一眼，平淡地对白璃说着“快点。在屋子内等你。”

　　白璃点点头，待男子转身远去，才施施然横腰抱起红儿，朝不远处的大石走去。她吓得抓紧他，两情相悦的感觉像喜悦的曲子在内心不停循环播放。她轻轻阖眼，靠在他胸膛，希望时间在这瞬间定格。

　　走到远处的男子回首，凝望二人身影远去。他声音几不可闻“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

　　苦涩随着言语，缓缓在心里蔓延开来，如打翻了的苦茶。男子喉咙动了动，仰望夜空。

　　“雪儿...你说...他们像不像我们呢？”

　　白璃小心翼翼地轻放红儿，仔细确认她坐稳后才放开手。他微蹲于她面前，手轻轻掀起裙摆，慎防衣物再擦到伤口。

　　“还不能解开布带吗？我想见你。”红儿摸摸布带打结的位置，虽然有他在旁，目不能视的感觉还是不能适应。

　　“嗯。等多一会吧。”白璃想起男子的叮嘱，平稳的语气稍微抚平她不适的感觉。

　　“真好，可以听到璃的声音。真好....”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心扉暖暖的，甜甜笑道。

　　被裙摆遮盖的伤口显露于他眼前，大小不一的碎石嵌入血淋淋的伤口，十分吓人。他皱了皱眉，然后手轻轻一手挥，白色的光芒覆盖伤口。一会过后，伤口随光芒消失不见。

　　“璃的医术从哪学的？若你在我时代生活，真是再世神仙欸。”她刺痛的伤口被温暖包围过后，已经不痛了。

　　“书。”他放下掀起的裙摆，她一身炎红灼热双眼。“为什么你喜欢穿红色？”

　　她惊讶于白璃的疑问，笑逐颜开“璃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后，真的改变好多呢。”

　　他闻言抬眸，漆黑的琉璃珠子里满是不解。

　　“从小到大都是我追着你跑，不断问你这问你那，有时候啊，看着你皱眉的样子，每次内心都会犹豫着问不问。可能不知道为啥，对你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现在换璃想了解我的时候，我很开心。”红儿灿烂的笑容让他一愣，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清晰可见。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不同时间，不同地方，听见相同的问题，红儿呆了一秒后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反正自然如人觉得冷时，就会找暖的东西抱抱。对你，就这么自然啦....”

　　白璃抿唇，眼簾低垂。腦袋空白一片，啥都思考不到，只感到心臟徬彿要跳出來似的。他禁不住深呼吸，手撫上胸膛的位置。

　　“璃总是冷冰冰的，加上你自小只穿白色，就像那白茫茫的雪地。每次看见你呀，就会想去抱你啦，哈哈，可能是想成为你心中的火焰，所以下意识地只穿红色吧。”红儿未察觉他轻微变化，旁若无人地诉说着心思，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虽然我失恋好多次，但还是想相信爱情。可同时又对男人持有厌恶与怀疑，很矛盾呢。”

　　她滔滔不绝的说道，他默默地倾听。紫色花儿在月下摇曳，构成一幅和谐的风景。

　　驻足在木屋门外的男子，远眺二人身影，声音隐含丝丝眷恋“从哪时起，听你说话竟成奢望。”

　　“哎，雪初，天气冷啦，快穿多件衣服啦！”

　　“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弄我的机关啦！我自己的事会搞定啦，你别来乱。”

　　“好吃吧？我跟你说欸，这道南瓜炆青蛙是我新钻研的新菜式呢，嘿嘿嘿～是不是很有下煮的天份。。。欸欸欸！你别吐呀！我煮好久啦！！！！！”

　　“雪初，我跟你讲，你要记住喔。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也是我的，懂吗？哈哈”

　　“啊，雪初来这边，你看看这荷包绣得好看吗？不准说不好看欸。”

　　“雪，初你怎么啦？”

　　脑海忆起她说的最后一句，当日影像再次占据脑海，心脏传来久违的痛楚。

　　“雪儿我好想你”远处的身影打开尘封的思念，雪初眼眸泛着光泽，说出她一直想听的话语。

　　伊人不在，此言谁静听。昔日回忆，皆成心中刺。

　　“还有我们的孩子。”雪初紧握拳头，唇齿止不住地颤抖。

　　雪初感到胸前的乱动，低头一望，灰蓝色眸子牢牢盯着他。他抬手时，牠敏捷跳下来，然后小跑至白色布鞋边，鞋面清晰绣着隐约是兔子的东西。

　　他看向来人，悲伤的神绪收了收，瞬间回复平淡口吻“进屋再说。”

　　说罢推门而入，直至白璃进门后便关门，怎料一股小小的力量顶着门。原来白夜用身子顶着快要关上的门，雪初翻了翻白眼，拉开门让牠钻进来。

　　白夜一钻进来后就火速跳向白璃胸前，他反射动作地接住牠。

　　“这狼是那女孩的吗？物似主人形呢。”雪初走至桌边，拿起茶壶倒茶入杯。

　　白璃笑而不语，摸摸牠额头。他眼见白夜享受地依偎着，嘴边笑意加深。

　　“先生想告诉我什么？”

　　雪初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的同时，深呼吸一下，彷佛将要谈论的事情是十分凝重。

　　他默默地坐下，再次拿起茶壶添满茶杯。白璃隐隐发现不妥，逐宽慰其心“先生，有事不妨直说，没什么我接受不了。”

　　雪初轻轻放下茶壶，茶壶与枱面接触的声音彷似寺庙里的钟声，平静了内心的思绪。

　　“一，狼中了蛊。”

　　白夜竖起耳朵，盯着眼前男子。白璃浮起一丝疑惑，继续静听先生的下文。

　　“解蛊，必须找到下蛊人，否则无药可解，新蛊再次形成只是时间分别。”

　　白夜听到无药可解，垂头丧气趴在他怀里。白璃见此也只是默默抚摸着牠。

　　“至于第二件事，你可知自己的内丹是啥来历？”

　　白璃摇头，雪初的问题像鱼钩勾起他内心深藏的疑惑，彷似下秒便会浮出水面。

　　“一般练武的人失其丹，武功尽失。而您，失此丹，急剧衰老。”

　　白璃摸着牠的手停了下来，眼眸轻微恍动了一下。白夜沉醉在无药可解带来的情绪中，丝毫听不进雪初之言，感受到主人的手停下，只是抬头仰望。

　　“会否瞬间老死，不敢妄测。”雪初想起他与那女子情深相恋，如今得悉此消息，内心定必五味杂陈。可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天命一向喜欢玩弄人。

　　白璃脑海初时一片空白，然后浮现一个问题。

　　“先生，会否是误诊？”他打量着眼前若二十岁的男子，年纪轻轻，刚才取丹治疗幕，功力深厚不在话下。但对方之言，可信性有待商榷。

　　面对白璃的怀疑，雪初冷笑了一下。

　　“也罢，不信者，多说一句无谓。日后心疾复发时，不要找我。”

　　雪初走至门前，准备开门送客，背后却传来一句疑问。

　　“心疾复发？不是治好了吗？”白璃眼神微恍，带着一丝着急。

　　“你走吧，连信任都做不到的家伙，真不知道你娘是怎教你的。”雪初内心祈愿自己的孩子不要长成这样，连基本待人之道都不会，跟苍穹真像。

　　雪初一言，刺痛白璃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自小娘的不瞅不睬、不闻不问的场景一瞬间冲进白璃脑海中，但内心依然深信自己是被爱的孩子。

　　此刻，愤怒盖过感谢之情。白璃额间红莲再现，怀中白夜感到不妥，对着主人高声吠叫。

　　雪初听见声响疑惑转身，回过神来已被白璃捏着颈项，欲反击时被对方额间的红莲印记吓得怔住了。

　　“你没资格说我娘亲。”白璃加重手中力道，清澈见底的双眸此时混浊不堪。

　　颈部传来的压力令雪初呼吸困难，他不敢多想，一掌击中对方腰间，白璃痛得松开了手，血丝溢于唇办。

　　雪初出掌后，惊呼着“糟，忘了留力！”他焦急凑过去观察对方伤势，怎料白璃伺机出掌。雪初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击向对方颈项。

　　白夜一跃，狠狠咬着雪初的手掌。他痛呼一声，咒骂道“哇，你这没心肝的！”

　　白璃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雪初顾不上被咬得渗血的手掌，另一手飞快揽过白璃的腰部。

　　“呼....好险。”雪初呼了口气，端视他好一会儿。接着盯着白夜，正色道“要试试毛发全掉光的滋味？”

　　白夜赶紧松口，咚一声落到地上，伸出小舌舔舔唇边的血迹。未几，牠耳朵垂了下来。

　　雪初的心思全落在白璃身上，无睱顾及白夜。他速速抱起白璃至床边，开始替对方疗伤。

　　白夜目睹眼前的状况，头歪了一下，然后递起肉爪舔了舔，乖巧地趴在地上。

　　不消一会，雪初离开床边走至桌子，再次添茶一饮而尽。

　　“变涩了...”雪初放下茶杯，望着白夜“看好他。”

　　雪初说完推门，远眺坐在石头上的红儿，微叹口气“该怎办好呢...”

　　红儿伸了伸懒腰，百无聊赖摸上蒙着眼睛的布带。

　　“他们在聊什么聊这么久呀”红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手往后放着，撑着整个身子。

　　她灵机一触，转身用双手探探石头的体积与形状，发现石头的表面尚算平滑，大小刚好有半个身子。

　　与其等到天荒地老，还不如跟周公小聚一会。她躺在微凉的石头上，阖上双眼。芬芳的花香令她忆起失眠时会点上的香薰。

　　身体随着呼吸慢慢放松，软绵绵的感觉充斥全身。睡了不知多久，红儿感到脸上痒痒的，她想也不想就大力用手拨开，阻人睡觉，尤如杀人父母。

　　“还不醒来吗？架子还挺大喔。”

　　红儿眉头动了动，欲再找周公约会时，她意识到一个奇怪的事情—怎么石头会带有刺刺的感觉？

　　她狐疑的睁开眼，结果一个激灵的弹了起来。小草盎然，片片雪花化为地上的小花朵。陌生的场景令她四处张望，结果瞧到熟悉的他，瞬间安心下来。

　　“你们谈完事情啦？这又是哪呀？欸？我的布带呢？”她惊觉布带已被解开，满是疑惑看向白璃。

　　“认错人了，我不是他。”白璃淡定地回答。

　　她翻了翻白眼，满脸无奈看向白璃“搞什么呀？无聊！这又是哪呀 ？以前都没见过欸。”

　　满地小白花随风飘舞，彷佛快乐的哼着曲子。白璃面不改色地再次重申“我不是他。”

　　“......。”她看着眼前的白璃，十分认真的重申不是本人，内心满是无奈。

　　虽然搞不懂他在干什么，但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因为白璃生气十分可怕。

　　“那你是谁呀？”

　　“看来你忘了，没关系，我让你想起来。”白璃淡然的样子像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

　　红儿歪了歪头，接着一声巨大声响。地面哗啦一声断开两截。一道裂痕正朝着自己方向袭来，她脑袋一片空白，恐惧的感觉莫名熟悉。

　　“啊！！！我想想想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她震惊地目睹眼前画面定格，然后被复原回最初，激动的情绪无处发泄，只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是在拍科幻片吗？

　　“你这骂人的性格能不能改掉？”白璃目无表情地俯望坐在地上的红儿。

　　红儿咽了咽口水，不敢作出一丝回应，脑海拼命回想眼前的人是谁。

　　“看来....是为了活命才出的缓兵之计喔？都这么多世啦，这狡猾的劣根性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