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70、呛喉咙

　　“林大爷，你可知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那般... ...飞扬跋扈？”姜鱼擦了擦手，趁着空隙跑到林大爷那儿去问道，还给他端了一碗绿豆汤过去。

　　“不好惹啊，那是孙太守的外甥陈来福，霸道横行也不是头一天了。”林大爷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你刚才做的对，顺从些就没事了。若是不行，就给些银子了事。”

　　姜鱼闻言一惊：“陈来福！他就是陈来福！”

　　“你认得？”林大爷疑惑地看着她。

　　姜鱼点点头，又摇摇头：“听说过，这是第一回见。”

　　“还是不知道的好啊。”林大爷叹息一声。

　　姜鱼怎么都没有想到刚才那个调戏自己的家伙就是与明琅处处不对付的陈来福，想起上回在醉花阁听到的话，又问道：“我听说他之前不是从马上摔下来了，怎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那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运气好啊，都没有摔断腿，养了阵子这不又出来祸害人了吗？”林大爷很是惋惜。

　　“过去那么久了吗？还真是老天眷顾恶人啊。”姜鱼却是不明白了，“这也是奇怪，孙太守的儿子不出来作恶，他一个外甥这么作威作福？”

　　虽说孙维、郭平、徐曾和明琅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或者去赌坊大杀四方，甚至与人打架争斗，可是很少有听说他们欺压百姓。论身份，怎么都是孙维身份高吧，怎么轮得到陈来福耍金陵太子爷威风呢？

　　“是啊，奇了，大家都怀疑陈来福才是孙太守的儿子呢，这话你听过就罢，别当真。”林大爷赞同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

　　“我知道，这种流言蜚语是不能传到衙门呢。”姜鱼明白，这种话也就私下里说说，没有真凭实据、捕风捉影的事情是不好宣诸于众的，免得被捕快们听到抓去大牢里关着。

　　虽然今日赔了不少烤串，好歹人是没有事情，姜鱼索性提早收了摊，趁着落日余晖就带着姜来回了南成坊。

　　“下回不要那么冲动，来者是客，我们安安分分的。”回到屋子，姜鱼将推车放好，揽着姜来到井边坐下，说道。

　　姜来的情绪很是低落，一路上也不曾开口，这时候听到姜鱼的话很是不解：“可他们欺负姐姐，还说难听的话！”

　　“那你也不能想打人。瞪客人也是不礼貌的，人家发火都是应该的。这种脏话、难听的话，你若是受不得，日后便不必跟我出去了，留在家里也好。”姜鱼耐心地同他说道。

　　“他们都那么对姐姐了，姐姐就不生气吗？”姜来很是不服气。

　　他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之前面对监市都敢出手，何况这种公子哥，若不是姜鱼拦着，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别看姜来才十岁，人又瘦瘦小小的，可这力气却是不小，挨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生气啊，生气又能如何。我们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都会遇到，总不能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就不做生意了呀。要学着去接受，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底线。但只是几句脏话罢了，听过不过心，你不要当回事。若是他们敢动手动脚，那就要自己想法子，能抵制的抵制，有些不过分的便也就算了。你要知道，这世上多得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你若是动手了，此刻我们或许就在大牢里，还没有人来赎我们。”姜鱼越说越觉得悲伤，都有些泄气，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努力。

　　到底真正做生意还是头一回，前世瞧着父母做生意就知道生活不易，如今自己撑起一个摊子越发能够感受到其中的艰苦。可是为了生活，为了设想的美好未来，她还是得坚持，不能因为这些人而放弃。

　　姜来听得有些不明白，见姜鱼语气越来越低落，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阿来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怕，阿来肯定能够打过他们的！”

　　姜来的目光很是清亮，漆黑一片就好像深渊一般，姜鱼望着不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服务行业可不轻松，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参与。”

　　她不知道该怪自己贪小便宜，一开始就该去选个强壮些的帮工，还是怪自己的天真，以为生活那么简单。

　　不过还是要继续努力呀，不能被这种小事打倒！

　　“姐姐，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听她这么说，姜来一下就晃了，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悲伤之色。

　　“傻孩子，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姐姐是担心你不适应，你出身必然良好，若是你家人知道你在我这儿受了这些苦，怕是得找我算账吧！”姜鱼自嘲地笑笑，然后站起来拍了拍灰尘。

　　甄妙正好做好了饭菜，见二人站在院子里连忙招呼道：“吃饭了，要在外面吃吗？”

　　“好呀。”姜鱼笑着点点头，然后去帮忙。

　　阿武从二楼走下来，拿着糖果递给了姜来，说道：“哥哥，吃糖。”

　　“阿武吃饭了，还给哥哥吃糖呢。吃完饭再吃。”甄妙和姜鱼将桌子抬出来，听到阿武的话不由说道。

　　“嗯嗯。”阿武点了点头，拉着姜来就往桌子旁走，视线突然被井边小盆里栽着的一抹绿色所吸引，松开手就跑了过去。

　　“姜鱼姐姐，你说的辣椒结果了诶！”他连果带枝叶举起来给姜鱼看。

　　姜鱼刚刚抹了抹桌子，闻言走了过去，就见到那一抹绿色中间藏了一颗绿色的小辣椒。

　　小小的辣椒才刚刚冒头，只不过拇指腹大点，整体还是绿色的，藏在绿叶之间并不容易被发现，若不是阿武瞧见了，她怕是还不知道。

　　“为什么是绿色的呢？姜鱼姐姐你不是说是红色的吗？”阿武好奇地打量着这种他从未见过的果实，想起之前姜鱼对它的描述，颇有些不解。

　　“这个呀... ...等过一段时间它就会变成红色的啦。”姜鱼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知道辣椒会从绿变成红，却不知道其中缘由。

　　“啊，难道它是被太阳晒红的吗？”阿武问道。

　　姜鱼觉得这种理解也可以，就当脑筋急转弯，便点了点头。

　　阿武认真地说道：“那以后要多给它晒太阳。”

　　有了这第一颗，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了，不出三日便挂满枝头，一串串垂落在枝叶下方，而那第一颗辣椒很快就红了。

　　看着掌心里第一颗成熟的红辣椒，姜鱼既骄傲又有些兴奋。

　　这是大月少有的东西，日后她就要用它来给这里尝试一种全新的风味，与芥辣完全不同的一种新鲜口感。

　　“这个就是辣椒？”姜来好奇地凑上来看，他只见过姜鱼平日用的剁碎的辣椒粉，还是头一回见到本体。

　　“是啊，这是第一颗，之后还会有好多。等过两日，我们就推出特辣款的烧烤作为尝试。”姜鱼笑着说道。

　　之前其实也有让人选择过口味，可多半是加些芝麻、孜然或者甜面酱的，尝试芥辣的都为极少数，少量的辣椒粉在让客人品尝的时候就用完了。

　　虽然会有人来捣乱，但总体上生意也算稳定，是时候推出些新的口味来吸引新客户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做辣味的烧烤，而不是大月本土的烧烤。

　　甄妙和阿武不太吃得惯辣椒，姜鱼便没有人让他们尝试，倒是阿武好奇心重，特意凑过来闻了闻，然后沾了一手的辣椒味。

　　“得小心些，别碰到眼睛，可是会疼的。”姜鱼舀了些水给阿武洗手，又仔细地给擦了皂角，直到确定他手上没有了辣椒的味道，方才用干净的布擦干。

　　“吃了还呛喉咙，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特的？”阿武一脸困惑地望着她。

　　“这个嘛，就是喜欢的人很中意，不喜欢的人避之不及。可惜呀，你是感受不到它的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