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7、同意回家

　　“不用了，我就去看一眼。若是少爷不在，我立马就回来。我保证！”姜鱼竖起四指贴在耳边，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走路慢一些。”金铃担忧地看着她，只好答应下来，却少不了又啰嗦一番。

　　姜鱼听在耳里，暖在心里。

　　在大月的这几年，除了父亲和弟弟，就数金铃待她最好了。

　　她原以为大户人家的丫鬟之间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勾心斗角，却不想她所认识的人都十分善良，就算会有些小矛盾也不会维持太久，很快就又是亲近的好姐妹了。

　　也许是因为明家的家风比较严吧。但是这么严谨的家风下，还能出一个明琅这样的纨绔子弟，也是不容易了。

　　姜鱼提着灯笼小心翼翼走到玉笙院门外，正好迎面撞上了从醉花阁回来的明琅，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少爷？”她试探地开口唤了一声。

　　“银铃？”明琅喝了不少酒，但是神志还是清醒的，不然也不能骑着马回来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面前娇小的女人，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脑袋：“奇怪，我没丢你？”

　　“丢了。”姜鱼撇了撇嘴，有些忿忿地回答，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这么一回答，明琅觉得更奇怪了，被他丢在地上怎么可能还这个时候站在自己面前？

　　不该像别人一样躲地远远的吗？

　　哦，对，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银铃动手。

　　“你... ...扶少爷回屋。”明琅本想关心一下姜鱼是否有受伤，但是想起她当时执意要离府的样子，只觉得胸口闷闷地，想要脱口而出的关怀也咽了下去。

　　姜鱼本就是来服侍明琅的，听他这么说二话不说就主动上前搀扶，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明琅眼中的深意。

　　沐浴的热汤早就烧好了，等明琅脱了衣裳走进浴桶更是觉得浑身舒坦，一瞬间就醒了酒。

　　姜鱼搓了香胰，小手缓缓滑上明琅的背脊，尽心尽责地擦拭着。而明琅却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陌生的酥麻感，痒痒地感觉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反手拽住了姜鱼细嫩小巧的柔荑。

　　“少爷，怎么了？”姜鱼想要抽手却发现明琅握地更紧了，索性也不挣扎，乖巧地问道。

　　手中的素手软腻柔滑，倒让明琅有些爱不释手，他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阻止姜鱼作乱，如今倒是有些心生荡漾。

　　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闭上眼，良久，才缓缓开口：“银铃，你之前说想要赎身离开的话可是真心的？”

　　姜鱼心中也有些紧张，她当自己年纪小就不必担心明琅乱来，可是如今这场景让她这个母胎单身还是有点小心慌的。

　　穿越前她可还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白，这辈子除了亲人以外相处最久的异性就是明琅了。这骤然被抓手，又是如今这个尴尬的时机，总是多了几分不容分说的暧昧之意。

　　“少爷不是说不准吗？”姜鱼一脸诧异，她不知道明琅是改变了主意还是只是试探自己。

　　明琅转过身来，看向姜鱼肯定地说道：“是，本少爷不准。”

　　“那少爷还问什么？”姜鱼一只手被明琅拽在手里，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帕子，见明琅正对着自己倒是一时间眼神不知该往何处看。

　　“你！”明琅将人扯了过来，瞪着她。

　　姜鱼半个人横在木桶上，腹部被咯着，只觉得疼痛不已。

　　她有些气恼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惹恼了明琅后又上赶着来工作，可不是自讨苦吃吗？

　　明琅虽爱欺负人，到底不过是自尊心作祟，旁人院里的丫鬟挤破脑袋都想要进玉笙院伺候，面前这个进来不过两年竟然就想着要离开了，传出去还以为他苛待下人呢。

　　他是不太在乎外面怎么说，可... ...他也闹不明白自己究竟想怎么样。

　　总之一点，银铃不能走。

　　“银铃，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 ...是不是... ...”别看明琅平日里嬉皮笑脸，最会哄明老夫人开心，可让他对下人说这些话，他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一时间就是难以说出口。

　　“是什么？”姜鱼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往下说，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重点。

　　“你想要离开是不是想念你的家人了！”明明是问候的话语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凶神恶煞，明琅自己也变扭的很。

　　丫鬟想不想念家人，他管这么多干嘛！

　　姜鱼一愣，不知道明琅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少爷，你先放开奴婢？”卡在木桶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姜鱼忍耐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明琅却是不依，执拗地拽着她的手，目光在姜鱼脸上巡游着，似乎想要一个笃定的答案。

　　“好吧，奴婢是想念家人了。”面对明琅炙热的视线，姜鱼败下阵来，就着他给出的答案就承认了。

　　毕竟要跟明琅解释所谓的自由还是很难被理解的，倒不如用一个最具有同理心的理由。说不定，他善心大发，想到自己早逝的父母也就同意自己离开了呢？

　　明琅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满意地松开了姜鱼的手，自己拿过香胰擦拭了起来。

　　姜鱼身子本就半悬空，明琅这样一撒手，险些半个人就要跌进热汤里去，好在她连忙抓住桶沿这才稳住自己。

　　之后，她便如同往常一般唱催眠曲哄明琅入睡。

　　明琅似是困倦极了，也不曾提起之前的话题，如此一来，姜鱼更是不好主动说起，生怕又一次惹怒他，自己的清白就不保了。

　　就在姜鱼以为事情就此告一个段落的时候，很快，她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明琅允许她回家小住几天。

　　“什么！回家！”姜鱼正在给自己擦去疤的药膏，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站了起来。

　　金铃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走过去拉着她坐下道：“嘘，银铃你小声点。我刚听少爷跟管家说的，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先收拾行李，等下去跟少爷道个谢，然后我送你出府。”

　　姜鱼傻傻地愣在原地，该不会是因为之前她的回答，明琅才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吧？

　　可是他难道以为，自己回家一趟再回明宅，就会不想离开了吗？

　　“我这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回家吧……”姜鱼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打算。

　　“行啦，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旁人都轮不到呢。你呢就安安心心回家看看，到时候回来也开心些。我听说你们那儿的鱼干不错，可得给我带些。”金铃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姜鱼拿着祛疤膏呆呆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回家了。

　　虽然和她一开始预料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好歹是回家嘛，能回去陪陪父亲和弟弟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她便飞快地整理好了衣物和要带回家去的物品。至于床底下的赎身钱她还是没有动，万一哪天少爷想通了还是能排上用场的。

　　“都收拾好了吗？”

　　金铃掀开帘子，见姜鱼瘦小的身躯上已经背好了不大的包裹，便上前将手里拿着的精致荷包塞到了她手里。

　　不用多问，姜鱼也能猜到金铃给自己的荷包里塞了些什么，连忙伸手推拒：“我不能要的。”

　　“跟我客气做什么，拿着吧，也当替我尽尽孝心呀。”金铃笑着覆住姜鱼的手，不容她再拒绝。

　　姜鱼叹息一声，反握住她的手道：“我的家人便是你的家人。”

　　与她从小渔村出来不同，金铃是卖身葬父进的明家，父母双亡不说，背后还有一群吃人血的极品亲戚。若不是凑巧碰上明老夫人，恐怕早就被卖进青楼换钱了，别说吃饱穿暖，一不小心怕是连性命都会丢了。可她签的是死契，除非主子肯开恩，否则便要一辈子留在明家。

　　“那下回让你弟弟来瞧瞧我这半个姐姐。”金铃喉间哽咽，面上却是挂着笑意，拉着姜鱼的手就往屋外走。

　　“一个人我可不放心。我离家的时候他才五岁，萝卜头那么大点，现在估摸着也长高了些... ...”姜鱼的记忆并不太清晰，脑海里的画面就定格在姜小贝想要追车却被隔壁李婶给拦下，那只黝黑的小手不断地舞动着。

　　别看她现在皮肤细嫩、白白净净的，刚出小渔村的时候肤色其实也是偏深的，好在五官突出、举止得体，这才一眼被相中留在了明宅。若是管家瞧不上，玉子婆婆便会送去别的地方，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若是我也能去瞧瞧就好了。”听着姜鱼回忆着小渔村的光景，金铃不免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