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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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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过来。”
夏亦夕一皱眉,望向眼巴巴看着她的沫江,伸出手将他推开。
沫江压下心底的疑惑,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看着夏亦夕望向他,略带疏离的眼神,心中一阵的感伤。
看见她压下的痛楚,沫江有些惊疑,没想到自己竟会让她有疼痛之感。
想到这,沫江转身,背对着夏亦夕。
随即起身,离开了。
他略懂医术,也知道这种因人而起的毒,是什么毒。
病发三次,便会身亡,如今她只剩一息的时间。
知道夏亦夕因他而痛楚,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究竟是什么心情。
夏亦夕此时蜷缩在床上,随着沫江的离开,身上的痛感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不知为何,每次犯病,脑子里都会想起时光中,她和陈祁在一起的每一瞬。
想到陈祁,她的唇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
仙界镜渊殿内。
万年玄冰般的森寒孤寂,大殿内的万物,俱为透明的冰晶状,刺骨的威压使人难以靠近。
从古至今,不过几人进得这里,四位真神……以及四位上神。
镜渊殿的深处立着六面万年玄冰制成的冰镜,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秦渊正巧要回他的寝殿,路上经过了镜渊殿。
他不经意地往里瞟了一眼,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原来的镜渊殿外排着两排的侍卫,如今都不知去向何处了。
他心中疑惑,抬脚就往里闯,可没想到刚一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推出了镜渊殿。
秦渊瞪大了眼,这气息……
分明是天后!
若不是他太过熟悉,是如何都分辨不出来的!
他悄悄往里看着,隐隐的,有一个身影在里面。
邪笑声一阵一阵的,声音虽不大,却十分瘆人。
那种近似乎发了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秦渊狐疑地朝里面瞟了几眼,想着如此狂傲的笑声,定然不是母后的,遂转身离开了。
殿内那人早已知晓般地转过身,看着秦渊离开的身影,眼神略带玩味,又似是轻蔑。
“该死!”那人时隔良久,狠狠一甩手,将手上的东西猛地砸在了地上。
“又破坏了我的计划!”她又朝外看去,目光犹豫着,最终挫了一下,狼狈的回过头去了。
那人身前的镜子诡异的泛着绿光,透明的有些阴森。
清义堂内。
竹叶的青色透过薄薄的窗纱,伴着朝阳映在屋内。
秦渊专心致志地练功,此时的功夫已到达了瓶颈期,若不早日静心养气,修炼内丹,这进度可是会一直拖延下去。
如无法提升功力,他便无法晋级上君。
那将会令众人对他感到多么的失望……特别是那对望子成龙的父母。
秦渊正闭眼修神时,听闻脚步声传来,是女子特有的木屐发出的响声。
秦渊睁开眼睛,望向门口。
心中只怕是天后前来检查了。
屏风后人影乍现,女子婀娜多姿,裙身直至脚踝,头上的发簪随着步伐摇晃着。
“秦浅?你怎么来了?”
秦渊一愣,起身向秦浅走去。
秦浅抬头,对他抿唇一笑道:“是有重要的事,想问问你。”
见秦渊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她又笑出了声来,问道:“你如此严肃做什么,怪讨人害怕的。”
秦渊淡淡瞟了她一眼,见秦浅正含着笑看他,顿时敛下眉,正色道:“说吧,找我想要问什么?若是我知道的,定会如实相诉。”
秦浅微一颔首,道:“那便多谢了。”
她快速扫了一眼秦渊,见他面色如常,遂隐去了面上快速掠过的潮红,道:“你上次说,四位真神会回来,是真的吗?”
听见秦浅问出的话,秦渊的面色微不可见的僵了僵。
复又道:“是真的,这岂能有假?”
见秦渊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秦浅耐着性子,轻轻拉了一下秦渊的挽袖道:“哥,你能具体跟我说一说吗?”
“秦浅,你早在四位真神殒事后降生,为何如此执着于他们的归来?”
“是啊,从一降世,父皇就和我们讲当时四位真神开辟天地的故事,”秦浅略顿了顿,眼中流露着些许怀念。
“我喜欢那种大气豪迈,想看见真实存在的他们,而不是只存在于父皇口中的,那至高无上的他们。”
秦渊一直细细听着,望着她的眸中神色莫名。
原来,只是这样吗?
于你而言,真的只是想见一见他们,便别无所求了吗?
“秦浅……”他甫一抬头,对上秦浅幽黑的瞳孔,神情中恍恍惚惚,有些苍凉之感。
“你可知晓,哪怕他们回来,你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甚至……连求见于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似是从来不曾听见秦渊口中,有如此不带情感的话语,秦浅一怔,看向了秦渊。
良久,她突然勾唇一笑。
“我不怕,只要他们回来,我便会有方法。”秦浅神情肯定,不容置疑。
“走了,哥。”秦浅向秦渊挥挥手,走出了他的房间。
秦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最终自嘲的一笑。
秦浅,这是我唯一一次不相信你,也不想相信你。
决颜庄内。
夏亦夕把自己蜷缩在墙角,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空洞。
蓦然的,她突然抬头,看向面前和她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沫江。
瞳孔中划过一种犹豫之意,她随后到道:“沫江,我已经在府上住了多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沫江听闻此言,手掌不经意间握紧,嘴角的笑容带着些勉强。“你果真想好了?”
“是。”夏亦夕颔首,眼中一如既往的惟剩倔强。
她夏亦夕生来便是这样一种倔,倔在了骨子里的……
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
沫江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神情复杂地低叹一声。
“那,明日便出发。”夏亦夕望着他,眼中的期盼流转着。
“好。”沫江应了一声,转身正欲离开房间,又陡然停住脚步道:“好好休息,我去收拾一下。”
见沫江话中的语气实在是不明,再加上他最后回过头,眸中的那种坚定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夏亦夕看着沫江逐渐消失的身影,有些留恋。
“亦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沫江回首,看着那一座小屋。
是的,哪怕牺牲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是夜。
夏亦夕倒在床上,被人强制点住穴位,昏迷了过去。
沫江坐在床前,手拿一把小刀,割开了夏亦夕手腕处的血管。
稍有不慎,就会致其于死亡。
他又将自己的血管也割开,将两个手腕相对紧贴。
夜很静,能听见血液翻滚流动的声音,伴着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