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76、第76章 在暗夜中消失的背影

　　陆小风进门把花放在桌上，蓝雨默双手靠在后背上，踱着步子过来，“你愿意说说你和你的本家学长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在一起了？”
　　小风转过脸，“没什么啦。”“我看是有饭吃了，陆小风，恭喜你，我还以为你没人要呢，什么时候请吃饭？”秦韵汐和蓝雨默对视两三秒，“看来还是子嫣了解小风。”哪知子嫣哈哈地又笑了，“他们从人群中走开，之后就在我们这栋公寓楼下另一头，姐全都看见了。”“没有，我只是说我会好好考虑。”“那你接受这花干嘛，接受这花就是代表你现在虽然在犹豫，但是已经有点喜欢他。小风，你要想清楚，爱情不等于感动。”蓝雨默和秦韵汐盯着莫子嫣，这是莫子嫣的台词么“漂亮。”“精辟。”
　　“我都知道，我会好好想想。”

　　蓝宇终于摆脱掉内忧外患的局面，自那次的生日晚宴之后，蓝宇的股价渐涨，对蓝宇董事长的质疑也慢慢地消失殆尽，并且顺理成章地接受蓝雨轩的归来，怎么说董事长都是赢家。蓝董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公司里里外外全部整顿一番，公司正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她望着窗外的风景，愣着发呆。咚咚有人在敲门，“请进。”
　　“董事长，该下班了，车在楼下等着。”“既然下班了，就别叫董事长，别扭，还是叫本名吧。”李天明呵呵地笑，“哪敢呐，现在蓝宇上上下下都被您给整顿一番，面貌大改观，我可不敢……”她收拾好东西，拿上，往门口走，“瞧你说的，这还是你吗？今天去我家吃，刚好亚敏也会去，你们家的小萝卜头好久没来我家了。”两人走进电梯，“董事长，您……琪琪和小雅就在楼下。”她仰着头，开着玩笑，“呵呵，我也觉得我有第六感。”
　　电梯降到一楼，门开了。他们看到她，她静默地低头弯腰以示问候，微笑依旧。“回来是落了东西？”于晴礼貌地询问，对方站在原地，开口说话：“董事长，我现在总算弄清楚了。原来你们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原来我知道的信息都是假的，你们利用我给南宫集团传递信号，表面上是信任我，实际上我才是你们最需要提防的敌人，而李经理的停职，只是一个借口。你们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我竟然以为这是真的，那场生日晚宴，是最后一次的利用，利用完了，我存在的价值也没有了，对吗？没有把我开除直接把我降到底层，但是，这才是最大的惩罚。是吗？董事长？”
　　于晴面无表情扫视她一眼，停顿了会儿，没有答话。

　　虔州的高校，基本上都有比较大的占地面积，平时没事散散步溜好几圈觉得不怎么大，但是一旦遇上急事的时候就会觉得学校怎么可以如此之大。晚上七点，一些人匆忙地往教室里赶去，想来是忘记什么回去拿结果发现上课铃就要响了。
　　他现在觉得学校好小，他转了很多圈，不知道究竟该还是不该。迎面走来一群往公寓回的女生，他觉得奇怪，大家都赶着去上课，怎么这些女生往回走？“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半个小时就耗在路上了，真郁闷。”刚才子嫣的游戏玩到一半，因为不想被点到立马关上电脑去上课，“我得赶快回去玩游戏。”
　　“你也就这点出息。”“我还真就这点出息，怎么了怎么了。”“她今天吃错药了。”“对，我就是吃错药了。”
　　“蓝雨默，蓝雨默。”她转身，是尹熙。

　　蓝雨默依稀记得，这里，曾经和陈诗阳也来过，那天他说了有关南界还有，南界以南。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面对不同的人，心绪竟可以相差这么多，同样是黑夜，埋藏的记忆总是不一样。他高傲的鼻翼，有着安静的呼吸，似乎在掩饰什么，沉默着等待时机爆发，街灯微弱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浅浅地印出一个美丽的侧脸，他和习惯于追求他人肯定的陈诗阳之不同在于，他的内心潜伏着强大的反叛力量，这种反叛像极了容易暴怒的南宫晗，一旦出现，便势不可挡。
　　蓝雨默似乎见过那样的他，那一天，相逢咖啡馆周年活动，一向好脸色的他竟然对顾客不理不睬，那个时候，他似乎极力克制着，现在不会是……就着他的沉默，蓝雨默由着自己的思绪胡思乱想，当年她对他的怦然心动，不知不觉地消失在尘寰之中。
　　“小默，对不起。”“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欺骗了你。”蓝雨默更加疑惑，“你怎么了？”“我曾经问过阿轩，问他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他很单纯地对我说抱歉，其实我觉得我并没有资格询问他，因为在咖啡馆与你的相遇是人为安排好了的，我接近你，带着你所不知道的目的。”
　　“不是……你……”
　　“你听我说好吗？”他打断蓝雨默的回答，继续说：“还有，我其实不姓尹，我姓周，周尹熙。”“什么！”犹如一颗炸弹在平地轰然炸开，她觉着脑袋闷热起来，“那……周莹莹是……”“对，她是我妹妹。”他轻轻地回答，昏暗的世界，她见不到他暗淡的眼神。
　　“你说，你接近我有目的，什么目的？”“和你在一起。”
　　蓝雨默觉得自己似乎发烧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发热，她口干舌燥，一点也不想说话，一种病态的知觉从她心底油然而生。“之所以放弃和你一起，是因为我背后代表的集团利益，他们让我接近你的意图是遏制蓝宇，他们企图在与蓝宇的斗争中获得成功，但……真的很抱歉。”
　　“那，周莹莹的事情，你全部知道？”她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都知道。”“你有帮她对付过我，我的朋友，或者我家的公司吗？”“有，但是……我……”蓝雨默打断他的话，“不用解释。你明明知道她干的是伤害别人的事情，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他语塞，这是他最害怕的问题，为什么不阻止？“小默，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正确。”
　　“不，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你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
　　“嗯。对不起。”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可以换来没关系，再见。”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柔弱的背影在暗夜中消失，这样和她不愉快的谈话，是第一次吧，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和她随意说说笑笑，作为装饰镶在平淡而舒坦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