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49、第49章 现在的她，充盈而自足

　　蓝雨轩快步回医院，不知怎地，早上开始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哎，蓝雨轩……”后桌涂敏叫他，“涂敏我有事，球赛以后再说，拜拜。”他抓起包，冲出教室。公交车怎么这么慢，怎么老是有人上车有人上车。心情烦躁的他，解开校服上靠领子的扣子，不安地听着公交车上集客家话，普通话和英语的报站声音。
　　“下一站：市二人民医院，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他扶着手把，站在车后门。下公交车后，他跑上楼，发现阿爸前段时间一直住地方早已人去床空，果然，今天补什么课，就应该请假。他的精力似乎被抽空般，呆呆地望着那个空床位。

　　他慢慢地摇。摇到姐姐病房门前，正在看书的蓝雨默发现弟弟无精打采，诧异地问：“阿轩，怎么了。”“阿爸不在。”“对了！妈妈陪韩伯去公司了，我忘了告诉你，不好意思啊。”“什么？去公司？”虽然知道阿爸没有回老家，还在这个城市，他很开心，但是去公司？“妈妈说韩伯回老家没人照顾，你会很担心，所以决定给韩伯安排一份舒服的工作，你也好学习。”
　　“可是，阿爸年纪这么大……”“放宽心，妈妈自会安排好，韩伯从小就在劳动，如果现在让他什么也不做，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相反，给他安排一份轻松点的工作，他会更快乐些。韩伯心疼你，妈妈会做好这些事情，别担心。”“她有这么好吗？”一个‘她’字，一个问号，让蓝雨默感慨不已，原来，分别已是十年。他感激那个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帮助他的人，而对亲生母亲抱着极其排斥的态度，这完全可以理解。她明白，这些隔阂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解，但是只要本着真心努力，坚冰一定可以被化解。
　　“嗯，只要你选择相信她，试着去了解她。”

　　“嗒嗒嗒嗒……小默默，我来了。吖，哪家的帅哥，心情不好？”小风抱着一大束花，只露个脑袋，从半开的门里探进来，“啊呀……”她被推进来，“陆小风，here is the hospital，why you 搞偷窥？”子嫣夹着英文的语调，说完这句半洋半土的话也没管小风的反应，就把她买的百合递给蓝雨默，“恭喜即将出院。”蓝雨轩接过话，“哈哈，谢谢。”
　　小风踉踉跄跄地晃着，晃着……终于找到重心在韵汐的帮助之下站稳，“哎呀，莫子嫣，你存心的故意的是不嘞？你知不知道那样会出人命的！一点都木有爱。”子嫣扮鬼脸，“恭喜您还健在。”“好了好了，其他病房的人还要休息，安静点。”蓝雨默笑着劝说，“别多想了，阿轩。她们是我室友，给她们倒点水吧。”“嗯。”蓝雨轩对韵汐点头示意，韵汐笑着说“你好”。韵汐转身对蓝雨默说：“小默，就要出院了，恭喜恭喜。”“谢谢啦。”“默，把莫子嫣的花给我，这个给你，很美吧，我和韵汐一起挑的，比那家伙的百合更有feel。”“好啦，要不要直接给我弟弟，顺便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小风和韵汐接过蓝雨轩递来的水，“谢谢。”“谢谢。”
　　“额……”陆小风又被蓝雨默点到花痴穴，拿着水杯，嘴角牵了半天没吐出一句话。韵汐调侃：“我看小风那花痴样是故意装出来骗我们，她老人家早就有中意郎君。还是一个08学长。”“是是是，我发现最近他们老是在一块。连手机号，□□，微博都加了，还有，她的马原也是学长送的，检举完毕，谢谢聆听。”刚刚都还不在，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嫣不怀好意地插话。
　　“啊，呀呀呀呀，你们污蔑我！”小风把杯里的水一引而尽，韵汐子嫣霎时惊恐，那日蓝雨默还被小风整到鼻子，谁想得到小风咕咚咕咚吞下水，咂吧咂吧嘴巴，铺开个大大的笑脸：“吓你们的。”三女生无语。蓝雨轩却想着曾经也这么开朗大方的李澜，高一那时候的他们也是这样地打闹，只不过，可能他有时候做的不对，让她误会，害得三人变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关系，难道，男女之间总是会闹出些懵懵懂懂的情愫，没有真正的友谊吗？
　　“我接个电话。”蓝雨默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喂，你好。”“你好。在干嘛呢？”“你是尹……”“是我，不错，听得出我的声音。”“呵呵，应该的。”蓝雨默已经不会因为无所依托而幻想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失去后无所适从的依恋，她不是喜欢他，只是在追寻一种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感觉，现在的她，充盈而自足，终于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从现在开始，会更加美好。“喂……你还在吗？”“在，我刚正和朋友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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