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渊鱼》南朴比比芭比波

13、第 13 章

　　古城同游以后，祝籽和齐锐的关系急速升温，每天微信聊个不停，甚至下班早的时候齐锐还会去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吃晚饭，仿佛是要弥补这些年被偷走的缺憾。
　　孟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找各种理由让齐锐留下来测试，可能是理工男找对象困难的原因，战友看到他有苗头了，都热心帮忙，让他能够早点出去约会。虽然孟灷是组长，但也不好把针对太放在明面上。
　　自己这没办法了，只能求付启云给祝籽多安排一点工作，可自从上次中毒事件以后她就不太想让祝籽接近孟亦晖，尤其是他年底又要进组，这两三个月只想让他好好休息，怕祝籽又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祝籽回来得越来越晚，等她的孟灷总是坐立难安，一遍一遍看着微信，刷新朋友圈，生怕错过什么。什么好像发烧了、肚子疼，有个什么bug急着要修复这样的理由也都用烂了，这种时候可能只有请怀恩出山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怀恩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依然神采奕奕，戚风的事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晚上祝籽还没有回来。
　　“柱儿最近跟她竹马打得火热？”怀恩惊喜。难道大柱子的桃花要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终究还是要这个竹马来解开她这个心结啊，这么说来的话，非他不可了，怪不得这么多年祝籽的姻缘都没有动，原来都是为这场世纪重逢做准备。
　　“是啊。我之前就说了，工大理工男找对象难，这遇到了还不得死死贴住，就祝籽这点道行，不得被骗得骨头都不剩啊。”迫切需要怀恩跟自己统一战线。
　　“这不是好事情吗，齐锐一直是祝籽的心结，别人解结来了，你瞎操什么心啊。”孟灷也是不懂祝籽，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加把火啊，能不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看样子完全要指望怀恩自己了。
　　“今天怎么都在啊？”祝籽一回来被这阵仗吓一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神情各异。孟灷显然是生气，怀恩则是诡计得逞的狡笑。
　　“你还说呢，赶紧过来，我们要为你召开个家庭会议。”孟灷开了个椰子放在他正对面，让祝籽坐下。
　　“出什么大事了阿？”上次大家齐刷刷地坐在这里还是决定她要不要去给孟亦晖当助理，这次又有谁有人生方向上的困惑需要头脑风暴。
　　“你跟齐锐到什么程度了？”怀恩单刀直入。
　　“嗨，你们说的是这个事啊。”祝籽松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椰子水。也不知道从哪里跟他们说起。
　　“牵手了？”怀恩不放弃。
　　“什么呀，怎么可能。”无语。
　　“你喜欢他吗？”孟灷又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深深地看着她，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把她吸入眼里。
　　“今天他也这么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不用找话题，不用尴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齐锐今天跟她说，重逢那天他一晚上没睡着，那种内心的愉悦前二十来年从未体会过。像是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宝贝，想立马跟所有人分享这个消息，又像是内心一直空掉的一块被填满的那种由内而外的踏实。
　　“那你跟我……跟我们在一起要找话题，会尴尬吗？”孟灷有些受伤。
　　“那怎么一样，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男生相处会局促不安吗？但跟他相处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杀人诛心。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从来都没有被当做一个男生来看待，原来自己从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的权利，那他算什么，闺蜜？真是可笑。
　　“为什么不一样，我不是男生吗？”强颜欢笑，明知答案必然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还是想问。
　　“我已经答应他，试着交往一下了。”祝籽以为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会为她高兴。
　　小丑竟是自己，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地撕开了，喘不上气。这种情绪自己都无法辨别是嫉妒还是生气，连为自己最后争取一下的力气都失去了。
　　“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下。”有气无力，连笔记本都没拿，孟灷只想出去透口气。
　　“怎么突然要加班了？”祝籽的情商真是堪忧。
　　孟灷不理，径自离开。
　　这么明显的失态连怀恩都看出不对了，真是造化弄人，为什么要让情敌做朋友，孟灷难道和师兄已经分手了？跟齐锐天天在一起做项目日久生情，这个社会对他们这个群体太不友善了，跟一个女生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注定已经出局，何况这个女生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柱儿，你没看出来火哥失恋了？”怀恩已经脑补出了，你追，他逃，最后相互谦让的狗血偶像剧情节。
　　“哈？他跟师兄分手了？怪不得今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都是自己不好，不该没有弄清楚状况告诉他自己答应跟齐锐交往的事情，让他又想起伤心事。
　　“可能早就分手了，你没发现好久都没听他说起师兄了吗。我觉得他早就移情齐锐了。”自认为是福尔摩斯恩。
　　祝籽跟齐锐确认关系后，孟灷就有意无意地回避祝籽，很少再回出租屋，要么回家，要么去哥哥家。妈妈都惊讶于他这个月的恋家程度，想是快毕业了，年轻人容易情感泛滥，家是最好的充电桩。
　　就算祝籽给他发信息，他也是冷冷回应，甚至不回，这也让祝籽那边坐实了自己横刀夺爱，内疚不已，又不敢直接分手，怕齐锐伤心也怕伤了孟灷的自尊心。
　　孟亦晖没有进组，付启云给他推掉了很多活动，本来应该出去度度假，调整一下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变多了。很多次把祝籽叫到办公室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欲言又止，然后又安排她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祝，今晚亦晖有个颁奖典礼，你要是手上没什么事，就去给梁杰帮下忙，也熟悉下流程。”付启云将行程单递到祝籽手上。
　　晚上她是约了齐锐看电影的，但是老板都发话了，而且自己进光晗到现在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怎么敢拒绝。
　　孟亦晖的活动，今晚付启云居然没跟着。祝籽本身跟孟亦晖和梁杰就有芥蒂，自然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在车上各自玩着手机，她则不断看着付启云发的工作提示。
　　“小祝，晚上来跟活动，不会影响你约会吧。”梁杰阴阳怪气。
　　“怎么会，工作第一。”都是场面话。
　　“小祝谈恋爱了？”孟亦晖加入群聊，怪不得最近孟灷那个臭小子老往他家跑，天天聊感情却很少提起她了，原来是在一起了。
　　“对。”八卦真是不分年龄性别。
　　“是做什么的啊？”梁杰斜了她一眼。
　　“程序员。”
　　“呵，真不错啊。”从梁杰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听出来是不错。
　　孟亦晖是最后的颁奖嘉宾，也不能先溜，当晚简直是星光熠熠，好多大明星都来了，孟亦晖跟他们好像很熟，又是拥抱又是握手，自己只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梁杰的后面，生怕自己出了什么漏子，让孟亦晖丢人。
　　活动结束已经是十点半了，齐锐早就在场馆门口等她了，虽然看不了电影，还是要见上一面，他说给她买了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是他唱过觉得很甜才一定要给她送过来。
　　“你早就知道她男朋友不是小灷了？”看着车窗外，坐在自行车后座笑得像个孩子的祝籽，孟亦晖眉头深锁。
　　“是呗，小灷都要为爱痴狂了，这小妮子完全不领情，说是她青梅竹马。”梁杰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孟灷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孟亦晖家的沙发里。
　　“不是不爱打游戏吗？”没有回应。孟亦晖从酒柜里选了一瓶红酒，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换了一瓶威士忌，坐在了孟灷的旁边。
　　“我要喝最贵的。”孟灷拿起酒瓶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这是最烈的。”孟亦晖将酒倒到五分之一处，递给孟灷。
　　孟灷直接拿过酒瓶，添到与杯口齐平。一口下肚，孟亦晖阻拦不及，只能看着他龇牙咧嘴，眼泪横飞。
　　“这么难过吗？”孟亦晖小抿了一口。
　　“你都知道了？是你你不难过吗？我的初恋啊，哥，说什么跟男生交往障碍，原来只是对我，真的太可笑了。”
　　“跟男生交往障碍？”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可真多。
　　“就是不能正常地跟同龄男生相处，会局促不安。”
　　“这不就是现在你们说的社交恐惧症，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熟了不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当初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相信网上的助攻去演什么姐妹，现在好了，一日姐妹终身闺蜜，自己把门锁死了。
　　“那么多女孩子，下一个更可爱，更温柔，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撕心裂肺了。”
　　“我已经默默地看了她三年多了，她喜欢喝椰子汁，早上会准时去学习，她不善于跟男生沟通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即使我天天早起给她占座她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还能怎样，哥你这么大年纪了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吗？还是你从来都是所求皆可得，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这个臭小子嘴说不就行了，硬是要掰过孟亦晖的肩膀，面对着自己，激动的时候一顿乱摇，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