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薄凉的证人（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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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大头和瘦猴已经放了火，浓烟滚滚，不停从门缝里飘进来，仓库内部已经被封死，很快，仓库内已经烟雾缭绕。
镜灵被呛得连咳几声，浓烟熏得它几乎睁不开眼，“薄凉，现在要等人过来救吗？我刚刚听见他们通知消防了。”
“来不及了。”耳边是薄凉平静的声音。
“什么？”镜灵努力睁开眼，薄凉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仓库门口，镜灵随着薄凉的目光望去，只见火舌已经贴着门缝舔舐着门边堆积的布料，大火已经烧到仓库里面了。
破旧的布料开始慢慢燃烧着，而仓库内部都是布料、椅子、卷尺等可燃品，一旦起火，后果可想而知。
“啊啊啊啊，”镜灵放声尖叫着，“薄凉，你快过去把布料移开，把火灭了啊！”
“为什么要灭？”薄凉有些疑惑。
“不灭，你可能会死啊，这具躯壳是小世界的躯壳，不可能承受住凡间大火的。”镜灵努力地向薄凉科普，生怕薄凉不懂躯壳和本体的区别。
“死了就换下个小世界，不是正好吗？”薄凉的反应很淡。
“可是你答应过我，你...”镜灵无措地找理由。
“我就是答应你我不会自杀，但我也说了，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或者发生什么意外，我也不会特地避开的。”
薄凉还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丝毫未动，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看不出惊慌，很安然，安然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镜灵被薄凉的态度吓懵了，薄凉的反应跟之前几次在等气运之子死亡的反应一模一样，镜灵以为这个世界停留这么段时间，薄凉会有所改变，或者，薄凉对待自己的生命，态度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是它错了，是了，全无情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生出情识，薄凉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净化戾气的机会，那么轻易就说出自杀进入下个小世界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躯壳？
镜灵觉得自己很烦躁，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薄凉逐渐消亡，但却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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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队，报案中心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号称郊外仓库起火，仓库里边关的人是薄凉。”何旭坐在驾驶位上，脑中想起颜卉的汇报，脚下的油门踩的毫不含糊。
“李阳，你快点啊，跟上何队。”颜卉坐在车里不停催促李阳快一点，生怕跟丢了何旭的车子。
“哎呀，大小姐，你别催我，我的车技和何队的车技没法比，我已经尽力在跟了。”李阳的眼睛死死盯住何旭的车尾，努力跟上何旭的速度。
开到郊外，火势已经很大了，整座仓库都淹没在火里，黑烟不停地冒出散开，站在仓库几百米外都能感觉到一股扑面袭来的热意。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何旭下车就往仓库跑去。
“乖乖，火势这么大，怎么救，眼下只能等消防的人过来了吧？”李阳坐在驾驶位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仓库惊呼。
“何队，”颜卉急忙下车，紧紧拉住何旭的手臂，剧烈的动作让颜卉有点喘，“火势这么大，我们还是等专业的救援吧，报案的人说他已经通知消防过来了，来的路上我们也看见消防车了不是吗？”
何旭回头深深地看了颜卉一眼，“在让薄凉出庭作证前，我跟她保证过，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她，所以，颜卉，我等不了的。”
颜卉眼中含着泪，拼命地摇头，还是抵抗不了何旭的力度。
何旭拉开颜卉的双手，就头也不回地跑向了仓库。
颜卉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出声，那个薄凉，就那么好，就那么值得何队用生命去保护吗？值得么？
何旭不停地用肩膀撞着仓库的铁门，试图把门撞开，但是，火舌长时间的灼烧把铁门烧得发烫，尽管有衣服的阻隔，何旭还是明显感到肩膀被烫伤了，但他不敢停下，浓烟会导致人窒息，快一秒，薄凉就少一秒的危险。
终于，何旭把铁门撞开，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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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卉，何队人呢？”李阳停好车，引着消防队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消防队的人一看火势这么大，就赶紧组织灭火，进火场救援。
颜卉随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何队，进去了。”
“火势这么大，你怎么不拦着他？”李阳震惊地看着颜卉。
“我拦了，拦不住。”颜卉垂下头低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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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仓库是密闭的，里面的浓烟浓度比外面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何旭被呛得咳了几声，快速捂住口鼻，努力睁大眼睛寻找薄凉的踪迹。
何旭向前走了几步，眼睛就被浓烟熏出了眼泪，模模糊糊辨认出不远处貌似躺着一个人，何旭抓紧跑过去。
薄凉合着眼眸，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腹部，静静地躺在地上，干净的衣物和面容无不显示本人并没有在火中剧烈的挣扎和动作，表情安宁得仿佛只是睡着了的睡美人，让人不敢轻易吵醒她。
何旭感觉自己全身有点僵硬，想迈出的步伐因为身体的僵硬无法实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蹲下来。
何旭咽了咽口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手指颤抖着探向薄凉的脖子，静止的脉搏提示着本人已经丧失生命特征。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何旭怔怔地楞在原地，仿佛感觉不到火场的浓烟与热意，何旭突然就想起颜卉之前质问他薄凉会不会救席忘的话，何旭知道，薄凉不会救，在车祸现场，与薄凉对视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薄凉并不在意席忘的生命，因为薄凉的眼中不含任何东西，可何旭不敢对颜卉直说，他下意识对其他人隐瞒薄凉不正常的地方。
何旭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很想改变这一切，他有一种感觉，薄凉的眼睛，不该是这样无欲无求，毫无生机的样子，所以他接近薄凉，带她去见席忘和席爷爷，试图把她拉入这世间的纠纷里面。
在知道薄凉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何旭也是认真的，认真的想保护她一生顺遂，但是，何旭没有料到，薄凉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这任何东西还包括她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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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G城早报报道，昨天，G城郊外一处仓库莫名起火，经过消防和公安的救援，火势顺利被扑灭，但其中一名女子于火场中遇害，经查证，被害者乃前段时间市长儿子车祸案中出庭作证的证人薄女士，今日凌晨，市长夫人从周家被公安带走，疑似买凶杀人，但是，本报记者得到消息，市长夫人在买凶杀人前曾前往狱中会见周安，那么薄女士的遇害与周安在入狱前放话杀人有没有关联，实施仓库起火的真凶是谁，这些问题都有待公安机关的进一步侦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薄凉的证人（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