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锦子期

3、郎骑竹马来（3）

　　楚清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时，可以看见于黑瓦一侧那里冒出来的土烟囱，炊烟袅袅如雾，“哒啦、哒啦…”小姑娘的胶鞋踩在石头路上。

　　“回来了。”掌勺的楚奶奶董细鹅随口一问，楚清随意点头，夏爷爷在后头烧火看火候呢，老两口已经习惯了孙女要么呆着堂屋与大肚子电视机做伴，要么一个人山里水里地跑了，不过日落饭前是必回来，从不让老人家担心。

　　夏爷爷夏奶奶都是那种寡言且性子淳厚的老人，平日里乡里乡亲的有点难事都愿意伸一把手，夏爷爷对亲族对邻居都有一种很亲切的感情，是一个世人眼中的一个老好人了，夏爷爷年轻时当过民兵，入了党，在村子里大事决议时也有一席之地，是村子里数的上的老人了。
　　夏奶奶董细鹅是个地道的农妇，她很瘦很瘦，养着利落的方便做活的齐耳短发，她勤劳朴素，热爱劳动，对孙女楚清照顾，虽然是以老人家的方式，多少个日日夜夜楚奶奶抱着孙女一起入睡，夏天一把蒲扇驱赶蚊子，冬天用温暖的大手包裹小楚清总是凉着的小手，她是一个地道的农村的妇人和楚清亲爱的奶奶。

　　楚奶奶的娘家就在临村，沿着村子的“交通要道”往县城方向走，走到一望无前的路被山岭遮挡住了，过了一个弯，绕过这个岭就到岭村了，这是小楚清上一年级的地方，岭村的一所学校，她的年纪上一年级实在是早了，奈何师资力量缺乏，生源也短缺，就马马虎虎得上一年级吧。

　　农家的饭菜简单，平日里基本上就是时兴的素菜两盘，隔几天烧一回儿肉，还有桌子上四季不变的腌菜，脆脆的醋萝卜，咸咸的酱黄瓜，辣辣的干豆角……总会放上一盘子。

　　楚清吃饭的碗是大大的海碗，她可以吃掉铺上菜后一整碗的食物。

　　吃饭时串门是这个地方的特有风俗了吧，端着饭碗的东家婆子西家嫂子或是聚集在村子中央那个露天会场哪里聚集聊天八卦或是去相熟的人家里拉些私房话，这不，巷子口的梅花大娘就跺着步子来楚清家里了。

　　“细鹅，在吗～”未见其人先问其声。村子里好像不论大爷还是大妈无论的姑娘还是小孩子几乎都有一副好嗓子。

　　楚奶奶自然热情地应了，并招呼着在自家菜盆里加两筷子菜，然后就自而然地聊起来了。

　　楚爷爷雷打不动的看着每晚七点开始的新闻30分钟，虽然老爷子平时并不怎么谈论政治，但这时候的电视遥控器是不属于楚清的，于是楚清便从善如流的陪爷爷看起新闻30分钟了，这么一天天看下来虽没有真正记得些什么东西，不过总能受些爱国主义和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熏陶。

　　今天的楚清没有去听奶奶的聊天了，那些闲言碎语在不相干的人的身上时是有意思的故事，可一旦与自己关切的人相干就不可爱了，楚清不去听也知道老婆婆们包括自己的奶奶聊天的主角是隔壁的一家子，虽然老人家没有什么坏心，但是也让已经见识过在这个安宁而偏僻的小村子里显得那样耀眼出众的母子楚清心里不舒服，小小的楚清只是隐约觉得他们是不该被流言环绕的人而已。

　　你们有想着想着一件事便走神了，思绪纷飞，在脑海勾勒出一个光怪陆离的神奇世界，在大脑里编着只有自己读得懂是故事的时候吗，楚清有的，常有，现在的楚清就在思考这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哦，还随便给隔壁的漂亮阿姨和小哥哥编了一个故事，就是将电视机里武侠片里放的隐世侠客的故事改成现代版的了。

　　在一群小猴子似的同村小伙伴里呆久了，虽然不怎么玩得来吧，但是也不觉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有什么不对，今天和小哥哥，对，就是小哥哥啊，珠珠听起来太女孩子了啦，会被别人，尤其是村头的楚豫雨，村子里小朋友中的一霸，江湖人称楚鱼鱼嘲笑的，那个家伙可讨厌了，上回在妈妈给自己洗好头晾头发的时候冲自己的头发上面扔了一把沙子，他奶奶还说不是故意的，说他还小不懂事，可是楚鱼鱼明明比自己大的呀，好气啊，楚清小蜜桃一样红粉粉的嫩脸颊鼓了起来，越想越气，太太太讨厌了。

　　哦，我是来打水的，两只手捧着水盆有些不方便的磕碰提醒了清清自己是想干什么的，打水，洗白白，厨房的案板和清清一样高，但是还好打热水的地儿矮的很，是从柴火烧饭时一起烧热的，清清很成功地打了滚烫滚烫的热水，感觉着自己搬得动的量一趟一趟地运回大盆子里，再加冷水，这是一个大工程啊，洗澡。

　　这个事清清不怎么熟练，但也难不倒她，毕竟清清是每天自己洗脸的人啊！奶奶洗漱的时间太晚了，于是清清就自己动手了，且奶奶没有给清清洗澡的习惯，毕竟奶奶也是这样甚至于更粗糙地养着自己的儿女，清清的爸爸，叔叔和姑姑，已及可怜的未能长成的几位。

　　清清想，看见小哥哥的第一天，想干净一点，像小哥哥那样子。

　　小楚清在奶奶还没有拉话回来之前洗好了澡，换了衣服，登上洗衣台，脏衣服堆成了一个堆，清清有些为难，她没有洗过衣服呀，也没有见过奶奶洗衣服，奶奶起的好早的洗衣服，不过清清是一定要洗好衣服的，这是清清自己多出来的事啊，清清的小脑袋里有着朴素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思想，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奶奶就一定要帮自己的，而且奶奶每天都有好多事呀，清清想了想，倒水进大盆子里，把衣服丢进去…

　　“但是清清还小啊。”夏阿姨对眼前一小只的健康的小姑娘如是说道，夏明时是陪她的老妈妈来串门的，以夏爷爷说的要和村子里的人建立友好的乡里关系为借口，老太太扎堆去聊天去了，而夏知明则遇到了一只努力搞定一堆衣服的小姑娘，于是引着问了几句，然后夏明时觉得自己被小朋友的想法可爱到了。

　　“清清说得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是那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啊，如果清清的妈妈在家的话，妈妈也会帮清清洗衣服的对不对，而且清清一定没有给奶奶添麻烦的，奶奶会很高兴清清会自己洗澡的，所以清清应该量力而行的，对吗？”

　　夏明时温言细语，抬手将散在小姑娘圆乎乎的脸颊的乱发理了理，“所以一起去坐一坐好不好？”
　　“好啊！”楚清声音依旧是轻轻的，有点不好意思呢。

　　夏夜清凉，屋子外的小祠堂前的一片空地常被摆了一些小小的木椅子，夏知明看出了小姑娘的小拘谨，不再逗小朋友说话了，她给小姑娘描绘了一下城市里的画面和还有分享了些烛歌的日常生活的趣事…
　　楚清夜晚是枕着繁星与好梦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