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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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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垣惴惴不安的上了楼,心脏处跟踹了一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蹦快速地跳个不停。
严垣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屋里的大灯没开,只亮着一个小小的床头灯。
床头灯是暖黄色,照亮床边不大的地方。
周敬安正坐在床上看那本追风筝的人。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头发还湿着。
头发上的水滴滴下来,顺着胸膛上肌肉的曲线流下去,留下一道令人遐想的曲线。
周敬安见他进来了,便将书放下。
严垣却只站在门口,不肯再往里面踏一步。
周敬安冲他招招手,有些不耐烦地说“过来啊。”
严垣这才一步三摇晃的走过去。
严垣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躺到床上。
周敬安翻身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颈窝。
严垣身体僵硬等着周敬安动作,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样都不吃亏,大不了就当又被狗咬了一口。
跟严垣想的颇为不一样,周敬安在严垣脖子上吻了一下就再没动作了。
严垣感到奇怪,小幅度的扭头去看周敬安,周敬安闭着眼睛,温热的呼吸一缕一缕喷在他的脖子上。
弄得严垣很痒。
严垣见周敬安这个样子,想他大概睡着了,便把手搭在周敬安的手上,准备将他的手抽开,没想到刚碰上,周敬安就加紧了他的拥抱。
严垣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大型犬扒着,不太舒服,但是很是安全感。
严垣想,再折腾下去,把周敬安折腾醒了都未必能让他松手,也就放弃了。
严垣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失眠了。
五分钟后,严垣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周敬安醒的早,六点钟便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严垣还在熟睡,他能闻见严垣身上淡淡的奶香气。
跟一只刚断了奶的小猫似的。
周敬安想让严垣多睡一会儿,便决定今天的早餐由他来做。
周敬安看严垣做饭都是轻车熟路,颇为容易的样子。
他只是烤个面包热个牛奶,应该非常简单。
严垣醒来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的手机是不是该扔了?怎么每天一睁眼都七点了!
这还是他自然醒的,他根本听不见闹钟!
严垣匆匆洗了把脸,在二楼扶手处就看见周敬安已经收拾停当,桌子上摆上了面包跟牛奶。
虽然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但是由周敬安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能弄出来,严垣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周敬安示意严垣坐下。
严垣拿起面包咬了一下,又喝了一口牛奶,嗯,这个味道倒是跟他想的差不多。
面包烤糊了,牛奶有点咸。
周敬安是没分清糖跟盐吧?
周敬安尝了一口,也发现味道跟严垣做的不大一样,颇为后悔的说“怎么看着一样,吃起来差距那么大?早知道还是叫你起来做好了。”
严垣想,盐跟糖都分不清楚还指望好吃呢?这也太为难食物了。
周敬安载着严垣去公司,两个人在车上说会儿话很快就到了。
周敬安细心地在公司前一个路口停下,让严垣下车之后他再开到公司去。
周敬安从小到大都无惧流言蜚语,但是他要顾及严垣。
他不想让无关人员的话伤到严垣。
周敬安的车开走了之后,严垣站在原地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严垣摸摸鼻子,有人说话坏话?
严垣一直不大舒服,做事无精打采,就这样一直撑到晚上下班。
晚上做饭的时候严垣一阵恍惚。
周敬安看完文件从书房下来,就听见勺子碗筷落地的声音,周敬安忙冲进去。
严垣皱着眉头,握着手,手背上鲜血不断冒出来,严垣却像个木头一样没动。
严垣偶然一抬头见周敬安站在门口,忙蹲下去捡,“抱歉,我刚才失神了才把东西都摔了。”
周敬安上前,握住严垣的手“别管那些东西了,你的手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不疼吗?”
不由分说的拉着严垣去客厅。
客厅中间的茶几下面有急救箱。
周敬安慌忙拿出急救箱,动作太过着急,上次用完急救箱没盖严,哗啦一声东西散落了一地。
周敬安没管掉出来的东西,从里面拣出来红药水跟绷带。
周敬安将纱布湿了水,擦拭严垣伤口周围的肌肤,动作特别轻柔。
周敬安问“把东西摔了不要紧,怎么还伤着手了呢?”
严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了周敬安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伤着的地方。
他的伤口不算深也不算大,却能得到周敬安这么细心的照顾。
严垣想说,这是避免不了的小伤口,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
犹豫半晌,他也没有说出口,他贪恋这么温柔的周敬安,贪恋别人照顾自己的感觉。
以前在外面打工,最痛苦的一次是捆螃蟹。
严垣要将肥美的大闸蟹一个个捆成粽子的样子。
看着师傅做不难,自己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螃蟹的壳跟爪子都十分锋利,被蹭着或者被夹住一下,能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严垣纵使小心也会有不注意被夹到的时候,那块的皮肤直接就破了。
严垣杵着血淋淋的手掌不敢跟老板请假。
因为老板并不想让他请假。
老板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干活儿,老板肯定看见了,却并没有让严垣下来。
老板给工人一天一百,要是人人伤了个口子就不干了,都要去医院看病,他还给他们垫上医药费,那他早就亏的要跳楼了。
而且严垣他们进厂之前还被培训了五天,再经过三四天的练习熟练技巧。
加起来严垣至少干了有九天的活儿了,他要是觉得实在很苦,不干了也行,只是一分钱他都拿不到了。
严垣就一个人强撑着。
最后结束的时候,两只手上面全都是细小的口子。往往旧的还没好,新的就盖上去了。
原来还能感觉到疼,到后来已经麻木了。
之后的打工生活,很多都是类似这样的体力活,多多少少都会给严垣留下点儿伤疤。
严垣一开始还想给别人倾诉,后来就绝了这个念头。
他能给谁倾诉呢?
他不想让家人担心,不想让老板轻视,不想让朋友烦扰。
一个人挺着,慢慢就挺习惯了,习惯什么都自己背负着。
“这个是刚刚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
严垣刚刚手软身体也软,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手上一阵疼,再低头的时候,就看见食指中间的指节到虎口处添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好在失神的时候,大脑也知道切到的是自己的肉,没下狠手。
伤口很长但是不深也没切到神经。
周敬安给严垣细心包扎伤口,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的肌肤很是粗糙。
周敬安疑惑的将严垣的手摊开,手掌内部满是茧子跟细小伤口。
单看手心手背根本无法相信这是同一只手。
严垣家里有地,自从他考上大学之后,这活儿他就自己揽去了。
原来心疼孩子的爸爸不许,后来因为长年的辛劳,爸爸的腰一弯就会疼,已经到了必须休息的地步,才同意让严垣去耕种。
之前还没觉得,忽然一阵猛烈的头晕袭来,严垣身形往前一晃就倒在了周敬安的身上。
周敬安还纳闷儿,一向对他避之不及的严垣这次怎么那么主动。
这是切着手了还是切着神经了?
慢慢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严垣是实打实的靠在他身上,分量很重,周敬安刚刚摸严垣的手,觉得掌心潮乎乎的,湿热的不大正常。
周敬安摸了摸严垣的额头,手刚碰到就反射性的弹回来,生气的骂了一句,“严垣,你是笨蛋吗?”
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周敬安将人打横抱起,要送往医院。
偏偏已经烧的有些迷糊的人这个时候力大无穷起来,扒着车门,说什么都不放手。
周敬安吼他“放手啊!你发高烧了,我要送你去医院。”
平常稳重的严垣此时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害怕打针,我不去医院……”
严垣的眼睛湿湿的,无辜地看着周敬安,让周敬安想起了春天下过雨的草地。
周敬安叹了口气,又将人抱了回去,抱到主卧宽大的床上。
周敬安拿了温度计,严垣小时候大概打针打怕了,一见这东西就挥舞着手臂不让周敬安靠近。
周敬安只能先将温度计放下,将挣扎中的严垣抱在怀里,抓着他的两只手。
等严垣不那么闹腾了,再将温度计放在胳肢窝处,等上五分钟,取下。
三十九度七。
周敬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牛逼啊,严垣。
这样的高烧不去医院行吗?
严垣因为不舒服,总是翻身,翻到床这头,再一点一点蹭到对面去。
周敬安防止严垣掉下去,就用一只手拽着他,另一只手空出来给魏央打电话。
魏央是中心医院的主治大夫,这点小毛病他一定知道怎么治的。
魏央很快接了电话。
周敬安直接切入主题“发烧到三十九度七可以不去医院打吊瓶吗?”
魏央颇为惊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发烧了?”
“不是我。”
魏央放了心,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严垣?”
周敬安嗯了一声。
魏央说“没事儿,不去也行,吃一片退烧片儿就好了,年轻人的自我修复能力都挺强的。”
严垣挣扎中发现了制住他的那双手,便用力甩开,周敬安制不住严垣慌忙中说道“好。我先挂了!”
“等下。”魏央说“周敬安,你……不会真喜欢这个小p孩儿了吧?”
周敬安沉默了下,随即挂了电话。
周敬安害怕自己走了,摔着严垣,但是又得给他倒水喂药,纠结了一下,决定以百米飞人的速度把东西拿来。
回来的时候,严垣已经蹭到了床最边缘。周敬安忙过去,把严垣拽过来,抱在怀里。
周敬安试了一下水的温度,热的刚好。
周敬安把水放在严垣嘴边,却不想,严垣不想去医院打针也不愿意吃药。
拼命摇着头,水差点没全撒在床单上。
周敬安跟严垣僵持了一会儿,严垣赢了。他就是不张嘴,周敬安有什么办法?
周敬安只能将退烧颗粒融在水中,含在嘴巴里面。
然后,周敬安吻住了严垣,用舌头撬开严垣紧闭的嘴唇,将药渡在了他的嘴里。
严垣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他推不开健壮的周敬安,挣扎了一阵儿,只能接受。
周敬安喂完药又给严垣喂了两次水。
严垣在迷糊中想,这人是谁?嘴唇很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