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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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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垣将钱装进兜里面,拉起周敬安的手“走吧。”
他们穿过月亮门,进去之后,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充满童话色彩的世界,穿着可爱卡通服的玩偶,都是经典的形象。
涂着大红唇的白雪公主,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勇敢的艾尔莎公主,巨型南瓜车。
代表着幸福的摩天轮缓慢的转着一圈又一圈。
过山车,大摆锤,疯狂老鼠,上面的人叫喊声此起彼伏。
小摊上插着各色各样的棉花糖,空气似乎都是甜的,现实中烦心的事情都被扔到月球上去了。
严垣兴奋的捏着周敬安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来游乐场,一切都是那么梦幻,
比他小时候看的城堡还要梦幻。
周敬安被严垣捏的有点儿疼,看着严垣那么高兴的样子,就没把手抽出来,任由他捏着。
严垣激动的吹了个口哨,指着尖叫声不断的过山车说“我要去坐那个!”
周敬安只看了一眼,便皱紧了眉头。
在寻求刺激方面周敬安还是很像周肃清的。
他们都选择能避就避,并且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谨慎两字贯穿周敬安的前三十年。
对待这种有一定危险性的东西,周敬安一向敬而远之。
严垣没注意到周敬安的变化,兴冲冲的拉着周敬安去坐买票。
周敬安刚想开口说,只买一张就好了。
就听见严垣说“我从来没坐过呢,跟朋友来过,那次太害怕了就没上去,这次我太想坐啦,还好你陪在我身边。要不我肯定又坐不成。”
周敬安话到嘴边儿又咽下去了。
严垣买完票,鸟一样从拥挤的人群中飞出来。
他的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将外面太阳明晃晃的光辉都比了下去,看的周敬安心神一颤。
周敬安忍不住摸了摸严垣的头,却不想,严垣一下子将周敬安的手拍掉“不能随便碰人头的,会长不高的。”
周敬安打击他“你都二十二岁了还想长个子呢,早就过时间了。”
严垣忙捂住他的嘴“啊呸呸呸!”
周敬安笑,“这么讲究?”
严垣给他翻了一个白眼“那当然,讲究的多着呢。”
严垣开始细数他这些年的讲究“每天一杯牛奶,做拉伸,多往上跳一跳。”
开头还挺正常,后来画风就变了“不能在屋里打伞,不能摸头,不能让人跨过头顶。”
周敬安低头看着严垣,觉得这些年严垣没长起来,一方面有基因的影响,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严垣的长高方法慢慢由科学转变为了玄学。
从过山车上下来的人神色不一。
有的惊魂未定,有的一脸满足,有的意犹未尽,还有脸色苍白,腿脚颤颤巍巍下来的,看的周敬安直想打退堂鼓。
严垣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兴冲冲的上去,把安全带一扣,算是将人固定住了。
严垣还特意选了第一排,前面什么挡的都没有,是最刺激的位置。
周敬安从坐上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
只是看着严垣兴奋的样子,强撑着没说而已。
机器慢慢启动,周敬安心跳开始加速,等过山车启动起来,周敬安控制不住的大声喊起来。
“啊!!!!!!!!!”周敬安是整个过山车里喊的最大声的。
原本喊的都停下来听他喊了。
周敬安马上就要疯了,他要下去!这是什么鬼经历!他的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他再也不要坐这破玩意儿了!
放!他!下!去!
周敬安喊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周敬安惊慌失措中,严垣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那种暖暖的感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面上漂浮着的一根稻草,像是沙漠里的人遇上一眼清泉。
周敬安虽然仍旧不适,却没有那么害怕了。
刚过山车上下来,周敬安就吐了。
严垣忙跑去给买水,游乐场里面一瓶水十块,还不讲价,严垣颇为心疼,差点没买就又回来了。
后来想起周敬安今天给了自己一千块钱的小费,还是决定大方一次请周敬安喝口水。
周敬安吐的很厉害,严垣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严垣开玩笑的说“你在这么吐下去,别人都要猜你是不是怀孕了。”
说完,周敬安还真不怎么吐了,很有可能,之前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周敬安坐在用来褐色的长椅上,平复呼吸。
严垣边为他顺气边说“你恐高?”
周敬安咳了一下,说“我原来以为我恐高,现在我觉得我是恐游乐场。”
严垣笑了一下,又陪着周敬安坐在长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期间环卫工过来,大声询问是谁吐的,怎么这么没素质。
周敬安颇为生气,人就在这坐着也没想跑,就想先休息休息,周敬安就想问问他怎么没素质了。
人不舒服的时候就格外容易找事儿。
严垣先周敬安一步,将周敬安按在长椅上,跟环卫工好言好语,用扫帚跟卫生纸打扫了。
周敬安皱着眉头,说“干什么这么低三下四?”
严垣用周敬安没喝完的水洗手,丝毫不在意,“哪有那么严重。毕竟是咱们先做错了嘛,道个歉也没什么。打扫干净不就完了。”
严垣将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指着高空坠落说,“咱们去玩儿那个吧。”
高空坠落的高度大约有一百米,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住,跟地面差不多成九十度角。
人站在上面的平台上往下跳。
这个娱乐措施实质上跟跳楼没什么区别。
周敬安嘴角抽搐,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严垣“你确定?反正我不去。我刚吐完,要是从哪里跳下来,我估计就得把胃吐出来了。”
严垣很确定的点点头,“好,你不上,就陪我过去还不行吗?”
等周敬安发现严垣意图不轨想要让他来一次的时候,一句mmp没说出来就下去了。
——
严垣站在高台上看着周敬安忽而就后悔了“我有点不敢,你在旁边看着我好不好?”
周敬安往下面看了一眼,脸色刷白,严垣看出他的犹豫,忙说“麻烦一下您,也给这位先生带上防护措施。”
周敬安心思稳了稳。站在严垣旁边,严垣握紧了周敬安的手,忽而问“你准备好了么?”
周敬安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严垣给拽下去了。
结束后,严垣问他“爽吗?”
周敬安想冲过去给严垣一巴掌,他好心好意来陪严垣,严垣居然算计他!
严垣握了握周敬安的手。
严垣的手不大,周敬安可以轻易地把他的手包在手掌心。
严垣说“别气了,不就逼你跳了一次楼嘛。我也跳了啊,咱们扯平了。”
周敬安没好气地想,你不恐高的跟我恐高的能一样吗?
严垣抬头,在下面看,这段路真的很长,但是跳下来也不过六秒的时间。
严垣说“周敬安,你那么害怕恐高,可你从一百米的地方跳下来现在依然活蹦乱跳的。”
周敬安还没消气,语气硬邦邦地说“托你的福还没死。”
严垣笑了一下,隐约露出两个梨涡“我想说的是,你害怕的,正面对抗它,就会发现它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的。”
“克服恐高是这样。克服心里的魔障也是这样。”
周敬安忽然明白严垣为什么要逼他跳了,严垣在笨拙的安慰开导他。
虽然严垣是好意,但周敬安依然觉得这开导也过于简单粗暴了。
心里那些疙瘩却慢慢的松动了。
只要面对,没什么可怕的。
周敬安被严垣弄得半条命都快没了,整个人都虚了,整个游乐场就剩个旋转木马能给他玩儿。
周敬安早早退场跟严垣有脱不开的关系。
严垣没再坚持,略有不甘地拍了很多跟各种玩偶的合影之后,他们便出去了。
周敬安很虚弱,根本撑不到严垣回家之后给他做饭,便领他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
周敬安的活力值在一顿饭后重新续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刚打开门进去,就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客厅前面。
原本两个人都在笑,突然周敬安就收住了,只剩下严垣一个人在哈哈哈。
严垣察觉气氛不大对,也忙收了音。
魏央扫了严垣一眼,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倒杯茶来,一个红茶,一杯苦丁茶。”
严垣不解的看了周敬安一眼,周敬安没看他,严垣哦了一声就去沏茶了。
周敬安的态度让严垣颇为意外。
这个人似乎是周敬安比较重要的人,他把自己当佣人使,周敬安也没澄清。
严垣忽然想,周敬安澄清什么呢?他本来也就是他的佣人。
周敬安跟魏央在客厅里面说话,严垣站在厨房门口端着茶。
客厅里面隐约传来公司,资金的字眼。
严垣杵在那里,不知道他们谈的是不是机密,自己该不该过去。
突然魏央画风一转,问周敬安“你跟那个严……”
周敬安接道“严垣。”
魏央点头“对,严垣,你们感情变得这么好?之前你不还跟我说他见钱眼开,你拥有完美情人的梦想破灭了吗?怎么一转眼你就跟人家如胶似漆了?”
周敬安反驳“我没有。”
魏央往沙发靠背上一倚,看着周敬安“那你说,你跟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简单。”
周敬安说,在厨房门口的严垣的手指扣住了茶托的边缘,竖起耳朵听。
“他是我的床伴。”
“就这样?”
“就这样。”
严垣垂下了眼睛,对周敬安的话他有说不出的失望。
他们两个天天住在一起,他给他讲他的伤口,他的隐疾,他带着他去游乐场。
严垣以为他们两个可以算是朋友了。
哪怕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至少这种关系下,他们是平等的。
而床伴两个字像是一根锋利的针扎在严垣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床伴吗?
严垣自嘲的笑了笑,他还是太乐观,太高看自己了,周敬安何等身家背景,怎么可能跟负债累累的他成为朋友。
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是平等的关系?
周敬安高贵的仿佛住在云朵上,而他在地上挣扎了许久,还是逃不开长在泥地的命运。
严垣把茶端过去。
魏央跟周敬安似乎要长谈,严垣送完茶就识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一关。
大约十一点,有车在别墅外面按喇叭。
男人都喜欢车,严垣也喜欢,可就是天生对车的标识不敏感,大壮他们交给他很多遍,他才记住几个。
这个恰巧他就认识,劳斯莱斯。
严垣看见魏央匆匆忙忙跑过去。
严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们长谈终于结束了,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严垣睡觉很怕声音,有一点声音他都睡不着。
虽然客厅跟他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进严垣的耳朵。
这种感觉比清晰的听见更加要命,但严垣总不能冲出去让周敬安跟魏央闭嘴,让魏央滚出去。
他只能忍着,忍到魏央走了,周敬安也准备睡觉就好了。
毕竟在这个房间里面,周敬安是主人,魏央是客人,他是佣人加床伴。
严垣刚刚将被子拉过头顶,就听见周敬安敲门,“严垣你睡了吗?”
严垣扬起脖子,冲着门的位置喊“没呢。”
周敬安说“那正好,洗完澡,上楼来我房间。”
严垣“……”
严垣心想,不会吧周敬安,我帮你治疗心疾,你居然还想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