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白龙南啵丸

8、兔子先生和他的爱丽丝玩偶

　　“Her eyes ah
　　Also look at me
　　Dad, Mom, why Why ah ah
　　It hurts it hurts ah……”
　　碰过一次壁的周鸿自然不敢再把扑克牌丢在闽南的后面，爱丽丝更是想都别想。毫无疑问，他选中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林檎。
　　林檎没回头，看着周鸿绕完一圈后很自然地站起来，让周鸿在他的位置坐下，自己拿起涂黑的扑克牌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开始绕圈。

　　童谣已经唱了两边，林檎也已经像散步似的转了好多圈，却迟迟不丢下手里的扑克牌，兔子先生不禁伪笑着出言提醒：“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时间可不等人哦。”
　　“急什么。”林檎同样笑着回看他。可马上，林檎被周鸿的衣角绊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兔子先生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就这？就这？愚蠢的人类，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结果就这？”
　　林檎脸埋在地上，看不清表情。身边的周鸿看他不动，很慌张的伸出手想要拉他。对面的爱丽丝也悄然转过了头，拿空洞洞的脸对着这边。
　　就在兔子先生又要出言讥讽的时候，他表情猛的一变，紧接着嘴角愈拉愈上，简直顶到了眼眶。鼻翼边的绒毛大幅度地翕动着。因幸灾乐祸而夸张的笑充斥着他的五官。他用力敲了下手杖，伪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儿要为爱丽丝献身了呢？”
　　“转身。”林檎终于把头从地上抬起来，冷冷地说。
　　兔子先生闻言下意识地照做了，随即愣住——一张扑克牌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他身后的地上，静静地折射出昏暗的灯光和他僵硬的脸。
　　“你犯规了。”兔子先生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好像指甲在玻璃上磨过，再也不伪装先前的亲和了。
　　“你没有说。”林檎从身上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所以。幸运儿？献身？”他朝兔子先生的方向很倨傲地昂了昂头。
　　林檎。目测身高178，体重120，脸色苍白，长得再好看也抵不住一身病气。可此刻，周鸿觉得他帅爆了，甚至嚣张地吹了声口哨，尾部向上再向上扬，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可下一秒，局势陡然变化。一直没说话躲在后面的周鸿呼吸短粗而沉重，像压了几百斤的东西前行一般艰难。林檎转头，眼睁睁地看着皱纹在周鸿脸上像春天的杂草一样疯狂蔓延开来，光洁的皮肤像蝉蛹一样皱皱巴巴，本该是青壮年的周鸿迅速变老、萎缩。甚至来不及说话，就变成了堆空空笼罩着衣服的白骨。而这堆白骨的旁边，爱丽丝呆滞地看着他。
　　“做得好，爱丽丝。”兔子先生脸上的威严倏地就散了，僵硬的脸又重新生动起来，仿佛刚刚那个想要把林檎碎尸万段的人不是他。
　　他轻轻捡起周鸿的头骨，爱怜地抚摸着：“多可惜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说着，就往大门外走去。门自动开了，浓雾涌进来，将他包围，很快就不见身影。
　　“当——”。钟声照常敲响，又是新的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