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曜》君辞云烟

3、第 3 章

　　微凉的夜风拂过，云层被轻轻拨开，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阴影之中缓缓映出一个人，认识方才为楚珏引路的青年。
　　楚珏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常年混迹黑市让他看起来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邪气和痞气。
　　“你不去守你的生意，跟着我干嘛？”楚珏微眯着眼，开口道。
　　“我可以帮你。”那青年突兀的开口。“帮我？”楚珏轻笑道，“一来我并无什么难处，二来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帮我什么？”
　　“我可以帮你让果子脱离控制。”
　　楚珏神色一凝，抬起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青年。不得不说，青年的话却是的确戳中了楚珏的心思。
　　所谓果子，都是打小就开始训练的暗卫。这些人原先大都是孤儿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这些孩子被收集起来，接受各种训练，但是残酷的在于这些孩子都被喂毒。这些药会让这些孩子言听计从，绝不反抗，毫无心智可言。
　　这种生意从几百年起就已经存在了，势力早已遍布各地，错综复杂，难以使其消失。
　　楚珏选择用这些暗士也实属下策，形势不比从前，他并没有时间去慢慢寻找忠心之人，何况他所需的人又如此之多。而这些果子的绝对忠诚便正中他下怀。
　　“脱离控制……”楚珏重复着这四个字，“你什么意思。”
　　青年见楚珏似乎已有动摇，便说道：“我曾经也是果子，不过因一次意外偶然恢复了神识，但紧接着被发现又被再次喂了药。”
　　“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的我知道了黑果子并非不可以清醒，不过是我幸运，清醒的快罢了。”
　　“黑市洗牌后，我选择做了引路人。引路人多了去了，曾经都是黑果子。其实清醒了还不如一辈子都不清醒 。”
　　黑市洗牌是六七年的事了，楚珏也略有耳闻。不过那时楚毅尚在，也不允楚珏过多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不曾细知。
　　原来黑果子也可以清醒吗？楚珏不语，望着浓厚的夜色不禁叹息。他们是黑夜的主宰，却偏偏没有心智。也不知黑市究竟是如何控制人的心智的。
　　青年见楚珏不说话，心中也不免发急：“我叫简秋，我知道你们这些买果子的人向来都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我觉不会害你，我就想和你做笔交易”
　　“诶公子，我知道你大概还不清楚如何控制这些影子，但我可以帮你啊。我只求你能在这些影子足够成熟了之后，帮我做件事。”
　　楚珏回眸，顿时想起刚才离开时中年男子的话，蓦地道：“你想让我帮你毁了黑市？”
　　望着简秋的眸子，楚珏不禁失笑：“是什么给你这个错觉认为我能帮你？”
　　黑市的势力是几百年沉淀下来的，是经历改朝换代依旧屹立不倒的存在，岂是说毁就毁的？这个叫简秋的青年竟然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我可能没有什么是能让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的。”
　　“不是相信你，是我相信我自己有这个能力。我相信我能帮你打造一个叱咤风雨的杀手组织。”
　　简秋的眸子里透出万分自信的光芒，楚珏缓缓挑眉。
　　“过分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默了一会，楚珏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要知道我如今图的便是他们的忠心。”
　　简秋被一语噎住，舌头换换扫过牙尖，忽的浑身邪气更胜。
　　“凭我是果子的一员!”
　　楚珏仍是不语，淡淡地望着简秋。简秋似是有些气急败坏。
　　他将楚珏死死地抵在墙上，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忽地落下，一时间气氛极度紧张，剑张跋扈。
　　简秋环顾四周，磨了磨牙齿，低声咒骂了句什么。他死死地瞪着楚珏，语气里带着不可忽视的狠厉：“就当是为了那个死在你脚下的孩子!”
　　楚珏眸光一闪，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映下一片阴影。蓦地，楚珏抬起目光，缓缓勾起唇角。
　　“这个理由我很喜欢。”
　　简秋不免一愣，没想到楚珏当真同意了，似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同意了？”
　　楚珏淡淡地看了简秋一眼，轻轻推开他，转身缓缓向前走去，不置可否。
　　简秋倒也不在意，迅速跟上楚珏。显然，他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问道：“要不我们先想想组织的名字？”
　　楚珏并不做声，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听着简秋大展宏图。
　　“诶，你说什么名字听起来就霸气十足，让人闻风丧胆呢？”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那是!那肯定得让人一听就惧怕不已。”
　　楚珏不咸不淡的撇了一眼他，接着又收回了目光。过了一会儿，缓缓道：
　　“驭鬼。”
　　驾驭鬼神，执掌风云，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