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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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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5
说起来还是挺好笑，负责统筹班里乐队的向日，其实对音乐不甚了解，天分缺缺。前两个星期考笛子的时候，他一边吹，一边偷偷瞥了一眼神监督，发现那张一向雕像般尊贵从容的脸，左边的眉头隐约神经质地抽了一下。再瞥多一眼，还是跟平常一样啊。把这个归类为错觉好了，继续往下吹。现在想来，监督是看在他抽搐的手指的份上才给个及格的吧……
他突然想好好地了解一下音乐。
晚上的时候给雅治打电话，打听一下“观月初”这个人。
“是美人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笑。
“你怎麽知道啊……”
“见过他，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网球俱乐部里。”
“当时什麽感觉？”他想知道雅治对那个人的第一印象和自己的有多大差别。每个人看人的角度都不一样，这就令同一个人能折射出许多不同的“表面”，他想象著观月像钻石一样旋出不同的平面，随著光线折射五彩的光，真的很美。
“什麽感觉？漂亮而已。不过离得远没有看仔细，只是旁边有人告诉我那是观月初。”
向日想了想，也挺认同，於是把“漂亮=观月初”默认了下来，一如“帅气=雅治”，“美人=Lena”，“有趣=慈郎”。
“怎麽突然问起这个人？对他有兴趣了？”
“是啊，看上他了！”向日笑著说。
“那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听说最近他跟某人分手了。”
“哦？哪个倒霉的家夥？被甩了真可怜。”好奇哦。
“谁可怜还不知道呢，听说是观月被甩了。”
不可思议，听谁说的呢？明明那麽漂亮的人。他开始有点为观月忿忿不平了。
最近因为要考试，班里的训练确定考试结束後才进行，於是每天放学後向日便往“Phonographe”跑。
观月总是在的。
基本上，喝两天咖啡就会换两天花茶，很规律。精致的小点心每次两款，有外买的，也有少年亲手制作的。
一边享受下午茶的时光，观月会告诉他一些音乐的知识，爵士乐的比较多，偶尔也会介绍其他类型的音乐。
当得知对方正在练习小提琴，他无意识地冲口而出：“不打网球了吗？”说出口才又发觉自己唐突了，一阵尴尬。
观月挑玩著头发，目光飘向落地窗外的花圃，在这样的冬天依然有绿色，那种叶子肥嘟赌的厚厚的可爱的植物，不知道是什麽。
“打啊，有空就打。”
面对观月的平淡，他不好说什麽，只端起杯子期期艾艾地应了句“我也是”。
发现自己差点又把话题往“感情生活”上带，向日有点自我厌恶。人生在世又不是只有爱情，没有爱情又不是活不下去，老让自己的思想在这上面打转算什麽呢？啊啊，以後就算和雅治也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烦。
和往常一样，在小店的时光从音乐开始，再由音乐结束。
晚上11点的时候，向日合上书，动作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有点沮丧地看著桌上各种各样的练习，开始搜索一种能永远摆脱它们的方法。
可是，即使离开日本，这些奇奇怪怪的学科们还是存在的。
“离开日本啊……”喃喃自语著。
他坚定地相信自己一定会离开，至於要去哪里，还没有头绪；离开以後回不回来，也没有想过。
是不是应该找人商量一下呢？
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一个个往下翻，全部过了两圈，还是决定找雅治。电话接通後，出现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声，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对方礼貌地自称是雅治的妈妈，他便不自觉地坐直身子，语气正式起来。在被告知“雅治他出了点意外住院了”之後，脑海马上闪过一个画面──某男手捧N百朵玫瑰歌剧般地对一个可爱男生半跪道：“Oh! Baby! I love you!”然後被对方用天马流星拳殴飞，救护车呼啦呼啦地闪著灯赶过来，拉走。
满头黑线地按下C键。
“猪头啊……”
想著“明天要买花去探望”的时候，又拨下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观月。”
真是好听的声音，向日禁不住轻笑出来。
“Hello是我啊。”
“这麽晚了是要问功课吗？”
“功课以外的可以问吗？”
“不可以。”
“啊？怎麽这样，人家原本还爱上你了的说……”向日捂著话筒偷笑，想象著观月露出无奈又可爱的表情。
“你问吧……”
听到这种无力的语气，让他想起雅治说过的关於这个美少年被甩的事。对於这件事的好奇早就超越了向日对学科的关心。他临时改变问题：
“你真的被甩啦？”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那个声音才像挤出来似地回应道：
“你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
“那是真的失恋啦？”
“关心这个干什麽？”
“我想知道失恋和单相思的差别。”
“恩哼！能有什麽差别呢？”向日猜他一定又在用手指卷著头发玩了，“失恋就是‘被骗了’的感觉，单相思是‘渴望被骗’。反正都很白痴就是了。”
向日很好奇这个人为什麽总能想出许多奇怪的比喻，他似乎能一下子把握住事物的核心，看问题看人很准。
“呵呵，我要是看问题看人准还至於被骗嘛我？”然後他又说“等等，我换个姿势。”
向日也索性抓著电话关了灯钻进被窝，他喜欢在黑夜中聊天，那样好像更有剖心置腹的感觉。
换了个姿势的观月，好像又恢复正常了，先发制人地道：“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失恋？谁告诉你的？”
“那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被骗了’，来说说感想吧！”向日可不想被他扯开话题，“等你说完我再告诉你是谁告诉我的，嘻！”
观月可真哭笑不得，心里认定这家夥绝对不能当记者，太不人道了！
“我还能有什麽感想，骗都骗了，自认倒霉。”
“损失大吗？”
“惨重。”
“赔到哪了？A、B、C、D？”
“全赔光了。”电话里传来的口气却是一派悠然，“唯一的感想是‘投资果然要慎重啊’。”
向日终於忍不住大笑出来：“明明都到D了，真可惜！”
“有什麽了不起的。相爱不一定到D，到D的不一定相爱。
“啊啊……你这麽说，让我很矛盾啊，究竟是要不要被骗好啊？”
“小傻瓜，当然是去骗人划算！”
在黑暗中，两个人拿著话筒又笑了一阵，最後都沈默了，心里同时出现一个念头──骗别人容易，骗天才可难了。
向日盘算著，是不是应该多去骗骗人，练习练习，等技术纯熟了再上阵呢？成人游戏他还是没学会。
在挂电话之前，他突然想起什麽，说：
“咱们说那麽多骗来骗去的东西，让我想起以前好像有谁是被称为‘诈骗师’的，是吗？”
“是吧……究竟是谁呢？”
他们都累得闭起了眼睛，道过晚安便挂电话睡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