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浅，林深gl》LSP

17、十七

　　临近放假，期末考试这几天晚上没有训练和晚自习，学校外的夜宵摊也关了，奶茶店，早餐铺子，书局也关了不少，围绕着一中发展起来的小型经济链条在临进期末的时候呈凋零状态。

　　但是夜生活当然是多姿多彩的，学生们秉持着大考大玩儿，小考小玩儿的观念要么在宿舍斗地主要么在联机打游戏。

　　林杳推着超市里的推车，车里坐着冷溪，冷溪的身上堆满了零食。“停停停，对，就这里我要那个，碳烤味的。”林杳望着架子上的零食，伸手拿了两份，“这个你也爱吃？”“嗯。”冷溪接过来抱在怀里。

　　购物车里除了有个冷溪之外，任何的角落里，还有冷溪的怀里都被零食塞得满满的，两个人一个坐车一个推车，享受着别人的目光，满怀着自己的欣喜。水果区里的试吃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这家超市的水果试吃盘里的水果都跟不要钱白嫖似的。

　　林杳推着冷溪在水果区里绕了一圈，林杳插了块梨给冷溪，冷溪看着梨呆了一两秒，“你喜欢吃梨吗？”冷溪问，“喜欢。”林杳说着给自己也插了一块。冷溪看着梨笑了笑摇了摇头，又望了一眼正在吃梨的林杳，把手里的梨塞进嘴里。“哎哎，不买不要再吃啦啊。”身后的工作人员悄咪咪的跟着她们两个，看着她们两个吃完一轮还意犹未尽准备吃第二轮，这俩人也不小了啊，水果区吃了一圈了也没见停下，林杳只好悻悻的推着冷溪走开。

　　超市另一边货架旁李一璇挽着程晨的手，“别忙别忙，等一下，等她们走了，我们再走。”李一璇站在货架拐角处看着林杳推着冷溪，“为什么？”“要是被她们发现你的话，我就没得玩儿了。”李一璇挽着程晨说，“行吧行吧，不是很懂，你为什么会喜欢和一群孩子玩儿。”程晨笑道。

　　“停，我要在这里。”冷溪林杳两个人站在散装精米前，“林杳。”冷溪略带严肃的说，“嗯。”“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好，一，二，三！”两个人举着的手同节奏插进散装米的米池里。米池里凉凉的，让米粒末过手腕挤压着指缝，两个人站在米池前玩儿着米。林杳玩儿得正专心，冷溪转头瞥见旁边有个各自不大高的小朋友，正踮着脚把泰国香米抓进价位不一样的长粒香里。看他抓得颇为费劲，冷溪忍不住开口：“小朋友，小朋友，那个，那里，你可以用那个。”冷溪指了指铲米的小斗，小朋友很快就会意了，对冷溪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然后拿起那个小斗疯狂的把泰国香米往长粒香里铲。

　　“哎哎，那谁家的孩子，捣什么乱呐！哎，你站住别跑啊！”身后的售货员看见了这造孽的一幕，“噗嗤哈哈哈……”林杳玩儿米之余看见冷溪正笑得欢，“你在笑什么？”林杳一脸不解，她刚刚玩儿米玩儿得太认真了错过了什么吗？“没有，没有，你继续……”

　　就在两个人各自提着大袋吃的坐电梯打算去楼上电玩城玩儿一圈儿的时候，冷溪突然打了个寒颤，“怎么了？”林杳看着冷溪，“林杳――”说完，自己先捂住了口鼻，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臭味，“你放屁了？”“嘿嘿，我不能吃梨。”“你怎么不告诉我？”林杳有些担心，“因为我想看看你嫌不嫌弃我呀，嘿嘿。”冷溪揪住了林杳的衣领让她靠近自己，两个人鼻息可闻。“要敢于在喜欢的人面前打嗝放屁啊。”说完冷溪勾唇笑了笑，林杳也笑了笑，然后兀的打了个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林杳你天资聪颖啊……”两个人狂放的笑着走出电梯，大概只有在冷溪面前林杳才会笑得这样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林杳看着弯眸的冷溪。

　　把零食寄存在电玩城的柜台后，冷溪就像放出笼的鸽子拉着林杳扑腾着奔向各个电玩项目。林杳手里拿着小篮子里面装满了游戏币。“林杳，林杳，玩儿这个！”冷溪拉着林杳站在太鼓达人的游戏机前，游戏机屏幕上显示着红红绿绿的图案，写着投币即玩。林杳把篮子放在鼓的旁边，投了两颗币然后冷溪拿起小鼓槌选歌。“林杳你会不会玩这个？”“会。”“那我选难一点的噢。”“好。”

　　游戏开始了，冷溪口中所说的难一点的大概就是，敲到手软……太鼓达人这种游戏能迅速的提起气氛来，特别是这种节拍快的热曲。冷溪敲自己的鼓，敲着敲着发现林杳好像有点跟不上速，再这样下去就没血输了，冷溪敲自己这边的同时抽手帮林杳敲一两下。来之前太鼓达人机前还没什么人，可能是看冷溪和林杳玩儿得热火朝天，周围也渐渐聚来些人等着玩儿。“林杳林杳！跟上跟上！啊啊啊啊啊…要输了要输了！啊啊啊啊……”

　　林杳默默的看了一眼屏幕上漏掉的拍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夏天，隔壁电器维修小作坊里有很多的泡沫纸，一些自创的游戏，比如：从谁摁爆的泡沫多，到谁摁爆泡沫摁得快……还有第一次拿起笔，在纸上疯狂的画着带情绪的线条……嗯……好像很久没有那种新鲜感了，对这个世界生疏了吗？

　　“林杳林杳！快点！啊啊啊啊啊！我们要输了！”隔壁冷溪竭力想要赢，林杳皱了皱眉握紧手中的鼓槌。屏幕上的血格蹭蹭蹭的往上面窜，“卧槽！林杳你磕药啦？”冷溪看见回升的血格，周围的等着玩太鼓达人的人还没散去，越到后面越难，跳关卡的时候林杳甩了甩酸软的手。

　　我想永远保持住对这个世界的新鲜感。

　　就算后面那一关还是输了，但是冷溪却高兴得蹦起来，林杳看着冷溪高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鬈发。“你手速怎么提起来的？”冷溪端着币边走边问，“我是画画的。”林杳说，“哦，对哦，你是画画的，手比较灵巧。”冷溪摸着林杳的手，“不对！寡姐是学音乐的还是个弹琴的，为什么她玩太鼓达人那么菜，宋东西玩儿得都比她好。”

　　此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憋谱子的寡姐打了个喷嚏，宋东西端着果汁从她门口路过，“你感冒啦？姐？”房间里面传出来一声闷闷的回应，“没有。”

　　回过头来，玩儿完太鼓达人想林杳坐在一边吃零食，冷溪一个人霸占了跳舞机，她把外套脱下来捆在腰上，跳舞机是个好东西，但是冷溪是不会共享给别人的，因为……她要炫技。为什么她要炫技，因为开心呀。

　　就是这么简单，练古典舞的跳热舞，跳得毫不心慈手软……冷溪从跳舞机上心满意足的下来时，旁边有几个二中的学生，“啧，好骚啊。”“但是还是很强的。”“不是强，是骚。”

　　“她们在说你。”林杳从包装袋里拿出一根薯条正想往嘴里塞，“唔……你知道我的武功秘籍吗？”冷溪看准了林杳手里的薯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口叼了过来。“武功秘籍？”林杳严肃看着眼前的冷溪，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武功秘籍，但是眼里却露出了真正的强者改露出的光芒，引起了林杳的沉思，武功秘籍……“嗯嗯，我只将这个秘籍偷偷的传授给你，你且附耳过来。”林杳将头支过去。

　　“武功秘籍其实是一句十二字真言，秘籍的名称叫做……”林杳仿佛发现了藏在冷溪身体里的另一个人，那沉稳又暗藏玄机的声线……“名称叫做……‘屁事三连’，我现在就讲这个秘籍内容传授给你，你要记住了，秘籍就是：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关他屁事。”说完冷溪就绷不住了，但是，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脸笑变形，所以她一头栽进林杳怀里笑，笑得林杳也跟着抖……

　　所以冷溪只在乎她在乎的人的看法，而冷溪本人也是在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后才悟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林杳，你应该是知我者。

　　“林杳，我们唱歌吧，我不唱我听你唱。”“好。”最后三颗币投给电玩城里的小型KTV，三颗币只能点一首歌，冷溪用自己的社交账号登陆了那个KTV的账户。

　　……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整个时候有个人陪……”

　　林杳唱得很不稳，声线像在十米的高空骑着单车走钢丝，捏着袖口的手心温热湿腻，但是还是坚持唱着，唱得胸闷气短，唱得最后满脑子的冷溪……冷溪听着她淡淡的冷冷的声线，望着她的侧颜，怎么办……好想猛嘬她一口。

　　凌晨三点，冷溪睡着了但是手机还开着，上面耳机还插着，无限循环着林杳唱的《宝贝》。

　　第二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冷溪到学校时间比平时晚了点，“嗨，一元。”江依媛走在前面，“你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点儿？”江依媛分了半面包给冷溪，冷溪接过面包指了指眼睛，“化妆啊，今天黑眼圈有点重。”“行行行，我是懒神附身，你是强迫症晚期。”

　　蜂鸟网吧里，“六哥，借你身份证充个数呗。”

　　蜂鸟网吧，本来就是个不大正规的网吧，这段时间排查得有点紧，陆楷看着面前这个逃考试出来混网吧的崽，“行，拿去吧。”陆楷放下盛着泡面的老式双喜热水壶。

　　“唉，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烂人。”一个小时后陆楷亲眼看见找他借身份证的那个崽是被他老爸扇耳光连环扇出去的，同事老肖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烟，双眼不知是饱含沧桑还是被烟熏得迷离，兀的这么感叹一句。“他爸还是挺猛的……”陆楷看着玻璃门外面还在挨耳光的那位。

　　晚上大家都考完了，陆楷接了周姐电话，说是晚上去磁针吃饭，宋苑他们考完了要聚餐，还问他吃辣还是吃鲜，有什么忌口，陆楷摸了摸脑袋说：“没什么忌口，我很好养活……我想吃撒尿牛丸。”“啧啧啧……真好又有人请你吃饭。”旁边的老肖揭开了泡面的盖子，“肖总，今天吃什么味儿啊？”陆楷挂断电话打笑道，“今儿小爷儿我手手下几个钱庄有孝心，瞧见没海鲜味儿的。”陆楷看了一眼老肖手里的泡面盒子“怎么？最近没人找你代打？”。

　　“淡季嘛，最近期末考啊，等过完这段时间，过年找我代打的肯定多。”老肖猛嘬了口面。

　　陆楷走在去磁针的路上，肖总电瓶车拿去改修了，要不然就直接骑他电瓶车去了，说来肖总还是挺在意他那电瓶车的，毕竟可能是他所有家当里最值钱的玩意儿了。他那电瓶车在他眼里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稀奇得跟个什么似的，但是以陆楷来看不过就是鬼火一响爹妈白养。

　　但是也对，大家都是贫苦老百姓，脸上都写着个“穷”字。呵，陆楷歪嘴笑了笑。

　　路边上都是考完试出来嗨的学生，陆楷想到上几次宋苑他们在酒吧里听写单词，啧，真拼。要是当年没出那摊子事儿，说不定自己现在也在学校里奋笔疾书的冲高考，陆楷摩挲着口袋里的身份证，上面年龄一清二楚的现实，他十八了。

　　磁针这段时间不营业，陆楷到那儿的时候还早，周姐拼了两张大桌子在一起，桌子上放了电磁炉，正端了锅料过来，陆楷过去接过来放电磁炉上，然后帮周姐切菜。

　　“小伙子还是不错，挺勤快的。”周姐看着小六淘菜，“还好吧。”小六极少听见周姐夸他，周姐突然来这么一句搞得小六还有点不好意思，“比老羊好多了，那就是个懒货。”小六被这么一说好像觉得是有挺长段时间没看见老羊了。“现在的小姑娘都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想过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吗？”“啊？没想过，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的。”

　　“周姐姐！”江依媛举着糖葫芦穿着小裙子蹦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宋东西，宋东西提了不少东西来，“周姐姐，张嘴。”江依媛举着糖葫芦，周姐咬了一口，江依媛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切菜的小六然后拉着宋东西出去玩了。

　　“女孩子都喜欢小裙子和草莓吗？”宋东西盘着脚手里握着遥控器看着江依媛，“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江依媛咬了口包裹着糖衣的草莓糖葫芦，看着自己朱红漆皮鞋尖。“一元今天好乖啊。”周姐端着盘子过来，“因为考试考完啦，开心，所以穿小裙子。嘿嘿……”小六刚刚切了鳗鱼，此时正满手腥味，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江依媛只觉得心里一阵甜腻。

　　晚上一桌人围着桌子吃火锅，林杳去上厕所，路过酒吧侧面那几个卡座的时候看见了新刷的壁画。

　　林杳：“璇姐，你来过磁针吗？”

　　李一璇：“你怎么知道的？”

　　林杳：“我看见墙上的壁画了，你前几天朋友圈发的那个。”

　　李一璇：“你在磁针干嘛？那不是个酒吧吗？”

　　林杳：“我和冷溪宋苑他们都在，宋苑乐队在这儿。”

　　李一璇：“好吧好吧，别玩儿太晚啊，注意安全。”

　　林杳：“好。”

　　给李一璇发完信息林杳回到桌上。

　　刚一坐下就看见，江依媛正在和宋东西抢撒尿牛丸，“你给不给我？”“不给，我的。”宋东西护住自己的碗，“给我！”“不给！”“给我！”“不给！”……最后，两个个人端着碗绕着桌子跑圈圈，“不就一丸子嘛，至于嘛。”秦磊捞了一筷子肉气定神闲的说，“甭管他们，小孩子都这样。”宋苑看了一眼比自己还高点儿的弟弟。“要不然还是管管他们吧。”冷溪从林杳碗里夹了自己爱吃的。

　　然而桌上的人还是没有付出任何行动，终于江依媛一副，本姑奶奶不要了，谁稀罕的，的表情回到座位上。周姐给江依媛夹了鱿鱼须和午餐肉，但是江依媛的眼睛还是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宋东西碗里的那两个撒尿牛丸。

　　小六手上拿着漏勺，一勺下去提上来仨丸子聚在勺子里，坐对面的江依媛还恨恨的盯着宋东西，小六手上提着漏勺仨丸子就到了江依媛碗里。

　　江依媛抬头看着小六然后笑就从眼睛里迸发出来，这是巧克力榛仁儿的脆皮，然后嘴唇翘起了弧度，溢出来的是巧克力酱，“谢谢。”又是一整块牛奶巧克力。

　　小六笑了笑，坐下来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只是埋着头觉得糖浆堵进了心脏，边吃边默默的笑。

　　“看见没！看见没！我有三个！宋东西你这个辣鸡！”江依媛举着碗对着宋东西炫耀，“六哥哥，嘿嘿……”宋东西把手里的碗举起来示意小六可以操作了。宋苑眼疾手快把宋东西碗里的腰花夹走了后，一手把宋东西脑袋摁下去。“吃你自己的。”宋东西揉揉脑袋有点憋屈。

　　“你们年怎么过啊？”周姐要减肥吃了几筷子就放下陪大家玩儿，“我去苑儿家蹭年过。”冷溪朝宋苑抛了个媚眼，“我也想。”秦磊咬着筷子，“我允许你想。”宋苑擦擦嘴，“嘿嘿，我也在宋苑家过。”宋东西显然喝了两杯酒，傻掉了。“白痴。”江依媛翻了个白眼。

　　“你去哪？”冷溪问，“回姥姥家。”林杳说。“怎么回去？”冷溪把林杳碗里的脆皮肠夹过来，林杳默默的把碗推过去一点，“我妈来接我。”“那好，到时候我送你。”。

　　“周姐去哪过？”宋苑问，“我打算带我父母出去玩儿一圈吧，主要是不想回去张罗那些亲戚，我嫌麻烦，还得给小孩子包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