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浅，林深gl》LSP

12、芜湖～去野炊

　　冷溪下意识看了下包，确定要带的东西的带好了。
　　林杳从衣柜里里翻出一件衣服，发现衣服上的颜料没有洗干净。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接着各自走下台阶去拥抱阳光。

　　林杳站在学校安排的车前等冷溪，周围的人密密麻麻的都是去郊游野炊的学生，他们兴奋的谈论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管纪律的体育老师时不时拿着喇叭吼两声叫别离开队伍。

　　晨哥站在不远处打电话，宋苑和江依媛在另一辆车前面，秦磊蹲在一边吃早饭，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宋苑就在学校里不怎么搭理秦磊。

　　“你们看见七班那个长头发的妹子了吗，就那个不怎么笑那个，还有旁边那个小个子的看着挺可爱的妹子。”旁边一个背着双肩包拿着烧烤架的男生说。

　　“看见了，怎么了？”他身边提着两大袋子食材的男生说。

　　“你不觉得她们在搞拉拉吗？”

　　“谁啊？搞拉拉？不会吧，那是隔壁班宋苑啊，前几天谈恋爱被周扒皮抓的就是她和那边背着吉他蹲着的那男的。”两个男生的对话又插入了一个个子短胖有皮肤病的男生。

　　“但是我经常看见那个长发妹子和那个短发妹子整天待一块儿，前两天我还看见那个宋苑骑着电瓶车后面坐的就是那个短发女生……”

　　冷溪把东西都甩给了齐花花和尹秋他们，自己打着空手过来。

　　“我刚刚听到有人说宋苑和江依媛。”林杳说。

　　“寡姐和一元？她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冷溪撕开手里的泡泡糖说。

　　“好像在说她们两个在搞拉拉。”林杳接过冷溪的泡泡糖说。

　　“噗哈哈哈，她们两个搞拉拉，流弊啊，我不能不佩服群众们的想象力。”冷溪感叹了一句。

　　说完靠近林杳若无其事的说：“你不觉得我们更像拉拉吗？”说完体育老师吹响了上车出发的哨音，冷溪拉着还没缓过神的林杳上车。

　　路上两个人坐在车上一本正经的乖乖的嚼泡泡糖，冷溪对着林杳吹了贼大个泡泡，然后叫林杳跟她比谁吹得更大。

　　林杳又往嘴里塞了颗泡泡糖，坐对面的尹秋对着齐花花说：“花儿，你想不想吃泡泡糖？”齐花花正在玩儿自己的十字绣没搭理尹秋那个傻叉。

　　林杳嚼着嚼着酝酿了一会儿然后蓄力，一个泡泡从嘴里吹出来，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正在冷溪想戳破它的时候。

　　啪的一声爆了，泡泡糖呈现一个圆型粘了林杳嘴唇下巴一圈儿。

　　“卧槽，林杳哈哈哈哈哈哈……”对面尹秋刚好目睹。

　　尹秋放肆一笑，整辆车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林杳的脸上，两秒钟后，整辆车的人都憋不住了。

　　林杳同学此刻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智障，她有点懵看着冷溪问：“我是不是有点智障。”

　　冷溪看着她呆萌呆萌的，嘴上粘了一圈的泡泡糖，默默举起了手机，林杳还没来得及挡就被拍了。

　　“宝贝儿，你不是有点智障，你就是那个玩意儿，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冷溪也绷不住了。

　　冷溪在车上边笑边帮她扣脸上的泡泡糖，泡泡糖粘在皮肤上要一点点的扣下来，作业难度系数大，还是挺疼的。

　　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撕脸上的泡泡糖，林杳看见冷溪凑近自己，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还有眼睛上一簇簇的睫毛，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林杳下车的时候嘴巴一圈都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脸也红红的。

　　秦磊背着吉他看见林杳和冷溪正准备打招呼，看见林杳嘴巴一圈红的，眼眶也红红的。

　　“林杳你在车上吃泡椒鸡爪啦？辣成这副样子，还有没有，我要吃。”秦磊凑过来。

　　林杳白了一眼秦磊没说话，冷溪憋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比巴卜来给秦磊，秦磊拿了一颗，嚼着嚼着开始吹泡泡不过是反着吹，朝嘴里吹。

　　林杳看着秦磊吹泡泡的方式默默的对着冷溪说：“我觉得我刚刚应该像他那样吹，就没事了。”

　　野炊的队伍不停的向前走，前面是一片山，“大家跟紧啊，还要走一段山路才到，班上男同学有点绅士风范，帮女同学拿拿东西。”晨哥脖子上挂了个口哨拿着扩音器说。

　　“啊，我不是出来享受休闲时光的吗？为什么要走山路啊？”“不好意思，我不是绅士……”“还有多久啊……我不想走了…”“你们能不能消停点，安静走路不行吗？”“你们这是肾亏，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六班吵吵嚷嚷的前进着。

　　前面庞可爱带的五班居然要死不活的唱起了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少先队员是我们骄傲的名称……”

　　后面刘妈带的七班像被摁了禁言键，一片安静。

　　冷溪回过头去看，宋苑江依媛在队伍里没看见人，秦磊背个吉他倒是挺显眼。

　　山沟里好像永远都是春天的模样，没有凋零和腐败，山径边的草和树葱葱郁郁，春天就是一层纱帐，冬天来了，这层纱帐就被一股脑的收起来团成一团塞进了这个小角落里。

　　林杳被冷溪牵着走眼睛却关注着路边的草和树，显然是摔过一跤的样子，膝盖上一团黑，黑里泛着草色的绿，手心有点破皮。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爱发呆啊。”冷溪勾了勾林杳的手指。

　　“我也不知道，我就很喜欢看那些植物。”林杳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有点肿痛。

　　“我也喜欢看植物，你上次来我家没注意到阳台上的盆栽吧，有好几株小番茄，到了夏天就可以结果子啦。”冷溪说。

　　林杳摸到了冷溪手指上的戒指。

　　“你的戒指呢，带着吗？”冷溪意识到转过头问她。

　　“带了。”林杳伸出左手给冷溪看。

　　“你带左手啊。”冷溪说，“嗯，带右手画画不方便。”

　　满山的风情，得益于这山沟深处的一条河，远远的就听见淙淙流水击石的声音，山路里树烟叠嶂，看不见那山涧到底是在哪个地方，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山坡上扶着树干踩着枯枝下来，是一片宽阔的河滩，入眼便是一条翡翠质感的河，对面不知道什么鸟腾空起来点破了静水，才让人走出幻觉，真正意识到面前是条河。

　　两边山坡上时不时传来一声羊叫，白石河滩上都是圆润光滑纹路精致的鹅卵石，真正静谧的世界。

　　“啊――”尹秋还没下到河滩上就对着那河大叫了一声，跟着几个班的学生都开始对着河滩一阵呼吼。

　　也许整天对着白墙壁蓝窗帘，整天对着数学公式和英语单词，整天坐在四四方方的教室里，坐在四四方方的课桌前，看着四四方方的书本，遵守着四四方方的规矩，这些学生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造化钟神秀，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归隐山林，或者从他们有意识以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天性了。

　　一个接着一个跳到到河滩上的白色的巨石上，巨石上有完全干枯的树枝，他们捡起树枝。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巨石，巨石下面是小水凼，小水凼里有深绿色的青苔，有些小水凼里还有贝壳，不怕脏的男生伸手捡起来打开，里面早已没有生命的迹象。河滩边上有铁棚船早已经生锈废弃，注意看，河岸上有生过火的痕迹。

　　队伍集合在河边上，体育老师举着个菜市场大妈的扩音器踩在一块最高的石头上吼道：“大家听我说！我们这次郊游野炊，有以下几点条件！第一，不允许私自离开队伍。第二，分配好任务后至少两人结伴而行。第三，不允许在水边嬉戏打闹。第四，使用明火后必须彻底熄灭。第五，结束离开，垃圾必须带走……”

　　“体育老师有完没完啊。”底下有人开始切切私语。

　　“就是啊，照他这样下去还玩儿个屁啊。”“你们说河里有没有鱼啊。”

　　“哎哎，你们组带了什么吃的，一会儿咱们……”

　　冷溪站在林杳旁边觉得有些无聊，拉了拉林杳的衣角说：“平时看体育老师挺大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会儿这么磨磨唧唧的。”

　　林杳笑了笑说：“他可能内心其实是齐花花。”

　　队伍分散开来班主任带着自己班的崽子去各自的地盘去了，女生拉开了地毯，男生架了灶，河滩上枯枝很容易找到，接着炊烟开始缭绕，欢声笑语开始弥漫。

　　七班刘妈帮他们班学音乐的孩子们看烧烤架，那群孩子们抱着乐器在河滩中间开起了小型音乐会，刘妈一边听着他们古怪的弹唱，一边沾着酱料刷烤肉。

　　晨哥这个时候走过来。

　　“诶，小程，去和孩子们玩儿啊。”刘妈拿着一只纸碗调配着烧烤酱料。

　　“噢，我是闻着你这烤肉味儿过来的 ”晨哥眼睛盯着烤肉说。

　　“等等，一会儿就好了，一璇在家里做饭吗？”刘妈拿着夹子翻着肉问。

　　“她不怎么会，我也不怎么会。”晨哥笑着说，想到了前几天李一璇兴致勃勃的给林杳煮稀饭，那大概是她最擅长的吧。

　　“那还是得让她多学学啊，不然你平时带班这么忙，怎么顾得过来，外面的吃的东西又不卫生。”刘妈大概34岁35岁的年龄，依旧是未婚，但是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对班上的孩子体贴入微，不然怎么叫刘妈呢。

　　“我宁愿她这辈子都不会，她的手就留着画画吧。”晨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挺好的，一璇也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刘妈刷着烧烤说。

　　体育老师老顾和五班班主任庞可爱找了个地儿背对着他们朝着那条河搭对儿抽烟。

　　“老顾啊，你几几年的？”庞可爱吐了口烟带着一口浓厚的地方口音说。

　　“年龄吗？噢，我36了。”体育老师老顾把烟头扔地上用脚捻灭，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卫生纸把烟头包起来揣回口袋里。

　　“我比你大多了，但是我记得当时我被调过来的时候，你就在一中了吧。”

　　“嗯，我毕业之后去另外一个学校待过了实习期，然后就来一中了，差不多也快十年了吧。”老顾掏了掏耳朵说。

　　“我记得你没结婚吧。”庞可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啊，还没呢。”老顾说。

　　“也没有女朋友？”庞可爱顺藤摸瓜的问。

　　“嗯。”老顾咳了一声说。

　　“诶，老顾，我跟你说啊，我老婆娘家有个姨妹子，年龄比你小几岁，你要不考虑考虑？真的，你要是答应，我立马安排你们见面啊，我老婆家那个姨妹子人不错，我见过，长得标标致致的……”庞可爱说着说着就开始暴露他话唠的本性。

　　老顾只能干笑笑，无意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刷烧烤的刘妈，回过头来庞可爱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他老婆家的姨妹子。

　　学生堆儿里，气氛到恰好的时候冷溪和林杳也凑了过去，秦磊抱着吉他和宋苑江依媛还有几个学音乐的围着一堆用枯枝燃起来的火堆唱歌，几首脍炙人口的歌下来，围在一起的人多起来。

　　旋律变得俏皮多变，不再是熟悉的乐谱，更多的是自由的发挥，他们把乐队里的游戏搬了出来。

　　冷溪知道这个游戏，游戏的规则就是和着旋律天马行空的乱唱，一人一句的接下去，唱不下去就喝酒，这里没有酒，唱不下去就喝齐花花煮的黑暗料理，曾经在磁针里玩儿这个游戏可以玩儿一晚上。

　　“铮铮！”秦磊调了调音，示意可以开始了，宋苑把林杳的彩铅铁盒借了过来当镲片来用

　　“周一的清晨，我忘记调闹钟。”寡姐迷幻的嗓音腾起的时候，周围一阵捧场的欢呼。

　　“凌冽的寒风中，我没有穿秋裤。”秦磊咧着嘴不正经的唱着，周围又是一阵调侃的呼声。

　　“校外的包子铺，包子里没有我爱的香菇。”江依媛属于人小爆发力强型，张嘴就来的高音把秦磊的吉他直接带跑偏，歌词都是不正经的俏皮的引得周围的人时而一起哄笑和打趣的口哨声。

　　“我望着这条路，才觉得好孤独。”

　　“ 呜…”音乐带动周围的人哼过了一段间奏。

　　“我亲爱的班主任！在教室门口堵我。”五班和寡姐一起玩儿的音乐生插了进来，庞可爱听见熟悉的声音，抬了抬眼镜故作严肃的看着他，实则嘴角已经翘起。

　　“他看我太无辜！就放我去读书。”

　　“六班没背课文的老杜，在楼顶唱征服。”晨哥站在烧烤摊旁边，听见有人唱自己班，笑了笑望着那群孩子。

　　“我们都听见他，觉得耳朵不太舒服。”

　　“欧~哇唔~他真的，好low…”

　　“我想逃课去食堂，英语老师拉着我做阅读。”

　　“我看着我同桌，他对着我来放毒。”

　　“欧~最关键的就是，我乐谱没记住。”

　　“今天要独奏，我觉得可能要挨揍。”

　　“我什么时候，才能练个够。”

　　“在我懵懂的时候，寡姐你骗我。”

　　“说音乐这条路，好走。”

　　“欧~哇欧~”

　　“我真的不明白！这日子没法过。”……

　　尹秋蹲一边儿掏出手机把齐花花的自拍杆顺了过来。

　　“你抢我自拍杆干嘛！你要自拍吗？”齐花花问。
　　“花儿，想赚钱买化妆品吗？”尹秋对齐花花眨了眨眼说。

　　“啊？赚什么钱？怎么赚？”齐花花凑过来问，“嘿嘿，看我的吧。”尹秋点开手机里一个直播软件。

　　大约几分钟后某直播软件同城首页上，出现了一张不知道从一中贴吧那个楼里扒出来的冷溪照片当封面的直播房间，标题是：“惊了，一中纯情小姐姐在线献唱……”标题很长，唱字后面的内容显示不出来，但是引发一中二中好几个学校和同城的的人的好奇心，点开之后才发现是一中野炊现场直播，所谓的纯情小姐姐在线献唱其实是一堆人围着唱一堆乱七八糟的操蛋的词。

　　但是意外的受到一中和几个中学学生的捧场，各个班级群，年级群，空间转发，都看到了直播间的链接。

　　尹秋拿着手机边录边听他们唱歌，无意间瞟了一眼才发现。

　　操！太给力了吧！都是金主爸爸啊！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有刷礼物，送劵的，弹幕，评论，赞更是滚动式出现。

　　正在那边唱歌唱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林杳和冷溪。

　　林杳看着热闹的人群拉着冷溪，向河滩沿岸边的树丛里走去，“他们唱歌挺好玩的，你要拉着我去哪儿啊？”冷溪任由林杳拉着。

　　“等等，一会儿就到。”林杳说。

　　林杳牵着冷溪爬上了一个不远的小坡，透过枝干正好可以看见宋苑他们燃起的火堆，清透的河面和对面苍翠山坡。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冷溪问，四周都是树木，头顶上看不见天空，仿佛置身于一个密闭的墨绿色空间里，只有冷溪和林杳两个人，还有疯狂生长的蕨类植物和地上快化作泥土的潮湿的腐叶。林杳一跃而起，蹬上了身边的一棵树。

　　冷溪从来没看过林杳做什么十分剧烈的运动，在冷溪的认识里，林杳就是个呆呆的有些阴郁的动作迟缓的美术生，一个苍白的少年。

　　林杳现在已经三两下爬上一棵松树上，动作轻便矫捷，带着丝帅气，冷溪望着头看她，伸手在树里掏着什么，跳下来时给冷溪带了一捧坚果。

　　“你真行！怎么做到的！”冷溪看着林杳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说。

　　林杳拍了拍身上的灰和衣服上蹭到的脏东西，“刚刚来的时候就有注意到这附近的树木。”林杳拿起一颗坚果，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坚果壳裂开，把里面的坚果送到冷溪的嘴里。

　　还挺好吃的。

　　“你是不是找到松鼠洞了？”冷溪嚼着坚果说。

　　“对，我留了一点点。”林杳想了想，刚刚的树洞里，大概还有一颗？还是两颗？还是三颗来着。

　　“要不，我把这些给它还回去？”林杳被冷溪这样一问有点良心不安，看着冷溪手里那捧坚果说。

　　“不要，它们都是我的。”冷溪捧着坚果侧过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