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hayday啊

13、第 13 章

　　自从上次医院分别，陈玉璟好像突然想通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来打扰贺阳。
　　贺阳的生活像是恢复了平静，觉得之前遇到陈玉璟好像是一场错觉。
　　改完学生的试卷，把成绩录进学籍系统，贺阳关上了电脑。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一下疲劳。正当他想中午是去吃新开的那家日式拉面呢还是去街头那家老字号的牛肉面馆，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喂，吕校好。”
　　“贺阳啊，我们院里接了个项目，有个地方，需要你过来帮忙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那我现在立马过来您那里。”
　　挂了电话，贺阳立马赶去吕校的办公室。到了门口正准备进去，就听见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虽然一个月不见，但是陈玉璟的声音对他来说还是有着烙印一般深刻的印象。
　　贺阳很想掉头就走，但是又怕陈玉璟不是为了他而来，自己这样反而显得有问题。
　　他敲了敲门，整理了下衣服，就推门进去了。
　　陈玉璟的存在感太强，贺阳一开门就见到了他。比起上次的失态，今天的陈玉璟端的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让人更难看透他的心思。
　　身边跟着的还是上次的助理，带着个黑框眼镜，抬头看了贺阳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记录。
　　“来来，这是我们南大的心理学专业副教授，十分年轻有为。”吕校看到贺阳，笑容立马爬满了脸，忙不迭的像陈玉璟介绍。
　　陈玉璟就这样看着他，端着一点笑，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见贺阳一样，笑着说道：“久仰，南阳市外来引进人才嘛，都见报了。”
　　贺阳望着那只递过来的手，犹豫片刻，握了上去。宽厚的手掌，比少年时期的手掌更宽厚，更有力。
　　手的主人使坏，贺阳使了劲没抽开，碍于其他人在场，他只能微微笑着看着对方。
　　抽回手的时候，陈玉璟稍稍用了力，大拇指按了按贺阳的掌心，贺阳愤愤地抬起头，却看见陈玉璟一脸无辜的笑。
　　贺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佛经，嘴上却说着：“都是些虚名罢了，不如陈先生年轻有为。”
　　吕校接道：“两位都是青年才俊，我们南阳市一直人杰地灵嘛。小阳啊，这次呢，陈玉璟先生有个项目要和我们学校合作，要开发我们学校北门的那块地。他说需要一个心理专业的人才配合着他评估那块地的老百姓需求，还有后续的一些问题，所以你看，我们学校的人选最合适的就是你。”
　　拆迁而已，为什么需要他，还评估需求钱给到位不就行了吗？贺阳在心里无比吐糟，表面上装作不胜众任的样子：“这恐怕不太合适，我一个教书的哪里会懂那么多？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就好了。”
　　陈玉璟听了笑笑，道：“贺教授谦虚了，北门那块地居住的都是南阳市的老居民，他们对拆迁这件事情有着不符合实际的幻想，总想着能像网上传的那样一夜暴富，所以这方面的心理疏通，以及后续北门开放项目的部分市场调研都需要像你这样的专业心理人才为我们做出合理的建议。而且这个项目是可以给贵校带来一部分十分可观的收入，我想贵校的一些项目经费也可以从这部分里支出，更有利于学术的发展。”
　　陈玉璟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吕校也在一旁频频点头，道：“贺阳你也别谦虚，我们南大目前做心理工作这一方面的工作还真没有比的上你，这个项目呢也不是说要你干很多，只是在评估拆迁户心理给出一点建议，另外对将来打造的商业立体城的消费模式给出一点想法，也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最重要的是，有了这部分收入，我们有很多项目可以不用走国家补助的通道，直接可以校级层面给出津贴。”
　　贺阳看着陈玉璟一脸笃定的样子，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应声道：“那我试试吧。”
　　陈玉璟道：“太好了，非常感谢贵校贺教授的帮助，以后有什么事情，我的助理李平会全程跟进，到时候他会跟你联系。”
　　助理李旺听了这话后，立马非常有效率的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示意贺阳。
　　贺阳看了一眼陈玉璟，发现对方已经又在和吕校闲谈，于是很有礼貌的修改了李旺的备注，顺便还闲扯了一句：“头像真可以。”
　　李旺咯噔了一下，撇了一眼大boss的方向，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看下这边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道：“呵呵，就随便瞎拍的。”
　　李旺的头像是一只摔倒的短腿柯基，配字：生活。
　　敲定之后，吕校很高兴，硬要拉着两人去学校的综合食堂楼杏园体验一方。
　　杏园虽然是大学食堂，但是他有五层，第一到三楼都是普通的大学食堂，中规中矩，四楼开始便是各地小吃，五楼便是跟外面的点菜馆一样，而且还有独立包厢。
　　丝人坐在大包厢里，虽然是夏末，但是空调仍然开的很足。出来的时候贺阳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现在又正对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觉得有点冷。
　　特别是总感觉被某人盯着，贺阳的手臂上无端的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他埋头喝着鱼头豆腐汤，听着吕校在不断介绍南大的变化，和陈玉璟说着学校的一些趣事，偶尔也提到自己，他附和着笑笑。
　　期间李旺出门了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贺阳就觉得暖和一点了，才发现刚才开的很足的冷气，竟然小了一点。
　　贺阳看了看李旺，向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结果被李旺用扑克脸无视了。
　　……
　　不久，服务员上了一道萝卜炖羊肉，浓汤透着一点微红，炖的软烂白萝卜点缀在劲道诱人的羊肉，白的脂肪点缀着一点枸杞，桂皮八角茴香籽一众香料勾的人谗言欲滴。
　　吕校笑着招呼道：“来来，这是我们学校做的最好的羊肉，我去西北旅游的时候都觉得我们这儿的这个肉也丝毫不逊色。”
　　贺阳没吃过西北羊肉，但是学校的这道菜他是吃过的，很久以前很是着迷，当陈玉璟来学校找他时，他便带着陈玉璟直奔杏园的五楼，点上一道。往往回去的时候还要打包带回去一份，两个人窝在没有暖气的宾馆相互汲取对方身上的热，从汤里汲取暖。
　　只是后来贺阳在也没有吃过。
　　架不住吕校的再三招呼，贺阳盛了一小碗汤。用调羹摇、舀了一小口，慢慢的喝着。
　　吃完午饭再出来的时候，日头还是有点毒的，吕校非常客气的要送陈玉璟到停车位。陈玉璟瞥了一眼李旺，李旺立马说道：“不劳烦吕校了，中午吃的有点多，正好校园里逛逛消消食。”
　　吕校道：“这天气还是有点热的，不如你们到我们的人工湖那里，那里有个情人坡，树多，可以遮遮阳。”他看了一眼贺阳，继续道：“正好，那里离小阳的办公室也近，小阳你就带他们逛逛。”
　　“那怎么好意思，不会耽误贺教授吧。”陈玉璟笑盈盈看着贺阳说。
　　贺阳：……你知道就好啊，不过，开口却是：“嗯，不麻烦，应该的。”
　　于是三人往情人坡去，说是三个人，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剩下了贺阳和陈玉璟。两人肩并肩走在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上。说是一个湖，其实不大，倒是绕着湖的小路被修葺的很是漂亮，高大的梧桐树长势正好，绿意盎然的叶中透着日光洒下的斑驳，偶尔有学生经过，总是会回头频频回望他们，然后和同伴兴奋的谈论上两句。
　　贺阳受不了两人这么亲密的走着，说道：“陈总你在这里慢慢逛，我还有事。”说完加快步伐往办公室的地方走去。
　　陈玉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
　　贺阳铆足了劲走，陈玉璟却是悠然自得的把距离保持在两三步之外。
　　贺阳蓦地停下，抬头望着跟着自己的陈玉璟，开口道：“这样有意思吗？”
　　陈玉璟：“跟你在一起就有意思。”
　　贺阳气到：“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明白了。”
　　陈玉璟还是那副笑脸道：“很明白啊，你说你不想重新开始了。”
　　贺阳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又是项目又是消食的，我认为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陈玉璟摘了一片梧桐的叶子，比划了一下贺阳的脸，道：“哥哥，你的脸真小。”
　　贺阳一把夺过梧桐叶仍在地上，大声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陈玉璟看了一眼被扔掉的梧桐叶，突然靠近了贺阳，吓得贺阳连连后退，靠着树干。
　　“哥哥啊，不明白的是你，我上次什么都没答应啊。”
　　贺阳涨红了脸，他的皮肤很白，很少出汗，即便是最热的时候，也只是染上一层薄薄的红，就像现在，连带着脖子变成上好的凝脂粉玉。
　　“你，你，你王八蛋。”贺阳想从陈玉璟的掌控住逃离出来，又发现这是露天室外，已经有很多经过的学生在纷纷看向这边。
　　李旺远远看去，陈玉璟好像把贺阳虚虚的搂在怀里，他在纠结自己是上去还是不上去。不上去的话，贺教授好像有点可怜，上去的话，自己可能活不了。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李旺还是选择了求助满天神佛。
　　陈玉璟本来还想再逗逗贺阳，不过想到对方脸皮薄，万一把人真惹恼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他稍稍离贺阳远了一些，说道：“哥哥，你上次说我的喜欢很浅，我不服气，我只是稍微迟钝一点儿的知道你对我的重要，等我后知后觉的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哥哥，人都会犯错，你不能不给我改正的机会。”
　　贺阳离开了陈玉璟的牵制，立刻退开了一步距离，他有点无奈的说道：“贺阳，我那个时候欠你的也好，对不起你的也好，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两年都还你了，咱们两清了，你别玩了行吗？放过我好不好。”
　　陈玉璟急道：“贺阳，我说了那时候是我不懂事，是我看不清，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想上去拉住贺阳的手，抚摸着贺阳手表下覆盖的那道伤痕，像是真的痛极了。贺阳连连后退，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道：“那我需要你还我。还我妈妈，还我清净。你做的到吗？”
　　陈玉璟呆呆，说：“对不起，你的妈妈我，我”
　　我还不起，但是可以用自己来还。但是很明显贺阳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陈玉璟很难把这些话说出口。
　　“那你滚吧，还我清净总可以了吧！”贺阳的眼中蓄起了水汽，心中又起了那种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他花了八年的时间，一点点找回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陈玉璟还是不能放过自己呢？
　　或许是他眼里的难过太明显，陈玉璟没有继续纠缠。贺阳得以脱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恍恍惚惚的给小乌龟拿了一点饲料，发现手机传来了一条陌生短信：“对不起哥哥，又惹你伤心了，可是我不会放手，哥哥，我明白的太晚，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他默默的删掉短信，拉黑号码。
　　“小乖，我们互换一下身份吧，我当乌龟，你来当人。”贺阳望着玻璃缸里趴着的小乌龟说话，被称为小乖的乌龟翻了个身，探出了头，调走一小块鱼肉，瞥了他一眼，又默默的缩回了头。
　　当乌龟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