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姑苏圣女》小桥洪水

9、奇梦（八）

　　梦境又再转换，却仍是仙剑门山门处，姑苏蓝氏也还是同样的一行人正往山门进。明显的不同是花容的身高比之前的梦境要高一些了，之前身高只到蓝灵儿腰际，现如今已长到她的肩膀，约莫十岁出头，看来这几年在云深不知处熏陶得不错，虽然同是一身白衣，已俨然一位翩翩美少年。

　　再看蓝灵儿现今五官也长得比之前更精致成熟，举手投足也显得更加沉稳矜持。同龄的蓝瑾、蓝珏更是长高了许多，已经比蓝灵儿高出一个头了。其他人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还没有进山门，蓝灵儿就似乎感觉到仙剑门的气氛怪异，神色严肃道：“我感觉到有一股妖气，从山门里传出来。”

　　“听说自陆勉当上仙督以来，这三年所有活捉到的妖都送来仙剑门了，想必妖气就是这个原因？” 蓝陶宇道。

　　“若是被捉的妖，该是被压制住了才是，不可能散发出这么浓烈的妖气的。这次清谈会似乎不寻常……”蓝灵儿仍有疑。

　　蓝青云亦道：“太安静。”一行进到山门内，居然除了仙剑门的弟子之外，没有看到任何来参加清谈会的其他人。

　　此时一个仙剑门的弟子走过来，向众人行了礼后便走到前面引路。当众人走到当年比试的擂台时，忽然从四方八面冲出了许多仙剑门弟子，将姑苏蓝氏一行人重重围了起来。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忽然就发起了攻击。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行人都不敢大开杀戒，面前这些人，明显都是人啊，但为何身上会散发出越来越浓烈的妖气呢？蓝灵儿第一反应是把花容护在身后，用她的凤鸣剑把扑过来的人砍伤，但这些人好像不怕痛似的，砍倒后又迅速爬起来，继续攻击，没完没了。

　　蓝陶宇迅速抽出他炼制的照妖镜一看，居然能看到这些人身上都有个奇怪的影子，这个影子一看就知道是妖物，混身裹着一团黑气。他朝众人道：“这些人都被妖物附了身。”但为何妖可以附身于人体？一般只有无形的鬼类才会附身，妖是有形的啊。

　　蓝青云听说面对的是妖物，马上取下背上的古琴，开始施展破障音，弦响震天，果然面前一堆“人”的攻击明显慢了下来，妖力较弱的甚至倒地不起。

　　蓝皓闵父子三人也在不停厮杀，蓝皓闵道：“仙剑门此番以清谈会的名义把各家族召上山，有可能是个陷阱，刚刚没有看到其他家族，不知是否已被擒。四弟，蓝瑾、蓝珏跟我去里面搜一下，如果发现能救的人先救出来。”说罢四人便冲出重围往内奔去。

　　刚才听到蓝陶宇说这些都已经不是“人”，众人便没有再手下留情，直到外面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蓝皓闵四人才又出来，道：“里面没有发现其他家族的人，也没有发现仙剑门的掌门一家。”

　　蓝陶宇检查了一下被杀死的仙剑门门人的尸身，道：“这些人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把灵魂吸走了，然后又把妖魂放进去了，所以才能进到仙剑门这个护山结界里。也不知道是仙剑门被妖族攻破了，还是故意为之，总之先要找到陆勉，问清楚缘由才行。”这种情况让蓝陶宇想起了三年前来这些参加炼器比试时仙剑门让大家炼制的“聚魂灯”，难道这是一个三年前就开始策划的阴谋？

　　蓝皓闵又道：“速回云深不知处，再去打探仙剑门及其他家族的情况吧。”

　　结果一出山门，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此处没有任何结界保护，一出来就似掉入迷阵，妖气冲天，目光所及全是阴沉沉的黑雾，分不清方向，灵力也似受到了压制，亦根本无法御剑飞行。一行人就这样被困在了迷雾阵中。

　　在迷雾中摸索前行，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一股强劲的妖气靠近，蓝灵儿取下穿云弓，拉弓搭箭，朝着感应最强的方向放箭射去，一道银光划破迷雾，前方现出一人身影，来人披着黑色斗篷把自己从头遮到脚，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完全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架势。此人此时手抓着一个小妖，挡在自己身前，小妖身上插着刚刚蓝灵儿射出的箭，已然气绝。

　　“来者何人？” 蓝皓闵喝道。此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只见此人把已死的小妖扔到一边，道：“妖王恨天。”声音低沉阴冷。此话一出全场愕然。不是说妖王都老老实实待在妖界 ，轻易不来人界么？

　　“仙剑门和其他家族的人是你们抓的？目的是什么？” 蓝皓闵看来人答话，便进一步问道。

　　“打开妖界与人界的通道。”对方又道，声音仍然是阴恻恻的。

　　“打开后又要如何？又怎样打开？” 这次轮到蓝陶宇发问，没想到自家小妹还没来得及修补这个漏洞，妖界的妖王居然就先来要打开一条通道。

　　“打开通道，让妖族进驻人界，统治人界。如何打开？”来人冷笑一声，接着用手指向蓝灵儿，道：“只要用她血祭。”说完一闪身便到了蓝灵儿跟着。

　　蓝灵儿一边听着一边已有准备，对方最后一句还没出口，她已作出反应，一把将花容推开，当黑衣人出现在身前时，她的凤鸣剑已经向来人刺了过去。蓝灵儿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人将是她修补人界与妖界之间的结界漏洞最大的阻力，也是她一生中的宿敌。二人直接交手不过几招，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尽力，打了几下就往后飘了出去。

　　另外又见一大堆小妖围拢过来，蓝青云再次施展破障音，其他人面对真正的妖，自然不会客气，出剑果断干脆，希望能尽快杀出重围。但这些个小妖不知怎地，比平常的小妖厉害了许多，居然一时不能马上解决，而且数量不断增多，长此下去势单力薄的姑苏蓝氏一众定会力竭而亡。

　　很明显，这些小妖是受到眼前这位妖王所控制的，所谓擒贼先擒王，蓝灵儿见对方往后退拉开了一些距离，马上拉弓搭箭再射了一箭过去，对方又拉着手边的小妖来挡箭，只是这次蓝灵儿故意加大了力量，箭硬生生穿透了小妖的身体继续往前推进，直直刺中了黑衣人的右肩。

　　黑衣人放开手上的小妖，左手捂住右肩，继续快速往后退，竟消失在黑雾之中。

　　“王”已撤，但小妖们似乎没有要散的打算，还在不断围拢过来，不怕死似的攻击。众人感到身处这个迷雾阵中似乎有一种强列的压迫感，加上灵力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黑雾又越来越浓，各人打了片刻，发现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不知道去了哪里，众人便这样在迷阵中走散了。

　　蓝陶宇焦急大喊：“小妹！大哥、二哥，四弟！你们在哪里？”一边喊一边解决了两个正向他扑过来的小妖。在迷雾中一边打一边走又一边喊了许久。忽然感觉到一股比刚刚更强大的无形压逼感袭来，直把蓝陶宇压得透不过气，他运用全身灵力抵挡也要扶着旁边一棵树才能艰难地站着。片刻之后压迫感消失，黑色的浓雾居然渐渐散去了。

　　蓝陶宇的视线再度清晰起来，看到不远处站着自家家主大哥，自家四弟正蹲着，旁边地上躺着自己的两个大侄子，显然是被刚才那股压迫感震晕了，蓝谨瑜正在查看二人伤势，看完道：“没大碍，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

　　“大哥、四弟，小妹呢？” 蓝陶宇跑过来，问道。

　　“没有看到，连二弟和花容也不见了。” 蓝皓闵看看自家昏迷的两个儿子，道，“我们还是先回云深不知处吧，倘若不出意外，他们会回来的。”

　　三天后，蓝灵儿带着花容回来了，二人均未受伤。一回来蓝皓闵就问蓝灵儿有没有见到蓝青云，蓝灵儿一怔：“怎么，二哥还没有回来吗？” 蓝皓闵摇摇头，又问“灵儿，这几天你和花容去了哪里？”

　　“在迷雾阵中我看到那个妖王恨天，他好像在引我追他，我便追了过去，结果掉进了另一个法阵里，是一个传送法阵，之后就不知道被传去了哪里，没想到花容也跟着我到了那里。我们花了些时间才找到了回来的路。”蓝灵儿也没有再详细讲，现在各人都在担心蓝青云的安危。“那大哥，你们那天是怎么脱险的？”

　　“我们也不太清楚，那天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然后小妖们好像很害怕，就都逃跑了，之后迷雾也散了。应该是有人出手给我们解了围，既然不是灵儿，而青云又失踪了，那大概是你们二哥的关系。”

　　蓝皓闵派人四出寻找蓝青云的下落无果，打听其他家族情况的人回来汇报说很多家族都受到了袭击，很多人都被抓走了，尤其是女修，基本上都没有找回来的。偶尔找回来一两个，发现身上有被奸污和虐待的痕迹，而且灵力尽失。这让人又想起了当年在仙剑门炼丹比试中炼出来的天阶采补丹。难道真的是一场阴谋？但仙剑门的陆勉和陆清扬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全无踪迹。

　　七日之后，蓝青云回到了云深不知处，可是只见了蓝皓闵一面就闭关了。

　　雅室，蓝陶宇很纳闷地问道：“大哥，我听说二哥回来了，怎么忽然闭关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细说，我看也没大碍，就是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让他静养些时候吧。”

　　“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大哥你听说了吗？小妹下令不让任何人进入后山，连我都不给进去，还设了结界。花容倒还陪着她，只是他嘴巴太严，我也问不出话来。该不会小妹也受伤了吧？” 蓝陶宇是知道自家小妹每次夜猎若有受伤都瞒着大哥、二哥，但怎么这次连我也瞒着啊，他有点焦虑。

　　“他们两个都是懂分寸的，别瞎操心了，我们还是尽快查清楚仙剑门的事以及妖族最近的动向吧。据说仙剑门的护山结界已经被破坏，门徒也解散了，目前那里已经成了妖王恨天的地盘，陆勉一家还没有找到，不过按这个情形看，我估计已是凶多吉少。坊间近来也出现了很多魔修，估计是或自愿或被迫地服下了妖丹，被妖族控制了，也在外面到处害人。我已经让蓝瑾、蓝珏带人去加强巡视，先要确保姑苏地界的村民安全，才能想办法联合其他家族商讨如何攻上仙剑门。 ”

　　“四弟呢？他最近忙什么？” 蓝陶宇又问。

　　“他说要研究一下灵修服了妖丹后，还有没有可能复原。我们发现有些人意志坚定，还保有意识，估计是金丹抗拒与妖丹融合产生排斥现像，他们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发作起来样子十分痛若，一旦妖丹与金丹完全结合，他们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妖族天性中对强者的臣服让这些魔修成了傀儡，听命于比他们强大的大妖，就像是重新认祖了一样，他们无法反抗就只能违心地去害更多的人。”

　　蓝陶宇听了有点难过地道：“如果能救他们自然是好，倘若救不了，也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总比像个活死人那般要好。……”如果万一我变成那样了，我也宁愿死，也不想去祸害别人。

　　“现在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万一真被那妖王恨天打开妖界与人界的通道，那将如何是好。” 蓝皓闵不免有些忧心，难道真如那妖王所说，关键在蓝灵儿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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