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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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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站在这里没动,显然是把他们的话听了十成十。
“你为什么会有边防图。”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有没有对楚乔下黑手呢。”元淳避开他往前走了去。
“谁给你的。”燕洵拽住她。
“你非要在这里说?”元淳鼻尖红红的,被风吹的耸了耸鼻子,“天这么冷,你要是高兴就一个人在这吧,恕不奉陪。”
“元淳!”燕洵抓住她,手劲挺大,“不说清楚你别走。”
“我说了,”元淳用一种看脑残的眼神看着燕洵,指了指天,“这天气不怎么好,我冷,尊贵的世子殿下可以和我一起到有暖炉的地方吗?”仿佛话只有挑明了,才能让燕洵恢复些理智。
两人行至一处暖阁,元淳捧了热茶啜饮几口,闲散的看着他,“我没什么时间在外面晃悠,回头陛下的人发现我和萧策分开之后没回宫,又要有牢骚满腹。”
“你哪里来的边防图。”燕洵看着元淳,“你为什么会有。”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元淳放下杯子,扯了扯披风领子,“有就有了,我又没说现在就给,等你回燕北重新布防不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燕洵皱了眉,元淳的意思很奇怪,像是在帮他又像是在威胁他。
“早就告诉你,年岁宴召来燕北候夫妇,你自己揣摩不出意思那就与我无关了。”元淳把披风拢好,“言至于此,说到底还是当初白笙姑姑对我很好。”她不等燕洵反应,走的很快。
燕洵琢磨了一会,品出点意思:这是得把母亲安然无恙带回燕北的意思?
他又有些无语,那可是他母亲,他会抛下母亲然后回燕北玩弄权吗?
他不会。但元淳觉得他会。
大婚定在年岁宴前,萧玉从南梁赶来充当长辈——长姐如母,总不能主事人只有魏帝一个,平白落了一头。
元淳知道萧玉来魏的消息是大婚前三日,元彻在半月前已然到京,两人得知这个消息不由同时一默。
萧玉和萧策不同之处除了性别外,就是绵里藏针的阴毒,千里之外尚插手魏后宫,如今来了还不知道要有什么事情呢。
“你要如何?”元彻问她。
“不如何。”元淳答的随意,“只要她有所图,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她眼睛里泛出一丝寒光,里面是暗藏的疯狂和恨意,“再狡猾的狐狸,抓到猎物后都想上嘴啃咬的。”
萧玉姐弟和贵妃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元彻哪怕是在关外都很清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已经不足以形容元淳和他们之间了。元彻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又想起之前她拜托自己关照一下即将到京的燕北候夫妇,只觉得这长安城里尽是不能见人的肮脏丑陋,而掩盖这层污水的正是那站在顶端的门阀贵族和皇室。
“七哥。”元淳和他道别的时候,声音沉沉,远没有要嫁人的欢欣,“南梁萧氏和燕北的战役,明年就要开始了,这一段日子里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还请你在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让我回到的是全新的大魏。”
元彻没说话,元淳也没求一个回应。他们两个一个上了马车,一个遥遥注视。
南去的旅人离开了家,总有一天要归来的啊。
腊月二十二,立春,宜婚嫁。
元淳一早就被折腾起来了,身后的宝蓝色婚服熠熠发光,侍女们匆匆忙忙的来回走动着。
元淳心里毫无波澜,一个几个月前才失去母亲、被父亲软禁的人不该有什么好情绪。
“殿下……醴妃到了。”采薇低声对元淳说。
“她来做什么?”元淳目不斜视,由着侍女们整妆。
“说是奉了陛下的意思,按着汉人的习俗来给您送嫁。”
“让她候着吧。”元淳站起来,准备穿婚服,“着人看着她,高堂上我不希望她有机会蛊惑陛下。”
“是,奴婢这就去。”
萧策在驿馆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和嫁妆已经送进了新修的公主府,他们成婚后暂且居住元淳的公主府,毕竟两个人在驿馆住着不太体面。
“殿下,时辰到了。”
“出发。”
众人跟着萧策出门,马蹄声被喜乐压下,离近了能莫名感觉到马蹄声仿佛不那么轻快。
它们的蹄下踩的是别国的土,它们的背上载的是本国的英雄。
“奴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魏帝身旁的太监总管笑眯眯的弯了弯身子,“陛下已经到前殿了,万事俱备,知只等着您来了。”
“带路吧。”女子懒懒开口,由着身边的娇婢美侍扶着她,面纱防尘,她懒懒的撩了撩,就有婢子识趣的替她摘下,赫然是萧玉。她面色红润,艳气逼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难以揣度。
“殿下,太子出发了。”婢子低声开口。
“嗯。”萧玉懒洋洋的应了,“咱们跟上吧。”她眉目流转,有些娇俏的笑了笑,“哎呀,好戏开锣啦!”
“公子……”月七皱着眉,不敢直视宇文玥。
“派个人去盯着。”宇文玥扶着窗沿,“别让人毁了……大喜的日子。”
“……是。”他不敢多言,赶紧领命下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宇文玥松开烙下掌印的窗沿,抚摸了一下在一旁啃食生肉的海东青,将写好的信笺塞进信筒,“但是,我决不允许旁人得到你。”
海东青咽下最后一口生肉,长啸出声,洁白翅膀舒展,振翅往外飞去。
“公子。”又一人在宇文玥身后行礼,是蒙枫。
“都准备好了吗?”
“谨遵公子令。”
“宴席快开始了,走吧。”
仪式已经开始了,天子的训话已经结束,萧玉倒是看到醴妃不在,微微挑了挑眉,颇有兴味的看了元淳几眼就懒懒的缩回去靠着了,魏帝见萧玉没什么话说,就结束了仪式。
萧策迎元淳进府,按着汉俗拜堂结发。
现下是元淳独自在新房内,萧策出去敬酒了。
“解了配饰,换衣裳吧。”元淳自己站起来,坐到妆台前。
“殿下……”采薇随嫁过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元淳。
“没什么关系,解吧。”元淳颇不在意,这婚服也不是第一次穿,成婚的心情也就那样,没甚的新鲜。
她换了衣裳简单沐浴了一下,坐在桌边托着腮,心里想着事。
海东青盘桓着飞进屋里。
“呀!”采薇一愣,随即咕囔一句,“该给它带个蓝绸带才是。”
“瞧你,做什么迷信。”元淳拍了拍海东青的小脑袋,解开信筒,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烧了信件。
一切照常。
“殿下。”有人敲门。
“去看看。”元淳发话了,采薇依言开门。
“陛下赐酒。”
是总管太监,元淳似笑非笑的冲他说:“倒是不知道我这么大面子,居然是公公来。”她接过酒,一饮而尽,“赏。”
总管太监还要等萧策回房喝酒,便在外面等着,元淳谴走房内人,独自坐在床边。
萧策不多时推脱回了房,看见桌上的酒,疑惑的眼神看着元淳。
“陛下的赐酒,喝吧。”元淳把玩着床帘配饰,“死不了,放心吧。”
萧策眯眯眼,即便是联姻,那也是件喜事,元淳这般态度让本来还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他多了几分兴味,他一饮而尽,东西很快被人收走,房内空无一人。
“天色不早了,安置吧。”萧策倒没指望元淳替他宽衣解带,自己直接动手,两人躺在床上,有些寡然。
窗脚一缕烟慢慢燃起,元淳不知不觉间觉得有些燥热。
她眸光一缩,心中暗骂,再一看萧策,人已经慢慢睡着了。
她忍了又忍,思索再三,爬了起来。
“对不住了。”元淳扒拉开萧策的衣服,还未曾有动作,只听身后传来声音。
“你在做什么?”
元淳一僵,随后放松,转头微微一笑,“洞房花烛,自然是和驸马做些夫妻趣事。”
“呵。”来人轻笑出声,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动作极快将萧策掀了下去,“你休想。”
有人接住萧策,悄然无声的送了出去,来者穿的赫然和萧策今日婚服一般无二。
夜色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