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都逼着我说爱它该怎么办》二月萧瑟

5、五

　　安监控？
　　新时代的少年要学会说做就做！绝不拖延！

　　可钱从哪里来？

　　花钱请人捉妖导致自己痛失两百巨款的芈鹿摆出全天下最听话的孩子的模样打电话求助爸爸妈妈。
　　“监控算什么？只要你考上清北，别说监控，就是汽车爸妈都给你买！”
　　“你爸说得对！”
　　芈鹿乖乖听着，乖乖挂电话。用重点大学画饼是全天下父母的必修课。

　　父母不支持，芈鹿将目光投向了姐姐芈粒。

　　可芈粒周六才回来，她请假去陪闺蜜陈楠拍婚纱。

　　芈鹿只能继续与猫狗陷入“人类你凭什么不爱我！”、“主人你什么时候肯爱我汪？”、“傻子才爱你们！滚回天上去！”的极限拉扯。
　　大喵子和二狗子也和普通猫狗一样时常打架。
　　最近沉迷网络，他们争吵的对象便成了电脑。芈鹿让出自己的手机后才勉强将两只动物平复下来。这几天猫狗每日伤亡，深入学习各种网络词汇，并且通过网络短视频深入了解人类社会，终于明白人头狗身，狗头人身都是错误的变形方式。

　　“还是《西游记》的世界好啊汪！所有精怪都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不会被叫‘妖怪’啊汪！多好的社会啊汪！”周六上午二狗子抱臂立在窗口望着周五下落的夕阳，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紧实，看来人畜无伤的狗狗眼保留了哈士奇眼睛的蓝，黑色短发。
　　人类形态非常完美，像小说、漫画中在运动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除了那对耀武扬威的哈士奇耳朵。

　　同样幻化成人形的大喵子占据了落地窗前的沙发，日暮的阳光软软铺在他的身上，给他银色的长发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冷白皮，气质冷峻，眼睛一只蓝，一只黄，像极了书中的贵公子——头顶一对波斯猫耳朵的贵公子。

　　芈鹿曾几次三番警告他们人类的耳朵在两侧不在头顶，要装成人类，就要注意细节。
　　猫狗的回应如出一辙——人类的耳朵太丑了！居然不长毛！

　　“难道你们仙女的耳朵在头顶。”
　　“人类，你是仙女吗？网上说，不是冰箱就不要评价制冷。”

　　芈鹿搞不清大喵子的逻辑，索性放弃。

　　狗用手撑头，一副忧郁美少年的模样：“主人，我们美吗汪？”
　　芈鹿不得不承认。
　　“网上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汪！主人，你对我见色起意了吗汪？”
　　“谢谢，人类不长毛的丑陋的耳朵的在脑袋两侧。”

　　眼见气氛真好，又觉自己掌握了说话主动权的芈鹿乘胜追击！
　　狐狸那日顺走了他家的iPad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小鼠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为了拿回iPad，本着“关爱动物”的原则芈鹿几次三番向猫狗打听狐狸和仓鼠的动向，猫说小鼠子被野狗叼去玩了，狗说小鼠子被野猫吃了。猫说狐狸被人拿去做围脖了，狗说狐狸和纣王厮混在一起，难舍难分。
　　“可它不是公狐狸吗？”
　　“主人，你out了汪。如今男男才是王道汪！从人类的研究成果和大千世界科普书上看，雄性和雄性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汪！”
　　“……哪本书的研究成果？”
　　二狗子打开网页——晋江纯爱。

　　芈鹿：“……”

　　打电话。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九点吧？”
　　芈鹿这几日深思熟虑，准备了最佳的监控作战计划。
　　为什么安监控？
　　第一，人类社会已经步入监控时代，有监控，万一哪天家里来了坏人也能协助警方破案。
　　第二，只要有监控，即便芈粒上夜班也能时刻监督他这个不太努力且自觉性不高的弟弟好好完成作业。
　　最后，家里有三只奇奇怪怪的动物，万一它们干点儿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岂不是可以发在网络上挣一点流量？万一成了萌宠博主呢？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有理有据，从眼前规划到未来，芈粒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安装监控后做什么？
　　录下动物奇奇怪怪的举动并发上网！一定能上当天的热搜！上热搜后一定能引来各种蹭热度的网红和自媒体！消息持续发酵——惊动科学院！让他们将这三只动物带走！
　　听来让科学家处理仙女的宠物有些可笑，但张宏新不是说了吗？妖怪都是等离子！萧皎月不也说了吗？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四舍五入计算，他不是背叛猫狗，他是在为世界科学做贡献。

　　带着最美好的计划，芈鹿在猫狗的呱噪声中熬到十点半，百无聊赖下甚至完成了所有的作业，姐姐芈鹿依旧不见踪迹。
　　十一点，雨淅沥沥下落。
　　芈粒依旧没有回来，接连打了十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芈鹿慌了。
　　抓起电话报警，时间太短，警方暂时不会受理。
　　“大概是没听见，小同学不要太紧张了。实在放心不下，我们建议你打电话去你姐姐单位？有没有可能是被紧急召集去了单位？又或者在男朋友家？”

　　警察姐姐的劝慰让芈鹿暂时放下心，他没有打电话去医院。如果真是紧急情况，乱打电话是添乱。
　　他不喜欢芈粒现在的男朋友，没有联络方式。
　　只能竖起耳朵，楼道一有风吹草动就凝神屏息。手机一有提示音他便一把抓过，大小App推送的却是某某人进入网络不到一周便靠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在各大网络平台账号粉丝数量突破了五千万。班级群，家长群都热热闹闹，小动物救助群中分享着自家毛孩子的照片，分享今日的救助。
　　十二点，芈粒依旧没有打电话。
　　芈鹿什么热闹都不想看，时间越久，越不安。

　　“主人，要不要我陪你出去找找汪？”担心芈粒忽然回来，恢复成茶杯哈士奇的二狗子跳上芈鹿的膝盖，比芈鹿大拇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爪子摁在芈鹿的手背上，又特意轻轻摁了两下。
　　“也对啊，你是狗，那——”

　　电话响了，芈鹿一把抓起。
　　果然是芈粒。
　　顾不上解释，芈粒只让让芈鹿在他所在各大动物群中发消息帮着找一只猫。“我花了两个小时才勉强安抚住陈楠，陪她去警察局录了口供。现在出门找猫。找猫你比我熟悉。一定要找到。必须找到。”

　　芈鹿见过陈楠的猫。
　　那是一只年老的橘猫，若用人类的年龄算已年近八十，昨年年末在宠物医院做了一场小手术，精神状况算不上好。只有和陈楠玩耍的时候才有会有些活力，才会嗲声嗲气撒娇。
　　“年老的自幼养大的家养猫不会乱跑。难道是预感到大限将至主动离开主人？也不像啊。而且记得那个姐姐家封了窗，按理说猫猫逃不出去。”
　　具体情况，芈粒在电话里说不清，电话那头传来陈楠隐约的哭声。“没时间解释，回来再说，去找！”

　　芈鹿赶紧将陈楠拟好的宠物失窃消息发布至自己所在的大小动物救助群。救助群中的小伙伴大都有另外的小群，消息在大小群和各种同城交友App中不断传播。也不断收到回复。
　　“去楼下找了，没有。”
　　“猫所在的片区距离我们这里坐车要半个小时，应该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带小狗出去找了，没有。”
　　“会不会被车撞了？也可能落进了深坑或是电梯井。”

　　芈鹿紧张不安。
　　作为小森林护卫队的一员，明天又不用上课，芈鹿穿好雨衣和雨鞋准备出门。
　　可该怎么找？没任何线索。陈楠家附近的已有志愿者仔细找过，都没找到。雨天为寻找增加了难度。他想到了那只老橘猫，每次他和姐姐去陈楠家，老橘猫总是苗苗叫着靠近，吃他手中的小鱼干。
　　芈鹿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落个不停的雨。这样的天气，即便找到了可躲避雨的屋檐，寒冷潮湿也可能夺走老橘猫的性命。
　　虽然不愿意，但这可能是成效最高的办法。“喂，大喵子，你好歹是个妖怪。”
　　“你才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我是神仙的宠物！”

　　芈鹿穿好雨衣雨鞋，边穿边回应：“好的。宠物，你好歹是神仙的宠物，那跑丢了的老猫好歹是你的同类，你怎么都得帮帮忙吧？”
　　大喵子歪头：“是为了爱吗？”

　　是为了保护环境！爱护环境！谁说爱自然不是爱！
　　但嘴上不能这样说。
　　芈鹿清清嗓子。“你们几个开口闭口都是‘唯有相爱才能回天上去。’，可相爱的前提是什么？是信任、是建立联络，是从相互帮助共度困境中建立的情感！可你们几个成天什么都不做，我凭什么喜欢你们？”
　　越说，芈鹿声音越高，气势越甚！
　　“不做事就算了！书上不管是神仙还是神仙下凡的宠物都会帮人类处理一些麻烦。你们呢？你们就是麻烦。神仙的宠物就要要偷东西也是偷神仙，你们呢？偷人类的iPad？合适吗？每天在家里不是上网就是打架，真的小猫小狗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们这样做——凭什么喜欢你们？”

　　猫狗陷入深思。
　　爪子一拍！
　　“主人说得对！”
　　“人类，你终于想明白了。走，找猫！”

　　芈鹿知道该怎么拿捏这两只动物了。
　　要当一流的猎人，首先要把自己变成优秀的猎物。
　　网上都是这样说的。

　　现在，找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