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堪二婚》方简

3、第3章

　　舞蹈教室风波之后，方简取代杨颖成了第二号话题人物。不同的是，方简没有辞职，依然在众人的目光和口水中上班下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校长找她了。
　　万校长身材颀长，相貌俊雅，一个背头发型将他衬得越发潇洒倜傥。因为杨颖的事，方简对他有种莫名的厌恶。
　　见到方简，他一边热情地招呼她坐，一边忙着捯饬面前的一堆茶具，像古时文人墨客那样烹茶。方简看着那一套古朴雅致的茶具，再看看万校长娴熟优雅的烹茶动作，心里暗笑：“附庸风雅挺有模样。”不过，她不懂喝茶，也不习惯喝茶，尤其是深圳这个地方的功夫茶，她更没有兴致。所以万校长今天的这一套风雅，在她面前算是浪费表情了。
　　“别坐着，喝茶呀。”他招呼着。声音浑厚中正，类似于播音员，可以用人们一贯赞美好声音的“磁性”来形容。
　　方简没动，既没端起茶杯，也没回应万校长，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茶几。
　　气氛有点尴尬。不过人家毕竟是校长，什么场面没见过？能怯了这个场？
　　果然，万校长优雅地呷了一口茶后，干笑了两声，开口了：“方老师啊，你呢，教学不错，学生和家长都很喜欢，是个难得的好老师……”
　　“万校长，您就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吧，我还要上课呢。”方简打断他。
　　“上课？啊，不急不急，教务处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空堂。”
　　“不会空堂？什么意思？是帮我调课了，还是我被人替代了？您直截了当点干脆些好吗？”方简虽有准备，却也没想到校方这么着急，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是这样，你知道我们老师这个行业，能力重要，但师德更重要，你跟葛主任之间……”
　　“我跟葛主任之间怎么啦？您跟他不是好哥们吗？怎么回事您不清楚吗？”
　　“对对对，我是清楚，我也相信你们，可光我相信没用啊，最近校园里的风言风语你听得不比我少吧？”万校长放下手中的茶具，站起来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显然，方简的态度让他意外。
　　“要我辞职，我不干，除非你们开除我。”方简也站起来，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如果没有儿子，不用校长找她，她早都跟杨颖一样辞职走了。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但不能不管儿子。儿子才上一年级，刚刚适应这里的环境，她现在离职，去哪里？儿子怎么办？到哪去上学？一想到这些，方简再要强再能耐，也敌不过儿子这个现实。
　　“我们不开除，只是劝退，当然工资都会给你结清，还会多发一个月工资，作为补偿。”方简没想到，万校长竟露出了尴尬为难之色，这几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也显出艰难。
　　“我不辞职！”方简极力保持平静，忍住眼泪，丢下这句话跑出了校长办公室。
　　一出门，方简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
　　“婊子——”后面一声怒吼，让方简背部一阵发冷，她快速擦干眼泪，极力调整情绪，但如何都控制不了眼泪。就在她感到一股力量直逼她的背部，她正要转身的时候，头部被什么硬物重重击了一下，她一阵头晕目眩间看见万校长跑了出来，拦下了女人的第二次扑打。
　　“你快走。”万校长拖住那个女人，冲她大喊。
　　方简捂着后脑，跌跌撞撞地跑回宿舍，踉跄着扑到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方简的课被停了！
　　教学处下午两点发来的信息，她的课由另外一个老师暂代，新老师这两天就会到岗。一直佛系从来就不在乎外界眼光与言论的方简，现在也窝在宿舍里不敢出门了。她怕遇见学生，怕学生询问，怕自己在学生面前失态。也真是奇怪，她都两天没有吃喝了，竟一点也不饿。还好儿子白天都在学校跟同学一起，晚上才回来。天真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回家就有讲不完的趣事，一件接一件。方简忍着悲藏着痛，专注听着用心回应着强颜微笑着。等儿子睡着后，她才可以打开自己，才可以大大的喘口气，才可以任眼泪在面上纵横。
　　第三天，葛主任发来一条信息，叫她去另外一个学校面试，那里的教导主任是他朋友，姓黄，他们正缺一个语文老师。
　　接待她的是一个跟葛主任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方简称呼他黄主任。黄主任很热情也很友好，并没有按照招聘流程走，只是询问了几个跟教学有关的问题，然后就给她一张入职表，让她按表格上面的流程去办理入职。
　　方简没想到这么顺利，心里竟对葛韦道充满了谢意和感激。她看着手中的入职表，眼前浮现出儿子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这些天的苦痛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臭婊子！”
　　面前一声断喝，惊得方简手中的入职表差点落地。她的视线和大脑同时被眼前的女人闯入，不等她反应过来，手中的入职表就到了她的手中，然后是清亮刺耳的纸张被撕裂的声音。方简呆呆地看着她，看着那张表格变成碎屑，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舞，缓缓降落。
　　“你干什么？”方简大喊。
　　“嫂子，你怎么来了？”黄主任从方简身后跑上来，迎着这个女人，叫她嫂子。
　　方简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黄波，你今天要录用这个婊子，以后永远别进我们家门。”那女人先指着黄主任，然后指向方简，咬牙切齿。
　　不知情的黄主任再傻，看这阵势也猜出了八九分，他一边心里骂葛韦道混账，一边想着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嫂子，走，去我办公室，我叫丽丽来陪你。”他直接忽视方简，讪笑着讨好。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就说，用她还是不用？”那女人一把甩开他伸向自己的手，指着方简。
　　“可我们正缺一个老师呢，嫂子，你看这……总不能让我这个教导……”
　　“怕丢乌纱帽是吗？这天底下就她一个老师吗？没了她你就招不到人啦？”那女人打断他，“你们学校就是专招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吗？臭婊子。”
　　当她最后吐出“臭婊子”三个字时，同时右臂扬起扇向方简。方简一抬手捉住了她，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方简用力一拽，把她拽到跟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如果我离开，我一定带走你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