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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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竹醒来时已经九点了，意识迷蒙间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像是悬浮在一个巨大气泡上，恍恍惚惚的，不真切。
摸过床头的手机，打开便是顾燃发来的消息。
[屁话大王]：操
[屁话大王]：我昨晚做梦了
[屁话大王]：梦到你了
[屁话大王]：你想的没错
[屁话大王]：春梦
楚竹：“……”
好吧，现在无比真切。
楚竹凉凉回了句：我可真荣幸
发完后，手指顿了顿，点进顾燃的头像，想改一下备注名。
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一个合适的。
最终，缓缓输入：顾燃。
连名带姓，似乎最疏远。但于他而言，是最有分量的存在。
数秒后，手机振动起来。
“喂。”楚竹懒懒地应，颇像一只猫刚睡醒时惬意的喵呜声。
“你还没起啊？”顾燃边吃汤圆边说，“我妈煮了汤圆，馅儿太甜了，腻得慌，幸好你不在，逃过一劫。”
“嗯。”楚竹笑着应道，“阿姨每年初一早上都煮汤圆，去年我们还偷偷摸摸倒了。”
顾燃控诉道：“去年那甜得压根受不了，今年还能下咽。”
“那你慢慢享受。”楚竹幸灾乐祸。
“没良心。”顾燃撇了撇嘴，把最后一个汤圆往嘴里送，忍不住皱起眉头。餐桌对面的奶奶终于看不下去，说：“实在不想吃就别吃了，你妈这会儿不在。”
“没事没事。”顾燃将最后一口咽下，嘿嘿笑着递过手机，“奶奶，和小楚打声招呼吧。”
奶奶遂冲着电话喊：“小楚啊，在那边过年过的怎么样啊？”
“我在这儿很好，奶奶，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
“哎，好，等你回家奶奶给你大红包。”
“嗯，谢谢奶奶。”
顾京喝着牛奶经过身边，探头问：“谁啊，小楚哥哥吗？”
顾燃点了点头，把手机递到她耳边，顾京立马转换语气，甜甜地说：“小楚哥哥新年好！”
“京京新年好。”楚竹坐了起来，但打着电话没法穿衣服，只好先靠在床上。
顾京张口就说：“祝小楚哥哥新的一年越长越高超过我哥越长越帅也超过我哥……”
听不下去的顾燃抬手捏住顾京的脸，打断她：“小屁孩儿，我是你亲哥么？”
“是啊，”顾京眯着眼睛笑，“可是你的压岁钱已经给我了啊。”
顾燃哭笑不得：“你个小财迷，钻钱眼儿里了是吧？”
“哎呀，你放手，我还没跟小楚哥哥说完呢。”顾京拍掉他哥的爪子，抢过手机。
另一边的楚竹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桌面，拿过搭在椅子上的毛衣穿好，说：“我知道啦，等我回去就给我们京京包个红包。”
“嘿嘿，谢谢小楚哥哥。”顾京说。
“好了，把手机还给我。”顾燃摊开一只手对顾京说。
“还你就还你，我出去玩了。”
“注意安全啊。”顾燃叮嘱道。
“知道。”说完便出了门。
目送顾京走远后，顾燃也起身打算去房间了。
“奶奶，我先上楼了啊。”顾燃对奶奶说。
“好，你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行。”
“奶奶真棒。”顾燃贫嘴，成功获得老太太的一句嗔骂。
然后顾燃便拿着手机往楼上走：“喂，你还在吗？”
“在。”楚竹穿好衣服，取消了免提，重新拿起手机，“怎么了？”
“啊，没事，就听听你声音。”
“嗯。”楚竹浅浅笑着，随手拉开了窗帘。新年伊始，阳光灿烂，一如电话那端的人。
“燃哥，”楚竹忽然想起顾燃大清早给他发的消息，于是戏谑着问，“昨晚做什么梦了？”
电话那端的顾燃猝不及防，差点一脚踩空，结巴着说：“没，没什么啊。”
“哦——”楚竹调子拖得意味深长，低笑了一声。
“靠。”顾燃关上房门，恶狠狠地说：“你丫不准笑，我就不信你没做过。”
“做过啊，你想听？”楚竹坦然承认，调戏别人的时候是不会害羞的。
顾燃一阵兴奋：“听啊！快说！”
楚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了。”顾燃不为难他，“改天我们亲身实践一下。”
春节期间最热闹的几天一晃而过，楚竹和外公外婆也回到了家里，带着小姨和小姨父买的一大堆东西。楚竹的书包里还有临走前呼呼塞给他的糖果，小孩子最爱吃的几样被呼呼精心挑选，装了满满一大盒。楚竹欣然接受了，一方面是因为呼呼的心意，另一方面……反正吃不完可以给顾燃。
这段时间，顾燃有事没事就要求视频，连着麦做一晚上作业都行。楚竹刚开始也挺乐意，毕竟刚谈恋爱嘛，都处在打鸡血的阶段。直到有一次顾燃的视频打过来，被呼呼接到了，此人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小姑娘逗得抱着手机不撒手，楚竹怕盯手机久了对小孩子眼睛不好，稍微严厉点拿回来后，呼呼小嘴一瘪，泪眼汪汪地注视着他。
至此，楚竹坚决不接来自顾燃的视频，顶多语音通话连着。
回家后，楚竹在房间收拾东西，依稀听见了楼下某人正夸张地表达着对外公外婆的思念之情，不由得嘴角上扬。
同时，莫名有一丝紧张。
他和顾燃确定关系以来，在三维世界里，还没有见过面。
前两天连视频都被楚竹单方面禁止了，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品出了点儿想念的滋味。
只有一点，不能再多了。
门外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上楼梯了，往房间走来了……
门开了，又关了。
背对着房门的楚竹迟迟没听见顾燃的声音，疑惑地转过身，只见那人好整以暇地靠着门，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然后张开双臂向他走来。
楚竹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就好像，他已经等了很久一样。
顾燃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顾燃身上不合季节的温度，顾燃永远妥贴的行为方式……连拥抱似乎也生怕弄疼了他，不轻不重的。
楚竹不喜欢顾燃的分寸，恶劣因子在体内喧嚣，诱使他的双手环上顾燃的后背，用力加深了这个拥抱，猛地压缩了两人相隔的空间。
顾燃一愣，随后也更用力地回抱住了他。
“我好想你啊。”顾燃下巴轻轻搁在楚竹的肩上，低声说。
“嗯，”楚竹后腰抵着书桌，一只手从顾燃背上放下，撑着桌面，“哪种想？”
顾燃闷闷地笑了起来，蜜糖般的嗓音在楚竹耳边响起：“男朋友的那种想。”
耳朵立竿见影地染上一层绯红，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楚竹难得没有损顾燃的不正经，反而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是。”
顾燃摸了摸楚竹柔软的头发，顺猫毛的手法，笑道：“真乖。”
“滚。”楚竹虚虚踢了一脚顾燃，“放开我。”
“不放。”顾燃收紧了手臂，无赖地说，“还没抱够。”
楚竹也没挣扎，默许了这个行为。
楼下邻居们的聊天话语间歇传来，夹杂着梧桐树上的鸟鸣和洒在窗台的阳光，细碎吵闹。楼上少年安静无声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懵懂的心跳。
市一中开学比别的学校早，大部分人哈欠还在连天打，就穿越一般坐在了教室里。短短一个寒假过去，大家仿佛积攒了很多很多的话，最初教室里的聊天嬉闹声止都止不住。晚自习开始后老郑进班讲述了一下学期安排，成功消音。众人裹紧还未脱下的大棉袄，哆哆嗦嗦翻开了各科课本。
按照惯例，开学前一天的迅猛刷题通常挑战着学生的极限，或者说，挑战着姜宇浩的极限。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他幽幽地转过身，哀怨地对精神焕发的顾燃说：“燃哥，你不是人。”
顾燃用笔头点住姜宇浩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啧啧感叹：“班长，你这，昨晚奋战到几点？”
还没等姜宇浩回答，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顾燃挑着姜宇浩下巴的手挪开了，接着动作的人淡定地收回手继续写卷子，表情都不带变一下。
顾燃好笑地看向楚竹，心想大神谈恋爱后真可爱。
姜宇浩没注意他们的暗流涌动，掩面崩溃道：“我通宵了，老子只有打游戏的时候会通宵，没想到有一天竟会沦落至此。”
钱江侧身，掰过姜宇浩的脸，噗呲笑出声，嘲笑道：“让你别浪过头，昨晚还找我要答案，就不该给你。”
“你要是没给我答案，我今天铁定当堂死亡。”姜宇浩无力地冲钱江抱了抱拳，“谢谢啊。”
“不客气。”钱江说，“你抄的英语答案，放假前张总可说了要挑一套讲的，你做好准备。”
姜宇浩登时瞳孔放大，猛力一拍钱江：“你他妈不早说！英语我全抄的，明天张总要是点到我不得弄死我，我完了完了完了……”
“别担心。”钱江拍拍他肩，“张总不弄死你，别的老师也会弄死你的，不如死得壮烈一点。”
“呵呵呵呵呵……”姜宇浩苦笑。
“班长，挺住。”顾燃毫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
“呵呵呵呵呵……”姜宇浩面如死灰。
这时，教室门口进来一个人，姜宇浩条件反射地转回坐好拿笔低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钱江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你有病啊，不是老郑。”
姜宇浩这才抬起头，发现刚才进来的是程理，嘀咕道：“程理怎么开学还能迟到？”
“你不知道？”钱江凑过去问。
“啊？知道什么？”姜宇浩有点懵。
“程理他爸妈离婚了，他跟了他妈，但他妈想搬回自己娘家那边，程理不想跟着去，现在好像还僵持着吧。”钱江说。
姜宇浩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坐在他们后排的顾燃和楚竹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