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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   到了医院门口,文一熠看到医院门口已经开张的水果摊和超市,才想起来平时跟大人们到医院探望病人时都要带些营养品或者水果什么的。
      今天文嘉秋来得突然,她光顾着收拾自己,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文嘉秋好像能猜到她想什么似的,停了车过来,拉着她就往住院部走:“干嘛呢?想啥呢?”

      文一熠被他拉着,跟他说:“早知道我从家里提箱牛奶过来了,你来太早了,我都忘了,都怪你。”
      “提牛奶你就别来了。”文嘉秋很无情地对她说,“别跟大人们学些坏毛病,别浪费钱。”

      文一熠被他说得有点不高兴,抬眼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往回扯。

      文嘉秋力气比她大多了,没让她把手扯回去,反而被自己抓得更紧,还扭头对文一熠笑了笑,笑容里全然没有方才语气里的严肃。
      文一熠被他笑得没了脾气,那一丁点不高兴也烟消云散,就任他拉着自己。

      进了电梯,文嘉秋松开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搭到胳膊上。

      他的围巾是大红色的,颜色很新,文一熠也没见过,正想问问,文嘉秋就拽了拽她帽子顶上的毛绒球,笑着问她:“热不热?要不要摘了?”

      文一熠刚才也不觉得,文嘉秋这么一问,她突然就觉得一阵闷热,意识到自己还裹得像个奥特曼的同时,抬手就要摘帽子,文嘉秋却手掌下压:“别!我妈以前跟我说得到屋里才能摘,要不容易感冒。”
      文一熠去掰他的手:“小孩子才会!”
      “你不是吗?”文嘉秋双手抓住她围巾和帽子相接的地方,让她的围巾帽子合为一体,“点儿点儿大人?”

      文一熠怎么摘都摘不掉,快被烦死了,想问啥说啥都忘了,只想打文嘉秋一顿。

      一路揪扯到了病房,文嘉秋才松开手,文一熠摘掉帽子和围巾,觉得自己的马尾辫都摆脱地心引力竖起来了,浑身都是静电。

      文嘉秋在她身后捋了一把她的头发,文一熠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还有文嘉秋很轻的一声笑,气得她抬手就往文嘉秋身上给了一拳。

      文嘉秋笑起来,引着她往里走:“走,看看我爸醒了没?”

      文志军还没醒,文一熠凑过去,看到他消瘦的脸,眼窝都凹了下去,好像无端就老了许多岁。

      头上的厚绷带变成了薄纱布,用白网兜在头上,看不到伤口。

      文嘉秋围着病床忙来忙去,检查尿管,倒尿袋。

      文一熠也没注意文嘉秋那边的动静,她盯着文志军的脸看了一会儿,低头摸了摸他的手,温度比她手上的温度要低一些,摸起来有点僵硬,估计很久都没活动过了。

      文嘉秋动作又快又利落,收拾完文志军就过来跟文一熠说:“我去买饭,外头冷,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文一熠点点头,在文嘉秋给她拉过来的凳子上坐下,守在床边。

      文嘉秋走了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扎针输液,不时好奇地打量文一熠,文一熠跟她目光对上,护士就朝她笑了笑,问她:“小帅哥呢?今天咋不在?”
      文一熠反应了一下才知道说的是文嘉秋,就回答她:“他去买饭了。”

      文一熠跟不太熟的人说话时都挺严肃的,也不怎么爱笑,护士以为她是怕生,不再多问,动作熟练地换完这个病房的药就去下个病房了。

      几分钟后,文嘉秋提着几袋东西回来了,什么包子馒头稀饭豆浆各买了一点。

      文一熠坐在原地看着他把东西摆好,最后却只喝了一碗稀饭,文嘉秋不依她,最后她又被迫啃了个包子。

      又待了一会儿,文嘉秋嫌医院病房里空气不好,催着文一熠回家。

      文一熠只能跟着他下楼去坐公交车。

      路边等车的时候,文嘉秋跟文一熠说:“快生日了吧你,我给你织条围巾吧。”
      文一熠很诧异地看着他:“啊?织围巾?”

      文嘉秋抬抬胳膊,上头挂着那条红围巾:“我妈医院有人教,我去看她,跟着她学了点。你看,这是她给我织的。你想要啥颜色的?黑的白的还是红的?”

      “我想要彩色的。”文一熠刚才就想问他的围巾了,闻言边随口回答了他一句,边抬手把围巾拿到手里端详。
      文嘉秋:“啥彩色的?多彩?我可就只会织纯色的啊,高级的我现在还整不了。”

      文一熠挺有兴趣地把围巾展开,刚想说织得还挺好的时候,看到围巾尾部用黑色的线绣了个字。
      文一熠抓着围巾尾到面前仔细一看,是个夏字。

      忽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文一熠把那个字抓到手心,扭头看向文嘉秋。

      文嘉秋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还在问她:“咋样?要不要?先说好啊,我就只会织围巾,不会加字,也不会加花。”
      文一熠抓着那团围巾,塞回给文嘉秋:“我不想要围巾。”
      “啊?那你想要啥?”
      文一熠抿嘴想了几秒:“我要手套。”

      “点点大哥。”文嘉秋看着她,突然语重心长地问道,“知道为啥我给你织围巾吗?”
      “为啥?”文一熠不懂。
      “简单啊。”文嘉秋抖了抖手里的围巾,“你看看这个形状。”
      “你要是要手套的话,到时候拿到手里就是俩毛线口袋,你戴着多冷啊。”
      文一熠还是不懂:“为啥?”
      “因为我不会织手套,我现在还没法控制我织出来的东西的形状和大小,所以只能织围巾。”文嘉秋给她比划着,“你懂吗?”
      文一熠这下懂了,无语片刻,把手揣到口袋里:“那我还是要围巾吧。”
      文嘉秋又问:“你要啥颜色的?我现在只会织一种颜色的,等我再学学,就给你织彩色的。”
      文一熠不想让他再花钱去买毛线,就说:“你现在有什么颜色的线?剩下什么线就拿那个给我织吧,什么颜色都行。”
      文嘉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成。”

      送走文一熠,文嘉秋回到病房,看了看文红涛,拿出自己从王迎春那边带过来的小袋子。
      里头放着毛衣针和红毛线,针上的围巾已经织出来一个小边边了,他挨着病床蹲在小板凳上,低头数了数针数,继续织起来。

      过年前,文嘉秋和他小姨给文志军办了出院,回了家。

      出院前一天,文嘉秋提前回家收拾房间。

      他家一楼上房就两间能拿得出手的房间,跟院子右边厨房一样的毛坯房。

      文嘉秋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又去厨房另一边算是仓库的屋子里翻出了家里的煤炉和烟囱,开始用文一熠一早送过来的蜂窝煤生火。

      幸好房间后窗的玻璃用的是家里旧房子的旧玻璃,有现成的烟囱洞,不用他再去现割了。

      火生到一半,文嘉秋一扭头,看到文一熠就立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抬手揉了揉被烟熏得快睁不开的眼睛,惊喜地看着她:“你啥时候来了?”
      “刚到。”文一熠回答他,“我在我家楼上都能看见你家飘起来的烟,过来看看。”
      “我就生个火,这么夸张的吗?”文嘉秋蹲起来拿着手里的扇子换了个方向,把烟往文一熠反方向扇,“你离远点,太呛了,别熏着了。”
      文一熠没听他的,反而走上前:“我帮你扇,你去旁边换换气。”
      “别!”文嘉秋躲了一下,“不用,你快离远点!”
      “快点吧!给我!”文一熠皱着眉跟他抢,“你脸都熏黑了你知不知道?”
      “哎呀!两个都黑不如只黑一个,我黑都黑了!你没必要也被熏黑!快躲开!这都是烟!文一熠!快点儿!你听到没?别过来!”
      文嘉秋急得都快破音了,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想赶紧把火点着。
      被他扇出来的烟更多了,文一熠被熏得没忍住后退了一步,文嘉秋也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然后大声对文一熠说:“看到没?这多大烟!你快别管了!快点!去客厅里坐着!”

      文一熠再过去,文嘉秋就用胳膊肘顶她,根本不让她接近自己手里的扇子。

      文一熠拗不过他,就只好远远地站到了客厅里看着他。

      文嘉秋围着个炉子炼丹作法似的折腾了半天,才把火给生着了。

      他把扇子往地上一扔,蹲到一旁喘着气看着煤炉子,感叹道:“造孽啊!真把我累够呛!”
      文一熠走过去,把手里的湿毛巾递给他:“是不是煤受潮了?”
      “不知道,有的烧就不错了,管它潮没潮。”文嘉秋接过毛巾,站起来走到炉子边看着里头的火,“你看,这不烧挺好的么。”

      文一熠跟着他,看了看火,又看了看他,对他说:“把你脸擦擦吧,过几天我们再给你送点煤过来。”

      文嘉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文一熠就又说:“别说你不要,你要不要不重要,你家又没门,我们到时候直接搬过来往你家一堆,全部堆到一块,让你还都没法还。”
      文嘉秋被她的霸道发言逗得笑了一下:“好厉害啊。”
      “厉害不厉害的……”文一熠慢悠悠地说,“反正肯定比你厉害,你到时候可分不清哪块煤是哪家的,还错了我们可不要,你还不了。”
      “是。”文嘉秋笑着点点头,“那我只能谢谢你们了。”
      文一熠歪头看他,文嘉秋看着她眼睛,又说一遍:“谢谢。”
      “谢个屁。”文一熠撇撇嘴。

      文嘉秋用那个毛巾在脸上和头上揉了揉,毛巾就变了色,他顺手拿着到水池边就着凉水搓了几把。

      没搓几下,他的胳膊被快步走过来的文一熠一把拽住,然后听到文一熠很不高兴的声音:“文嘉秋你手是不是又不想要了?!”
      文嘉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举起手:“忘了忘了忘了!我忘了!”

      冬天时候水管里的水多冷文一熠是知道的,那凉意是往骨头里刺的,洗几下就受不住了,而且过几天温度再下降一点,水管就要上冻了。

      文一熠剜他一眼:“烤火去!你今年手要是还冻,我可不管你了!你这人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
      文嘉秋赶紧过去把手伸到煤炉上。

      文一熠跟过去动作粗暴地在他手上摸了一下,摸了一手冰凉,她收回手,黑着脸立在他旁边,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又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拿着。

      文嘉秋哪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在火上烘。

      直到两只手都被烤得暖烘烘的,他才小心地开口:“再烤下去我都要出汗了。”

      说着,还把手伸到文一熠面前,文一熠瞥他一眼,没动静。

      文嘉秋又往前伸,摸了摸她的手,还趁机在她手心挠了挠,小声对她说:“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文一熠甩开他的手:“我气什么?反正到时候疼的不是我。”
      文嘉秋又去捉她的手,文一熠躲闪了几下,但还是被他捉到了。
      “看看,我手现在多暖和,肯定不会冻的。”
      文一熠大拇指在他手上蹭了蹭,没说话。
      文嘉秋松开她的手,推推她:“咱们进屋,外面冷。”

      文嘉秋提着煤炉进到自己打扫好的那个房间里,文一熠跟在他身后。
      文嘉秋把煤炉放到屋里的床头,回头看着文一熠:“看我整得怎么样?”
      文一熠四下看了看:“挺好的。”

      文嘉秋笑了笑,走到床边,把自己摔到床铺上,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歇一会儿,被子都是干净的,我前几天刚晒……”
      话没说完,文一熠走过来,学着他的动作,也在他身边躺下。
      文嘉秋扭头朝文一熠咧开嘴笑,文一熠想说他这样傻死了,但话还没说出口,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傻子似的面对面笑了半天,最后是文一熠抬手往文嘉秋胳膊上给了一巴掌,俩人才消停下来。

      然后俩人又仰脸对着水泥房顶发呆。

      文一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鞋都被脱掉了,一床被子交扣着卷在她身上,把她裹得像个卷饼。

      文一熠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到文嘉秋背对着她,踩在一个挺高的板凳上,在把烟囱往窗户上装。

      文一熠看了看那个板凳,皱了下眉,担心自己贸然出声会影响到他,就坐着没吭声。

      这时文嘉秋却突然扭头,估计是没想到文一熠已经醒了,看到坐着的文一熠时他愣了一下,脚下的凳子跟着晃了一下。

      “文嘉秋!”文一熠生怕他摔下来,被子都没来及掀开,就在床上往他那边扑过去,“你小心点!”
      “没事儿。”文嘉秋赶紧扶住窗沿,“没事儿,别担心。”

      文一熠抬手就掀了被子,跳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跑过去给他扶着凳子:“你咋不把我叫醒给你扶着啊?”

      文嘉秋松开窗沿,抬手把装了一半的烟囱抬起来往外捅:“没事儿。”
      “有事儿就晚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文嘉秋就把文一熠惹生气了两次,等他装完烟囱,文一熠回到床边就要穿鞋回家。

      文嘉秋无措地跟在她身后,正不知道要怎么哄她的时候,蹲着穿鞋的文一熠突然动作很大地打了个喷嚏,冲得她都没蹲稳,直接摔坐到了地上,手里刚拿起来的鞋也掉了。

      “天!”文嘉秋赶紧扶她起来,“受凉了受凉了!你从被子里出来太快了,肯定是受凉了!快快快快!赶紧再裹住!再暖暖!你看你!刚才鞋都没穿……”
      文嘉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扯过被子往她身上盖。
      文一熠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顾不上反抗就被他按回了床上的被窝里。

      人都被刚才那个喷嚏打懵了,文一熠心累地脱掉袜子,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吸了吸鼻子,一脸生无可恋。

      文嘉秋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靠在床边对着她一通乐。

      文一熠晃着身子去撞他,结果没掌握好平衡,摔到了他身上,文嘉秋扶着她坐好:“好好暖暖,别乱动,你要是感冒了就都怪我。”
      文一熠:“怪你啥?”
      不等文嘉秋回答,她自己又自问自答:“啥也不怪你,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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