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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说快也快,眨眼八年级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就到了。

      学校里七八年级的考试都安排在一起,九年级是单独考的。

      为了防止学生作弊,学校就把七八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考试,一个考场里七八年级的学生按名次交叉坐。
      七年级的年级第一跟八年级的年级倒数第一同桌,八年级的年级第一旁边坐的就是七年级的倒数第一。

      月考的时候文一熠旁边坐了个七年级的学妹,穿着打扮非常时髦漂亮,是个爱说脏话的自来熟小话痨,考试的时候总想跟文一熠说话。
      文一熠莫名觉得她有点神似文雅莉,也不烦她,考试休息的时候就跟她聊几句,俩人就这么认识了,后来路上碰见了还会打个招呼。

      那次月考文一熠发挥得还挺好,文维皓倒是发挥一般,俩人分别考了个年级第三和年级第五,期中考的时候坐在一竖排,中间隔了个王明辉。

      这可把王明辉忙坏了,伸着脖子去跟文一熠说说话,又再扭过头跟文维皓聊两句。

      文梦新也在这个考场,不过跟他们隔了一条走廊和一列七年级的学生。

      考试快开始的时候,文一熠的七年级同桌才进班,是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学弟,留了个鸡冠头,进来后无头苍蝇般绕了几圈,才在几个七年级男生夹杂着脏话的起哄下找到位置。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跟那几个人对骂着,跟没看见文一熠似的,很粗暴地挤着她就要往座位里头进。

      文一熠正打算扶着凳子给他腾位置,动作却比他慢了一拍,后背被鸡冠头顶了一下,身子往前撞到了桌子边上。

      鸡冠头几乎是硬贴着她后背挤进去的,文一熠最讨厌跟这种完全不熟且又没有分寸感的陌生人有任何接触,当即就皱起眉,心里一阵烦躁。

      文梦新往这边看过来,文一熠跟她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撇撇嘴又扶着桌子又坐好,身子往走廊那边移了移,一点眼神都没有往右手边分过去。

      鸡冠头似乎连笔都没带,考试一开始,他连卷子都没看,一直在到处张望,跟别人交头接耳,间或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然后骂几句。

      被监考老师警告了一次后,他自觉没意思,胳膊垂下去,头放到桌子上,脸贴着卷子开始睡觉,像个脑袋无处安放的猩猩。

      文一熠翻卷子的时候看到他这副样子,想到休学的文嘉秋,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考试最后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文一熠已经把写完的卷子检查了一遍,正换了铅笔,在草稿纸上画画。

      教室外头打了铃,监考老师绕着教室拍拍手提醒大家注意做题速度,再把卷子上的题检查一遍,当然这个大家指的是教室里的八年级学生。

      鸡冠头后头的男生被监考老师吵醒,抬脚踢了踢前头睡得跟死猪似的鸡冠头的凳子。

      鸡冠头茫然又费劲地睁开眼,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把卷子打湿了一大片。
      他把脸换了个方向,还想接着睡,又被身后人踢了一下凳子,他终于抬起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

      鸡冠头脸离开卷子的时候,文一熠余光注意到他卷子破了一个洞,应该是卷子被口水浸透泡烂了,粘到了他脸上。

      鸡冠头坐起来,揉了揉脸,一脸痴呆像,低头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卷子,他也不太在意,抬手搓了搓,搓起来一层不明物体,卷子上的墨迹完全看不清了。

      文一熠实在不想多往旁边分一点眼神,但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鸡冠头自带傻逼气息的存在感又实在是强。文一熠甚至都能看到他脸上印了半道题,她一阵反感,身子又往外面侧了侧。

      鸡冠头一清醒,又开始左顾右盼,还把自己前面的人叫醒了。
      俩人都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卷子上甚至连名字都还没写。

      鸡冠头摸遍浑身上下,不知从哪找出来一根笔,又去找后面的男生:“三狗,快让老子抄抄!你爹的蛋!你他妈咋不考试结束了再叫老子,妈了个巴子,老子一道题都还没写!操/你大爷的!”

      后面的男生正忙着溜着眼把王明辉卷子上的选择题答案往自己卷子上随便乱抄,闻言头都不抬地骂他:“滚尼玛的,你孙子活几把该!”

      鸡冠头被三狗这一行为启发,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个学霸同桌,立刻又扭头回去,看到文一熠居然已经收拾好东西在慢悠悠地画画时,他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声:“我日!”

      文一熠扭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手下的笔停都没停。

      鸡冠头看了看监考老师,趁着老师没注意,抬手捏住文一熠草稿纸边缘没轻没重地扯了一下。
      草纸上整齐的排线歪了一道,看起来格外刺眼。

      文一熠停下笔侧过头看他,眼神又冷又静,还带着几分不耐烦:“松开。”

      鸡冠头不理她这话,咧开嘴很轻佻地笑着对她说:“你很牛逼啊,考试还他妈有时间画画呢,你有空不如帮哥做做题呗。”
      文一熠更恶心了,一股气已经顶到了喉头,她强忍着,又压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松开,别碰我东西。”
      “装什么装?”鸡冠头一脸自信和不屑,“来来来,助人为乐,或者让我也抄抄你的呗。”

      身后传来嗤嗤的笑声,鸡冠头也跟着笑,笑得很恶心,同时把自己卷子往文一熠这边推过来,要放到她画上。

      文一熠眼看着那张沾满口水的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股气彻底涌上来了,直冲到头顶,她眼睛盯着鸡冠头,抬起左手:“老师,有人作弊,要我帮他做卷子。”

      文一熠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教室里所有人都听清。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过来,监考老师也立刻站起来往这边走。

      鸡冠头后面的男生小声骂了句脏话。

      鸡冠头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就变了,嘴里骂着文一熠,就要把自己的卷子往回拿。

      文一熠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卷子按在原地:“有本事拿过来,没本事让老师也看看啊。”
      “我操/你……”鸡冠头张嘴就骂。

      还没骂完,就被快步赶过来的监考老师指着鼻子命令道:“你!给我站起来!”

      鸡冠头略微收敛了一些脸上的戾气,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监考老师本来就对这种学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着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夺过卷子看了一眼,又回手摔到他脸上:“滚出去站着去,这科零分。”

      鸡冠头抬脚就要走,文一熠打死不可能被他再碰一下,动作比他更快地站了起来往走廊退了一步给他腾位置。

      鸡冠头浑身都是的脆弱自尊心被文一熠这个动作戳中,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动作很大地踢开她凳子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往外去了。

      文一熠后面的王明辉惨被波及,桌子都被撞歪了,又被他敢怒不敢言地扶正。

      文一熠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面色平静,搬了凳子原地放好,又回去坐下。

      监考老师环视了教室一圈,严肃道:“都看好自己的卷子,还有几分钟就考试结束了。”

      文一熠再没看那幅画一眼,把草稿纸折叠起来放到一边,等着收卷子。

      考试结束,监考老师抱着卷子刚出教室门,文梦新就冲过来:“一熠,咋回事?他咋你了没?”
      “没事儿。”文一熠把手里的草稿纸撕成碎片,又朝刚过来的文维皓笑笑,“就是个傻逼。”

      鸡冠头的狐朋狗友早都出去了,没听见文一熠这个精辟又到位的评价,文一熠也不怕他们听见。

      “真是。”文梦新皱眉附和,“好久没见过这么不顺眼的了,这要是我弟,早被我抽死了。”
      文维皓想得比较远,叮嘱她:“这几天当心点,当心他来找你麻烦,有啥事就跟我们说。”
      文一熠点点头:“好。”
      文梦新哼了一声:“让他试试。”

      文梦新家里好几个亲戚都在这个学校当老师或者教导主任,文维皓他爸跟学校校长也关系不错。
      前一段时间校长二胎满月,文梦新和文维皓就在校长隔壁桌坐着吃席。

      他们一群人在这个学校倒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后来几门考试鸡冠头都没来,他的狐朋狗友们也老实了不少,都安安静静睡觉,一睡一门课。

      文一熠也落了个清净,自己一个人坐两张桌子不知道多爽。

      考完试放假了两天,文一熠把自己的教材都带回去给文嘉秋抄笔记了,学校里就留了作业本和练习册。

      星期一早上一到教室,就见来得早的几个同学围着自己的桌子在议论。

      文一熠走过去,就见自己的桌子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的作业本是湿的,还泛着酸臭味,应该是被人灌了脏水进去。

      桌面上一大滩黑色臭墨水,桌角原本摆放整齐的练习册很凌乱地泡在墨水里,书皮上有写画过的痕迹。

      文一熠看到最上面那一本书皮上她的名字后面多了两个黑色记号笔写的字:贱比。
      丑得要死。

      文一熠放下书包把那本练习册翻开,里头有各种颜色的笔在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很多不堪入目的脏话。

      那几个同学围着她,看起来比文一熠还要生气,有的在问她得罪谁了,有的人说去帮她叫老师。

      文一熠觉得自己这几年真的是心态好太多了,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居然是先庆幸自己把教科书带回去了,使它们幸免于难。

      然后文一熠检查了一下同桌的书有没有跟着遭殃,确认没有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对义愤填膺的几个同学们说:“没事儿,等会老班来了我自己去找。”

      同桌李露来的时候,文一熠找她要了个稍微大一点的袋子,把乱七八糟的作业本和练习册都装了进去。

      李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很担心地问她:“一熠,你……你这是咋回事?谁……谁把你书……弄成这样啊?太……太过分了!”
      “没事儿。”文一熠朝她笑笑,“我课本都还好好的。”

      文一熠以前有单独记笔记的习惯,今年为了文嘉秋自己在家用她的书自学方便,文一熠就把笔记全记到课本上了,要是今天被糟蹋成这样的是她的课本,她估计自己心态就不能这么好了。

      早读快要开始的时候班主任来了,文一熠找她反应了一下情况,班主任过来看了看她的东西和桌子,脸色沉了下去,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班主任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人,或者有没有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文一熠从小就对不同的笔迹比较敏感,那次鸡冠头把卷子推过来的时候她隐约看了一眼他卷子左侧写的名字跟班级,虽然没看清内容,但是形状丑得跟今天写在她书上的狗爬字如出一辙。

      但文一熠没把事说死,只是跟班主任原原本本地说了说考试那天发生的事。

      班主任这么多年班主任也不是白干的,闻言心里也有数了,又问了问鸡冠头的长相特征和文一熠考试时的考号,就让她回去上课了。

      这件事文一熠也没遮着掩着,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其他小伙伴就都知道了,过来围着翻了翻那个袋子,都非常生气。

      文雅莉拿着其中一本练习册翻,力气之大,都快把书翻散架了。
      她也不管文一熠班里其他人的目光,火冒三丈地破口大骂:“这他妈哪个傻逼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头栽进他们村里最大的粪池里饱餐一顿了吧!尼玛脑子缝里都是屎!吃屎吃多中毒了出来犯贱!字写得跟蛆一样也他妈好意思过来犯贱!别他妈让姑奶奶知道你是谁了!到时候姑奶奶他妈再送你回粪池里大吃一顿!操!”

      文维皓在一旁淡淡评价:“你写作文的时候也把成语用成这样就好了。”

      文一熠听得笑了起来,文梦新抖着手里的练习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熠啊!你还能笑得出来?!我手都气抖了!你知道是谁吗?是不是上次那个傻逼鸡冠头?!”
      “卧槽!哪个?!”文雅莉立刻问,“是不是考试要一熠给她写卷子那个傻逼?!哪个班的?知道是哪个班的不?”
      文一熠想了想,没把话说死:“字挺像的。”
      文雅莉拍案而起:“操!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让姑奶奶去干死这个孙子!”

      文一熠赶紧拉住她,一群人拉扯着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文一熠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让学校管吧,我实在不想再看见他了!”

      文梦新和文雅莉气得不能行,文一熠一通好劝才让她们别乱来。
      文梦新还是不太服,去政教处找了一下自己小叔说了说这事。

      当天文一熠就被人叫去办公楼又领了套新练习册。

      一星期后的全校升旗仪式上,副校长点名批评了七年级几个学生,文一熠一直在下头跟隔壁队列的文雅莉说小话,没听台上在讲什么。

      那群人上台念检讨的时候,文一熠才知道刚才批评的就是鸡冠头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只听了一耳朵,名字也没记住,文一熠还是叫他鸡冠头,念检讨的时候鸡冠头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不太服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解散的时候文一熠跟文雅莉文梦新一块走,文雅莉毫不留情地吐槽:“他妈的长得跟被龙卷风卷了卷又拍到了树上一样!叼什么叼?!看他那个头发!那个态度!什么破玩意儿?!我他妈今天要是穿了拖鞋我就拿着上去抽他的脸了!”

      文梦新在一旁当捧哏,逗得文一熠笑了一路。

      文一熠一直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第三节课她去二楼八年级老师办公室找语文老师送作业,语文老师让她帮忙去三楼七年级老师办公室给一个老师去送个U盘。

      文一熠送完东西一出办公室,跟办公室右边那个班走廊外头没骨头般依靠着水泥护栏的一群人正好对上眼。

      真是够晦气的,文一熠心里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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