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安文承明

4、第四章

　　方长的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而手指主人的思绪又飘向远方。
　　【“易哥，你真的要转学？”】
　　【“嗯。”】
　　【“也对，你成绩这么好，总不能被七中这块烂地给糟蹋了。”】
　　说话的人自嘲地笑笑，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方长整理行李的手一顿，却又马上恢复正常，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许久，眼前人才打破沉默，发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这次转学……是要去哪？”】
　　【“三中。”】
　　【“那挺好。方浩这王八蛋总算坐了件人事，一想到郑姨……”】的事我就恨不得扇他几巴掌，再给他塞麻袋里沉尸。
　　【“张顺。”】
　　没等张顺说完，方长就打断了他。手中的书被他紧紧抓着，力道大的都变了形。
　　【“都……过去了。”】
　　张顺看着方长，后者在说完那句话后面色如常，如果不看他手中快成废料的书的话，张顺可能以为那件事真的过去了。
　　【“对了，我听一个朋友说，三中有个叫秦清的男的，家里势力还挺大，跟咱们同届，你到时转过去可能会和他打上照面。对上他的时候注意点，他们家还挺宝贝这个儿子的。”】
　　张顺不愿让方长再去想他父母的破事，笨拙地转开了话题。方长也明白发小的用意，接着他的话头又问了几个问题。
　　【“他的性格怎么样？”】
　　【“不清楚。”】
　　【“长相呢？”】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这事情也是我出去和别人开party的时候听来的。就几个女生一直在讨论他，好像还挺帅。”】
　　张顺帮着方长一起整理东西，见方长没什么异常后又继续往下说。
　　【“他的名字还闹了个乌龙。秦清这名字，读快了就有些想‘亲亲’，就那几个女生一直念叨，我身边一醉酒的兄弟以为是要亲亲，就过去啄了一口，结果被那女生追着打，以后也没敢喝醉酒。”】
　　“亲亲。”
　　方长撑着桌子，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笑点有些低，联想到刚刚与他隔窗对望的男生，不自觉又笑出了声。
　　这回换赵子轩不知道方长在想什么了。他隐隐听到方长喊了句“秦清”，然后又低低的笑出声来，内心十分惊恐。
　　完了，他俩好像认识。那我还说要罩着他，这不就等于儿子在爸爸面前称老子吗？
　　“赵子轩……”
　　方长才刚开口，赵子轩就下意识喊了声“在”。
　　这是在被秦清多次奴役后训练出来的。
　　赵子轩没把声音收住，响亮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教室，一些人不满地看向他，更有甚者直接拍了他的桌子，教训起他来。
　　“赵子轩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里可是教室，不是你家。要撒泼滚回你窝里去，别成天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璐转过身，双手重重拍在赵子轩的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周围人却没什么反应，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
　　“哎，璐姐你别生气啊，我刚刚就不小心，没控制住声音，吵到您尊贵的耳朵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绕了小的这一次吧。”
　　赵子轩满脸堆笑，还站起来给李璐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如果忽略他欠揍的语气的话，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李璐嘴角一抽，直接一巴掌呼他头上，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做这个动作很多次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嘶……”
　　“闭嘴。”
　　赵子轩捂着脑袋，重新坐回位置。李璐也转过身，拿起书小声地背。
　　赵子轩觉得无趣，用手点点方长的背，再指向李璐。
　　“瞧瞧人家年级前十是怎么学习的。”
　　“嗯。”
　　方长拿起资料书，开始预习接下来的课。
　　赵子轩：……我没叫你学她。
　　上课铃响起，老师也带着书本走向讲台。开课前说了说这个学期的教学计划后，就立马讲课。三中的讲课效率比七中快了将近一倍，方长一时半会还没适应，听得有些懵。他偏头看向赵子轩，发现后者也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正百般聊赖地咬着笔杆。
　　“阿长，呸，方长，你刚刚找我是想干嘛来着？”
　　赵子轩察觉到方长的视线，知道他也听不懂课，索性就靠近他一点，讲起了话。
　　（他为什么叫水神？）
　　方长没有讲话，怕吵到其他人。他拿了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了字后递给赵子轩。
　　（秦清他没和你说过吗？）
　　原来秦清是这两个字，方长摇头，又把纸传了回去。在赵子轩继续写字的空档，他拿出另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下秦清的名字，并在后面画了个×。
　　他不能和秦清有过多的交集。
　　但方长还是没忍住，默念了几遍秦清的名字。
　　联想到那个眉眼深邃，略带攻击性的·长相，方长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也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你和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个外号都不知道，太不够朋友了吧。他是不是没想到你会转来三中就没和你说？放心，我下课就带你去和他对峙。
　　秦清他不是挺帅的吗？就很多小女生喜欢他，然后这家伙愣是一个都没理直接就当没看见，把人家晾在一边。那些女生就在私底下讨论他，说他像清水文的男主，只能用脑电波谈恋爱。我恰好路过听到嘛，觉得“清水”这个词挺配他的，然后秦清和清水都有个“清”字，叫清神的话听起来像秦神，念起来多没特色，所以就叫他水神，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开了。对了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只要我知道就会告诉你。）
　　赵子轩的思维有些跳跃，方长花了点时间去理清他想表达的意思。方长拿出一只颜色较为鲜明的笔，在“关系挺好”的字样上画了个圈，用箭头指向自己写的一句话——“我不认识他”。又在赵子轩长长的一段话后面加了个“好”。
　　纸很快就传了回来。
　　（你和秦清不认识？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你笑？）
　　（不清楚。）
　　赵子轩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他看了方长好几眼，把到嘴的话又咽回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