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们的恋爱往事》酸奶罐头

6、第六章

　　“小许啊，我今天下午有点事儿，你下午有课不，咱俩换下课呗。”

　　“好嘞，我今天下午没课，那一会儿那节课我带孩子们去舞蹈教室上，然后明天上午第三节课换成语文。”被叫小许的年轻女孩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行行，谢谢你了啊小许。”要换课的老师得到应允后拿着包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没事儿的王姐。”

　　许芮芮，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爱之家孤儿院的艺术老师。

　　来一个孤儿院做艺术老师，许芮芮的家里人是极力反对的，她的父母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公立学校有个稳定的事业编制，而不是到一个慈善机构里身兼数职还只能拿一份薪水。

　　其实孤儿院这种地方往往不会配备专门的艺术老师，但是在欧明集团的赞助下，爱之家孤儿院不仅设施条件要比大多数的孤儿院好，甚至在隔壁还建立了配套的小学和初中。

　　许芮芮总觉得自己作为老师，还是孤儿院的老师，身上肩负着教书育人的光荣使命，在这里，为那些人生曾遭遇不幸的孩子带来艺术的熏陶，成为了她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许芮芮走进教室的时候，孩子们已经整齐地坐好了。爱之家虽然在欧明集团的资助下，各方面的条件不会像其他孤儿院那样拮据，但是这个世界上成为孤儿的原因不仅仅是无父无母，在爱之家里，有很多因为先天性疾病或是智力低下等问题而遭到抛弃的孩子，也有违法犯罪接受改造后无家可归的孩子，还有一些孩子甚至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爱之家里一共一百多个孩子，能正常来上课的孩子却不到四十个，所以许芮芮的音乐课上各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

　　今天这节课许芮芮打算给孩子们排一次大合唱，在学校两周年的晚会上表演。

　　结果正在排练的时候，站在后排的男孩子突然开始窃窃私语，后来甚至连唱都不唱，整个合唱的节奏都被打乱了。那几个捣乱的孩子平时就是班级里最让老师头疼的后进生，许芮芮停下弹钢琴的手，板起脸来对那几个孩子说：“王刚，王明，周子轩，你们三个合唱的时候在后面讲什么呢！”

　　那三个男孩被点名了也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许芮芮皱起秀气的眉毛，尚无什么教学经验的她正在思索要不要让这几个孩子出去罚站。还是班级里最大的女孩子冯小春发挥了班长的权威，让他们三个给小许老师道歉，否则就跟王主任告状。

　　那三个孩子听到王主任的名字才有所收敛，这时年纪稍大的周子轩笑嘻嘻地指着站在他前面的秦宁说道：“老师，小萝卜头裤子后头都是血，她自己还不知道。”

　　听到这许芮芮急忙起身走到秦宁身边，见她今天穿的白色裤子上果然都是血，知道大概今天是她生理期，小姑娘没注意就来上课了。身材矮小的秦宁一直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角，一言不发。许芮芮忙让冯小春带着班级的孩子回班级上自习，自己则把外套脱下绑在秦宁的腰上，领着秦宁回宿舍换裤子。

　　许芮芮刚到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秦宁。孩子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萝卜头，是因为这个孩子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个子却很矮，身体也异常瘦弱，平时安安静静也不说话，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一路上秦宁都低着头不说话，但许芮芮还是能看到她涨红的小脸，于是许芮芮蹲在她面前柔声问道：“宁宁是第一次经历这个事情是吗。”

　　秦宁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许芮芮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姑娘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对她说道：“没关系的，生理期是每个女生都会有的正常现象，老师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特别慌张，当时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死了呢。”

　　听到许芮芮这么说，秦宁才终于被逗笑了。许芮芮看着秦宁，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生理期的时候，妈妈在一旁温柔地教导她该如何做，她打算对秦宁也如法炮制。

　　直到在寝室换完干净的裤子后，秦宁仍然拉着许芮芮的衣角不让她走，许芮芮只得摸摸秦宁冰凉的小手，对她劝道：“宁宁第一次来生理期，要多喝热水，好好注意休息，这样以后才不会肚子疼。今天下午王主任不在学校，老师一会儿得回去带着其他同学上课，我们宁宁最懂事了，老师晚上再来看你好不好。”

　　许芮芮没想到秦宁居然小声啜泣了起来，她哭着问许芮芮：“老师，来了生理期以后，是不是……就会……就会怀孕了……”

　　许芮芮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往往心理都比较敏感，想的也比较多，所以就安慰秦宁道：“来生理期代表我们宁宁长大了，但是并不说明会怀孕呀。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许芮芮本来想更深层给秦宁解释一下什么叫怀孕，但她本身脸皮薄不知从何说起，又觉得秦宁才十四岁，讲这些她也许没办法完全理解，只模棱两可地说二者并无关系。

　　在安抚好秦宁的情绪后，许芮芮回到班级里把周子轩喊了出来，她让周子轩明天和秦宁道歉，并且认真地告诉周子轩要尊重女生，不能开女生这样的玩笑云云。

　　结果许芮芮在说这些的时候，周子轩反而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末了更是以流氓的语气问许芮芮：“老师，你还是处女吧。”

　　那种看待猎物的眼神让许芮芮非常不舒服，她又板起脸来要斥责周子轩，结果周子轩反而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向许芮芮认错，噎得许芮芮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干巴巴地教训了他几句。

　　晚上躺在床上的周子轩久久没有睡着，他的脑海中全是许芮芮，许芮芮走路的背影，许芮芮握笔的手，许芮芮给学生整理衣服弯腰时的旖旎……太多了，这位新来的老师显然很符合周子轩的口味，黑夜中，他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残忍和癫狂的笑容。

　　许芮芮除了是学校的艺术老师，也承担学校的一些文书工作，这天晚上快十点，她才完成一天的工作，正打算去洗漱睡觉的时候，突然手机上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许芮芮等了好久，电话那头始终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正当她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声羸弱的呼救“老师……救……好冷……”

　　许芮芮急忙又问：“你是谁？你现在在哪？”

　　回应她的是突然挂断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