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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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着重强调了文武双全，在他面前还真没多少人担得起武字，周瑞麟也说得上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武之一字却比不得萧远。
自然的，放眼整个大楚也不见得有人能同萧远一较高下。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站在集英殿，在一干进士面前用文武双全形容自己。
他是靖北王，没有人反驳他。朝中众人都见惯了萧远如此，几位新晋的进士在这还没有说话的分，都低头不语，暗自推敲如今大楚这几位掌权者的关系。
赵琛看向萧远，萧远方才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此时赵琛回望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萧远眼中犹带笑意：“我说得可对？”
赵琛收回视线，波澜不惊：“不劳王叔费心，”他看向赵璟，“官家可做好了决断？”
赵璟的话听来有几分荒唐，但正如萧远所说，即便年纪尚小，赵璟也是一国之君，说话自然是要作数的。
他既然定了周瑞麟是状元，周瑞麟就是状元。
赵琛并无责怪之意，赵璟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先后点了二人，龙椅旁的内侍即刻便唱道：“沂州苏明远，潮州梅克愚。”
听到潮州二字，赵琛不免多看那人一眼，潮州偏远，历来也没听出过什么状元，别说状元了，进士也不见得有几个，如今出了一个梅克愚倒很是难得。
治学有道也是官绩，那潮州知州也能以此往上走一走。
梅克愚蓄着胡子，大约时常皱眉，即便此时尽可能舒展，他的眉心还是有一个不浅的川字，那苏明远看着比他面善许多，无怪乎赵璟选了苏明远。
皇帝钦定了三甲，之后的排序便交由其他考官。
下头站着的新科进士们都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皇帝行事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若是他们的名次也由圣上钦定，那此番殿试比的便不是什么才学，而是相貌了。
殿试过后，新科进士们大多进了翰林院修史院当差。
时已至暮春，赵璟要正式开始进学，太师那日当众提了此事，便是有意要亲自教导。
他是太师，先帝时这算是个虚职，到了赵璟这，便是实实在在的帝师了。
官家进学乃是大事，司天监排布历法，择了良辰吉日，赵璟便在垂拱殿拜了师。
不光是太师，还有太傅。他们并不只是挂一个名，而是真的要给小皇帝授课。
他的目的也不难猜，赵璟如今愈发向着赵琛，太师是德高望重桃李遍天下没错，但若官家不敬他，旁人算得了什么？
只是太师事忙，太傅又年高，二人均是一旬来一次，平日里讲学大多是翰林学士。
赵璟的年纪，任谁来教都是绰绰有余，关键便不是学识如何，而是赵璟喜欢，赵琛信得过。
赵琛大手一挥就将赵璟亲点的状元郎划了进去。
周瑞麟曾四处游学，见多识广，为人风趣不刻板，赵璟果然很喜欢他，他喜欢，周瑞麟就成了给他授课最多的人，隔日便要入宫来。
除了周瑞麟，还有些旁的人，司天监少监卫明也在其中，赵琛请他来教算学的。
赵琛不信鬼神也不信玄谈，但他确信司天监之人的算学应当不差。
从赵璟进学开始，赵琛就将议事之所改到了文德殿，如此一来，官家在崇政殿，长公主在文德殿。
赵琛此举，一来是为了召人议事更方便些，二来也是将自己与皇权分离。
从此以后，政令便是出于他赵琛之名，而非赵璟，他代掌皇权，而非挟天子令诸侯。执政时彻彻底底地掌权，将来还政也能干脆利落。
赵琛放下奏折，内侍便来替他收起，顺带这维了一句：“殿下这一手字当真是不凡。”
各殿伺候的人不一样，赵琛身边没什么得用的太监，他来了文德殿，伺候的人也是新选的。太后挑的人，前头还同赵琛说过，李裕和善于模仿他人字迹。
赵琛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折子，不置可否，先时他运笔还收敛些，如今锋芒渐露的，李裕和既然善于模仿字迹，不会看不出来。
他这般做派，便是想入长公主的眼。
“你叫什么？”
“奴婢李裕和。”
赵琛点点头，起身：“去崇政殿。”
今日是周瑞麟讲学，赵琛到时他们还未结束，赵琛在外头站了片刻，本欲坐下等候，对上了周瑞麟的视线。
周瑞麟一件他便笑盈盈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喊声六郎。
他既然看见，赵琛也就不走了，索性进去。
“殿下。”
赵璟比他兴奋多了，立时放下手中的笔跑过来，一把抱住赵琛的腿吗，养着脖子喊他：“阿姊——”
赵琛摸摸他的脑袋：“七哥今日学了什么？”
孩童启蒙无非就是那一些，周瑞麟来教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赵琛一边听他颠三倒四地复述，一边去看他桌上的纸。
赵璟年纪小，写的字大一些，今日周瑞麟大约是在给他讲论语，他正写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
先前赵璟没有正式进学，但开过蒙，字认得不少，写得也看能看，赵琛便手把手地教过几回，赵琛粗粗看了一眼便继续往下翻，听到周瑞麟说：“官家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端方稳重。”
赵琛看不出来赵璟哪里端访稳重了，不过老师在家长跟前夸孩子也是寻常。
他点点头，继续往下翻，映入眼帘就是一团模糊不清的墨迹。
赵琛动作一顿，这不像是无意间滴落的墨汁。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不过赵璟年纪小，上课涂鸦而已，赵琛不至于放在心上，就是这画技委实是有点……
赵琛看向周瑞麟，果然见他眉眼微弯，又紧紧抿着唇，一副想笑又尽力克制的样子，大约也是想到赵琛的画技了。
这么想来他方才出声打断是有缘由的，这画面还有点眼熟，当初他们在书院，周瑞麟也曾为他在先生面前遮掩过。
赵琛轻咳一声，问赵璟：“画的是什么。”
“阿姊。”
赵琛应了一声，等他的后文，等了半天没等到，低头去看他，赵璟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乌黑有神，不像是还有什么要说的样子。
赵琛又看了一眼那一团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墨迹，不得不承认，艺术天赋是有遗传的。
“……若学完了课业，闲时可叫先生教你作画。”
这话是对赵璟说也是对周瑞麟说的。
赵璟眼里画画比写字要有趣许多，忙不迭点头，周瑞麟却摇头：“画之一道我不如彦昭，彦昭的诗亦是一绝，殿下何不叫他来？”
周瑞麟提起裴珩，赵琛有些意外，这是明晃晃地举荐，这倒没什么，就是他们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了？
裴珩诗画一流，周瑞麟也不差，教赵璟是绰绰有余，他却非要叫裴珩来。
不过裴珩……赵琛轻叹，是他对不住裴珩。
“亦昭同彦昭关系不错？”
周瑞麟坦然道：“那日在公主府一见颇为投缘，也有些来往。”
赵琛点点头：“那就叫彦昭来吧。”
赵琛给赵璟安排的先生不光有教算学的还有教他下棋抚琴的，琴棋书画，加一门画艺也说得过去。
只是裴珩身份特殊，人都知裴珩曾与长公主有过婚约，又为他丢了世子之位，赵琛这一番举动难免惹人多想。
更叫人多想的是，赵琛为赵璟寻的先生们，个个都才貌双全。
他们轮流入宫为官家授课，授课本是在崇政殿，但不知是从谁开始，授课完毕都会到文德殿请安。
就像家长见孩子的老师，他们若来了，赵琛多半会见一见，也好了解赵璟的学习进度，一来二去就成了惯例。
坊间不知何时起了风声，道是长公主借着给官家寻先生的由头，将自己的入幕之宾都放到了身边，方便召见。
这般风流韵事都传得隐晦，申阳知晓了却无从下手，报与赵琛，他也不上心。
赵琛不发话，申阳就更不能做什么了，只得时时探查。
这流言传了几日知晓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便开始有人自发地为长公主说话。
秦国公主风流之名人尽皆知，西平公主却与秦国公主不同，早前还有人传得有鼻子有眼，西平公主要同靖北王成亲。
那日在街上，许多人亲眼所见的，靖北王英雄救美，郎才女貌，多登对啊。
他们认定了赵琛同萧远是一对了，那这些公主的传闻自然都是无稽之谈。
张初小心翼翼地看向萧远，萧远难得请他吃顿好的，怎么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王爷，您看，明理之人还是不少的，他们都说您和公主是一……”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人拔高了嗓门道：“长公主岂是寻常女子？”
“……对。”张初磕磕绊绊说完了话，心中叫苦不迭：“王爷，您别冲动。”
萧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笑了笑：“他自然不寻常。”
张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又不知他具体是什么意思，但萧远向来行事无忌，他也不敢多问，生怕一句话不对萧远要发作。
萧远却自己说了：“这般传言，他会不知么？他是不想成亲。”
饶是张初盼着萧远好，也忍不住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想着成亲了？
即便公主要成亲又如何，当初上赶着给人当王叔了，如今这辈分也对不上啊。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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