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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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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但您…对谁都无动于衷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玩味笑笑,“我是男人,即使是最没有气力的,也不可能被一个人,哦不,被一个禽兽当作物品欺辱。他待你如同家人,待我就是个奴隶,我的大脑有自己的念头,不可能一切都听他的指挥。我无能,怕死,喜欢装*,我也是个完完整整的人,而你们,早已触犯了法律。”
“只要你放我走。”我恳切的说道:“跟着我,一样能衣食无忧。”
他动摇了吗?实在是太黑太黑了,想到他看不到我的方位,我松了一口气:“到时候我们联手弄断电线,这里就会漆黑一片,解开链子,拿着一个手电筒,参照地图,靠脚走,总能走出去。”
“这里方位复杂,有的门是靠电和指纹才能解锁的,除非主人放你走,不然谁都无能为力,我不会帮你,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去走。”
后半句,我只听到了后半句,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他肯协助我逃路了?我又惊又喜,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接下来他的话让我更加安心了。
“电路是我关闭的,他们连接着无数个针孔摄像头,声音也能录下来,主人是个很可怕的人呢……”
“你一直想看我的脸?”
“嗯。”
听着摘斗笠的声响,看来费了很大一番周折,现在没有电,不知道拿什么去看,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碰到了我的手臂上,我直吓得哆嗦,差点害怕的叫出声来。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怪阴森的:“忘了告诉你,它是夜视仪,我违反了命令,也用不着它了……”
看来手里的是血淋淋的兔子面具了,他再次重复到:“你真的要看吗?”他握着面具的手似乎在颤抖,我拿过面具,它很沉,“没事。”
我压抑紊乱的呼吸,把面具扣了上去,我不去计较后果了,现在的局面连我都弄不懂。
这下视野清晰了,我看到了几块大的黑色疤痕,紧接着是一张不成人形的面孔,鼻子那块几乎都是扁平的,只有两只肉色孔洞,活像恐怖版本的伏地魔。严重烧伤,我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个词汇,我在网上见过,本来十分震骇的场景,却带些难以言说的伤感了。
我的鼻子有点涩,原来是这样。
他向我微笑,原本狰狞的面容变得没那么可怕了,我想触碰他安慰他,终究没有勇气去那样做,自始至终我都认为他们是一伙的,我害怕这又是变态使出的迷魂药,我不敢放松。
面对较好的局面,我迟疑了:“我真的离开这里,你的主人会怎样惩罚你?”
他背过身:“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不能看他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他欲言又止,“旭东,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不明白。”
他头一次说话让我信服:“他的爱,是占有,我的爱,是包容,我问过主人这个问题,他说,你知道他爱你就够了。”
我非常诧异:“你爱的人是变……你的主人?”
“于你两厢情愿的人。旭东,我该走了,谢谢你没嘲笑我的长相,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亲切的喊你的名字了吧,我和你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希望你能珍惜…再见,旭东。”
他的话有点奇妙,两厢情愿?我和变态?我有些不可思议,好在他偷偷放我走了,也不必纠结那么多。
他的又话格外让人安心。
“变态,哦不,你的主人怎么办?”
他声调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我趁他没防备时扎了他一针,现在在睡呢。”他甜蜜的笑了,在黑暗下显得有几分诡异,我揉了揉鼻子,结果揉了一面具毛。
……
我站起身,惊疑的发现链子松了,怎么解开的?什么时候解开的?“链子怎么会…”“它是靠遥控器开关的链子,明皓在外面等你。”
明皓?啊,我想起这混账小子了:“阿三啊,面具有几个?”“我给的是夜视眼镜,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没给你拿手电筒。”“有地图吗?”“有地图你们也看不懂,戴上夜视镜地面会有标记。”
“大门怎么开?”“用假的指纹模具也可以,当然,现在没有。”“…”“密码0012649。”他背对着我,“怎么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脸。”“没事,我长得也一言难尽。”“……”
“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你们走吧。”他戴上了斗笠,拿出手电筒:“我去见我的主人,加大点剂量。”
真孝顺。
我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就像今天就被判死刑的人突然被赦免回家还在路上还有幸捡到一块黄金一样。
他和变态就这么长相厮守一辈子吧,哦,不,至少要杀了变态,把他送进牢房。可一想到那么可怜的阿三就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我是有仇必报之人,自己不报复,想想他还是会得到惩戒,心中仍不免大快,我拉开了门。
明皓心情很好,他的睫毛都是弯弯的:“旭东哥,这么久你们聊了些什么?”
我不会把真相告诉他,我怕他伤心: “没什么,你知道变态在哪个方位吗?
“变态好像关在地牢,旭东哥你问他做……”“走!”
明皓特别困惑:“旭东哥你不回家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旭东哥,你要哪个虎子?”“我要看他死!”
“……”一片寂静。
地上是什么,一张纸,哦,蓝箭头的是地下水的方位,绿色的是回家的路,红色的是禁止入内。
捡到了一张好东西。
我拿起纸仔细看:“看来标红箭头的就是地牢了,明皓,让你见识见识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宋明皓:……
地下寒气逼人,好在阿三考虑的周全,没挨着冻,胖墩听我的话,他跟我并肩行走,我感到舒心,名为安全感的舒心。
“旭东哥……好冷…”胖墩瑟瑟发抖,他突然又说:“我们找到阿三就走吧。”他舍不得啊,我亦是,不过变态怎么困在地下,八成是昏迷了弄进去的。
从地宫出去后,把一切罪名揽到变态一人身上,对警方阿三是迫不得已的,和我一样被迫的,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又迸发出了另一种念头,若不是阿三心软违背变态的话,想出去,还得关到猴年马月。
变态一定是最大的BOSS,他之所以得知到了我行动的轨迹,估摸提前派人跟踪过我,或者安了摄像头。他还抓住那群人的把柄,正如那阿三给他好处,让他成为他一条忠实的狗那样做。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狗会临时反叛吧。
“明皓,再走快点。”胖墩是我目前唯一信任的人了,对阿三我不能完全寄托于他,他突然这么做,保不准和变态在算计别的。
“旭东哥……”他嘴唇微抿:“我们真的要继续走吗,万一他们图谋不轨,我们就是往火坑里跳。”
“没事,明皓,我只想探个究竟,你不会反对吧?”我为难他就想看看他值不值得我信任(然鹅只是好奇)“旭东哥,你是担心阿三出事吗?阿三本性不坏,不会做什么的,待会儿我们贴着墙,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变态还没晕倒?”
“我说不准,以阿三的性格,他可能会不忍心。”
也对,背叛变态相当于跟他完全撕破了脸皮。变态这种人到警.局那里之前也要把他整死,没这个祸患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箭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我朝里面走了走,石梯在拐角处,它通往更深不见底的地下,似乎有冷风在面前窜过,这不,我听见了因为过分痛楚发出的惨叫声,“不好,阿三有危险!”我低喝到。
我急忙冲下楼梯,墙壁的火把正熊熊燃烧着,明亮似乎能把人灼伤,跪倒在笼子里的俨然是混血儿,也就是我憎恨的变态。
笼子前蹲坐着一个人,我看到了他的侧脸,他戴着染血的小熊面具,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动静,别过头朝我这边望去,我心中一凛,躲在墙后,动也不敢动。
我听得见阿三的低声呢喃,不过不算特别清晰。
“你醒了。”
“呜呜…呜…啊……”变态说不出话。
“舌头被截断了。”他声音在地牢中显得格外空灵,“真可怜。”实际上我听不出半分怜悯之意,“其实和我一样。”
变态只能啊啊嗯嗯的回应。
“你啊…虽然得不到真正的,虚假的也够了。”
紧接着传入耳中是令人悚然的刺入皮肉以及啃咬的声音,他是吸血鬼吗,不,世上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东西呢。
他声音更加空旷了:“嫉妒照葫芦画瓢永远学不会,怕我的脸吗?”模仿犯罪不就是照葫芦画瓢么。
“呃……唔……呃……!”
“我喜欢你眼珠。”
抠入皮肉的声音。
我听的毛骨悚然。
“啊,我会把一切收藏起来的,内脏大脑就不必要了,对你,一张皮子已经足够了。”
“……真软弱啊。”
变态嘶声竭力的更大动静了,我心中隐隐有几分恐惧,在阿三毫无杂质的声音和他服服帖帖的表象上,竟藏着这样一颗暴虐之心。
“我爱你。”他隔着笼子拥抱他,变态的手腕被栏杆扣住,想逃也逃不开,他轻轻说着:“你真残忍,欺骗了我。”
“我不是(这个字没听清)的,永远都不是,我先走了,过会儿来看你。”
我不由一窒,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了他要过来了,我眼疾手快的抄起一旁的火把,威胁阿三:“别过来!” 他和变态别无二致,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戴着可怖的小熊面具,低声细语:“你们都听见了?旭东,明皓?”
明皓就在我身边,他一直都默不作声,阿三缓缓道:“我的嗓子,都不好,但我找到了办法,隐瞒了自己原有的声音。”阿三呜咽着,嘶哑着,像只垂死挣扎的野兽:“之后,我就能唱一小段歌了。”
他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附加上微笑的小熊面具,犹如一只狰狞的恶鬼:“其实啊,戴面具就好了,就不用自卑长相了。”他嗓子恢复如常:“明皓,和旭东好好活着,未来,我会见到你们的。”他举起火把,往地面飞快掷去。“快走吧,快走吧。”
火越来越大,沿着地面还在继续蔓延,他在火光中半解脱的丢下面具,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丑陋脸孔,他声音还很轻柔:“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应该死去了,命运支持我活着,现在由命运掌控了。”
我无心继续在火光中听他讲下去了,我急声对旁边的明皓吼道:“快走!救不了他了!”我攥紧明皓的手,他手心有点湿,粘的像糊上什么东西似的,我仔细看了看,竟然是血,“怎么弄的?”我质问他。
“……好…好吓人…”
…这就是你把手心刺破以及有不说话的原因?
他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肩上:“旭东,我可以叫你旭东吗?”我一愣:“随你便。”他嘴唇微微翘起,想必很高兴,相逢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容易满足,古灵精怪,性子单纯。看着他笑,我也笑了,虽痛失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弟但获得了一个好朋友,何乐不为。我说不清对他是何种情感,我见识过很多美女,口味复杂,许是因为从来没遇见过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我抓住了ta灵魂,外表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明皓是女生的话,应该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我对男性的要求只有一个:男性化。明皓不符合我挑剔的眼光,爱一个人不就是总忍不住替他着想,包容他,一心一意对他好吗。
明皓和其他小喽啰就是不一样,他总在我情绪低落时出现,用诙谐的话语来打动我,我没配任何一个女人,我的器官是干净的,相对于女人而言。
变态死的挺惨,这反倒教我释怀了,这叫什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emm,反正我不是恶人就对了。
哈…哈……有点喘不过气,大火把整个地宫都烧着了吗,没有氧气,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我马不停蹄的和明皓一块奔跑着,我胸口窒闷,手脚因为很少运动自然就酸痛了,没扭到腿算是大吉大利,咔的一声响,……
“旭东,你怎么了?”他停下脚步,关切到。
“我脚脖子扭啦。”我一脸苦相。明皓二话不说,蹲下身,示意我上来,我乖乖趴到他背上,背挺辽阔,安全感爆棚。
“旭东,其他人背过你么。”
其他人?
“就我爸我妈…想起来了,还有那个阿三!”
“……”
“他背我时不敢都轻举妄动,哈哈哈,因为我会整他,那时我手脚都戴着镣铐,不得已只得托着我的屁股,男子汉大丈夫,无心之举我不跟他计较。”
“是啊,最后葬身火场。”他说的平平淡淡。
明皓戴着我害怕的面具,所以我不敢看他。
“明皓,你担心他吗。”
“阿三自己选的路,我救不了他。”
我沉思默虑:“也对,但变态就很可恶,那样对我。”
“他怎么对你?”
“凌辱我…算了,旧事不提,他死相比我料想的还惨,我不记恨了。”记恨还是记恨,但现在逃出去要紧,想不了那么多。
“也许这是他的本性。”
“没错!……我不跟精神病计较。”
明皓奔跑的速度明显减缓了,“怎么了明皓。”“旭东,我想上厕所。”他说的非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一时找不到就,“就地解决。”
变态的房子咱不心疼,“可是…”“别可是了,娘们唧唧,都是男人都一个器官,你对着墙,我背对你能看见什么?”
他还委委屈屈的:“我怕旭东嫌我脏。”
“人有三急,你拉shi,我都不嫌弃你。”这比喻有点难听。
“肚子有点痛。”
………
明皓把我放了下来。
“额那啥我先离你远点,脚好…卧槽……”关键时候掉链子是最难受的。
我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我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是拉上拉链的响声,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攀着硬邦邦的墙壁,企图站起来。
他靠近我,平凡却正好能安抚人心的嗓音让我顿时安静下来:“旭东,别这样伤害自己。”他将我抱起。“那啥,明皓,你不大号了?”“不了,我没带纸。”这哪行呢?“拉到裤子里你我都要遭殃了,不嫌脏的话,咯,我拾到的地图纸给你了。”
明皓轻轻笑了起来:“突然不想了,旭东,上来吧。”
“嗯。”
我伏在他宽大的背上,真温暖,难怪女朋友都喜欢被男朋友背,忽略颠簸还蛮舒服,就这样,我打了个小盹,希望醒来时,一切都会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