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记》扇糜

17、礼物

　　“明皓，我觉得吧，像男孩就应该玩点刚硬的东西。”刚硬？没说错，是又刚又硬的金属玩具，宋明皓一点都不想走，他用手指不停地戳着面前的软软团子，我催促他快走。

　　“我喜欢。”不是在给我大哥买礼物吗？他望着我，希望我给他买，算了算了，也不贵，我这边瞅瞅那边瞄瞄，给大哥是没挑几件，给明皓的倒全挑足了。

　　他一会碰碰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对既软又光滑的玩具很感兴趣，我差点以为是明皓过生日了：“别挑了，这是最后一件。”他不满意的把东西放了回去，商场能有个什么稀罕物件，我心一软，不过是一些便宜货，他喜欢就给他买就是了，见他又在一盒女孩子玩的娃娃上面驻足，我简直觉得有只乌鸦在我的头顶飞过。

　　他不可思议的叫到：“BJD娃娃!这里还有BJD娃娃!”BJD娃娃是什么，不就是和芭比娃娃一样吗？放在展示架的还是没穿衣服的果体娃娃，我黑线：“喜欢哪一款？”

　　“我能要两款吗？”他看看娃娃，再看看我，终于选了一个，比划一下自己，又从中挑了一款，这个娃娃是六头身，模样比芭比娃娃好看多了，我似乎在朋友圈看见过…不想了不想了，赶紧买个智能机器人就回去吧。

　　一进店，女导购员赶紧热情的迎了上来：“需要点什么？”“给我拿个最新款的智能机器人。”“孩子多大？”孩子？“我像有孩子的人吗？”“啊，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弟弟还是妹妹。”

　　大概是我老了或者导购员口误了。“心里年纪十三。”她没再多问，我付了钱，拿着机器人往终点站走去。

　　男孩都喜欢机械玩意，给他买个会动的机器人吧，不知道智能机器人能不能教他学习，本来就是助兴好玩嘛，管它能不能学习。

　　又买了几个会动的金属机器人，一到柜台付款，轮到我傻眼了：“九千一百九十八？”这么贵的吗？数字倒挺吉利，但一万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呀。

　　“这两款娃娃就花了三千一百多，还没给他们买衣服，智能机器人和会动的机器人就总共花了四千，再加上零食小玩具，儿童手表啊，先生，你要是心疼的话，可以退几件货。”

　　看了眼新认的弟弟（加重语气），再看了眼天价的娃娃：“我认我认。”我忍不住多叨叨了几句：“这娃娃是什么东西？这么贵？”收银的抬了抬眼：“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我怕丢了明皓面子，姑且承认：“是吧。”

　　“您可能有所不知，这种娃娃一般都是纯手工制造的，头发眼珠衣服都价格不菲，有的衣服甚至比人穿在身上的还要贵多了，因为全都是手工制作的，好了，先生，慢走不送。”她急忙把我忽悠走，因为我身后已经排起队长长的一条龙了，呵，认钱不认人，没办法。

　　一出门就感觉浑身被掏空，明皓心情大好我却没什么心情再和他说话了，如今囊中羞涩，我总不能承认是没存钱导致这样的吧，以后要花一半用一半，花多了就没了。

　　我终于在中午前赶回到了家，此时刚过十一点，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有点饿了，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大哥时，我才勉强露出一个笑，把买给他的礼物送他玩。他眼睛亮了亮：“东东，这是什么啊，软软的。”

　　我从丧失钱的痛苦回过神来，他玩的竟是明皓买的糟心玩意儿，不小心分了一个给他，我真欲拿走，他说到：“东东，我喜欢这个。”

　　大哥喜欢捏软的？我瞥了瞥宋明皓，这软球到底是给他还是给大哥的？我决心试探一番：“明皓，这些软的玩具给你吧。”他反倒十分开心：“BJD娃娃也能给我吗？”一想到价格不菲的娃娃就这样送给了他，我有些肉疼：“一人一个。”

　　“好!”他答应的爽快，见着我大哥护崽子一样护着那个玩具：“给你了。”大哥眉眼弯弯，笑的稚气。

　　“还有智能机器人，机械人。”他好奇的往袋子里看了看：“谢谢东东。”

　　真有礼貌。

　　他摆弄着小玩具，怎么玩都玩不腻，小时候父母对他严格，什么好玩的都不许碰，游戏机电脑一概不准。

　　每每我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他就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自小玩游戏就有天赋，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小少年嘛，玩什么都爱搁到一边，没多久，球球就玩腻了，大哥望向机器人，拿着遥控，兴致勃勃地看着它耍招式，不过花钱多的就是不一样，小机器人还可以在半空翻滚，再落下来，然后再弄些什么武功一样的东西。

　　他转过头问我：“东东，BJD娃娃是什么？”

　　我怕他要，就准备敷衍过去：“一个很丑地塑料娃娃。”我以为他听到很丑，一定不会再看了，不过毕竟他心理年纪也十三岁了，也不容易被忽悠。

　　“能借我看看吗？”少年玩心大，看了肯定就不会还了，明皓站在一旁，那眼神那嘴角，比聂迅还小家子气。

　　“明皓，我大哥心智尚小，他想看就给他看吧。”反正也是我买的。

　　“那我能只给一个吗…”他声音像蚊子嗡，他妥协了，我也高兴：“好，就只给看一个。”明皓犹犹豫豫的在塑料袋里拣出一个，我定睛一看，那个娃娃是像他的那个，我满肚子疑惑:“怎么不把像我的拿出来？”

　　“旭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这样子有几分可爱。

　　我献宝似的把BJD娃娃在大哥面前晃了晃，他惊讶道：“这就是BJD娃娃吗？”他捧着看了半天，像个变态：“好漂亮啊，长得有点像……”他目光转移：“像爸爸!”哈哈哈哈，这句话把我乐到了，没见过谁想当儿子的，明皓该有多难过（不是）啊。

　　聂迅冲到爸爸面前：“这个长得好像爸爸!”爸爸慈爱的垫着脚尖摸了摸他的头：“我长得没那么帅没这么年轻，依我看，这个玩偶很像明皓。”

　　我生生忍住笑意：“老爸慧眼识珠，慧眼识珠啊！”

　　哈哈哈，珠朱猪。

　　我想开玩笑逗逗他：“明皓，你说这个玩偶长得是不是很像你？”语毕，爸爸佯装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东东也是，这样的娃娃怎么不多了买一个，最好我们家一人一个。”

　　我可委屈了：“爸爸啊，两个就花了我这么多钱，再买几个我生活费就没着落了。”他们那么有钱还那么小气。

　　爸爸慈爱地看着大哥，眼里对大儿子的喜爱快要溢出来：“还是迅迅最听话，他一个月只有两千多生活费，除了买学习材料和衣服，他什么都不要。”

　　我大哥勤工俭学，行了吧。

　　爸爸叹了口气：“算了，东东，我其中一张卡里有六千多块钱。”我充满希冀的望着他，难道这钱是给我的？

　　结果下一句话让我遭了雷劈。

　　“你务必再买三个，和我，你老妈，你哥长的一模一样的玩偶。”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可我的生活费…”我想装可怜，但好像装不了。“这我可管不着，没钱花就去兼职，省的天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

　　得，我爸彻底放弃我了。

　　“我还是想努力读书…”“那好，我多给你买几套学习资料，你什么时候考试及格，什么时候给你钱花？”完了，这还给我自己添堵了：“爸，您以后不给我钱花了？”我还真没打过工。

　　我抹抹眼角，很悲伤的对他说：“你不管我我就去找我妈。”

　　我爸啥都无所谓：“找你妈也没用，我跟她都商量好了，你大哥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继承公司，我不想把家业落在外人之手。”

　　明皓不好掺和我家的事，我也没指望他做什么，只要他不揭我老底就行。

　　爸爸上上下下打量了明皓。

　　完了，大事不妙。

　　“不过他愿意改姓，进聂家家谱，我也给他这个机会。”

　　什什什么？

　　肥水要流外人田？

　　便宜老爸凝视着我：“我给他50%的公司股份，你大哥占45%。至于我和你妈，只要5%就够了。”我傻眼了：“爸，那我的呢。”“你？”他神情鄙夷：“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哭诉道：“爸，你是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啊。”宁愿给外人都不愿意给我，我有那么差吗？（有）

　　他抽了口烟：“我设想了，哪天你真的没饭吃了，我就让明皓帮我照顾你。”他笃定我将来会讨饭呗，谁愿意过寄人篱下的悲惨生活呢。

　　我强行辩解:“但明皓跟爸爸你没有血缘关系呀。”人最看重的还是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你将来生的孩子照样是我的孙子孙女，宋明皓改了姓，就是聂明皓了，有了姓氏，血缘关系就不那么重要了吧。”这方面也不能不讲究啊。

　　我又伤心又想继续劝他：“他只是个外来人…”我不怕得罪明皓了，他想得到我家的也是做梦。

　　“我拒绝。”明皓终于站了出来：“我看好旭东哥，我相信以他的实力可以扛起公司集团的。”马屁拍的很好，不过还是明皓最好，我恨不得抱着他就亲上一口，虽然这个想法很离谱。

　　爸爸严肃的对他说道：“你真的不想成为聂家的继承人吗？”

　　天上砸来的馅饼，换我，我也想。

　　我心脏砰砰跳，等待宋明皓下一步即将说出的话。

　　他笑了笑：“我没这个资格，我相信旭东哥会实现这个目标的，您不要看不起您的儿子，金子总会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