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系统我威武不屈[慢穿]》星河水

33、第 33 章

　　余歌是一家直播公司里普普通通的网络管理员。

　　人到中年，朝九晚九的工作、繁杂的生活、金钱上的压力接踵而至，年轻时的轻狂任性和那头秀发一起，早已凋零干净。

　　所以在接到上司要求封杀直播间、删除激进言论的通讯时，他不能也无法直接抗命。

　　隔壁工位的老哥抱怨着年轻人没事找事，平白给他增加工作量。他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笑着，用他多年来练就的睁眼说瞎话之力和领导聊天，从他刚得奖的女儿说到今晚理当的饭局。他摸着怀里给领导准备的好烟，捻出一根，递给了隔壁嗜烟如命的老哥。

　　他听着通讯器里领导自豪地说着自家闺女，喋喋不休。他看着隔壁老哥放下工作，溜出去抽烟。他面对着眼前闪烁着弹幕的光屏，一动不动。

　　他不是Alpha，不能穿上机甲，挥舞光剑使敌寇化作尘埃。

　　他不再是年轻人，不再能无所顾忌，任凭自己被一腔热血充满，为着所信仰的正义和理想敲下文字，乃至走上街头，肆意激扬。

　　但他这个普通的、扛了半辈子生活重担的beta，心里也清楚，即使不能与青年人并肩战斗，也不应当成为他们的阻碍。即使不再坚信追求的一切能够实现，在青年人为此粉身碎骨的时候，亦不应当发出过来人嘲讽的声音。

　　有人站往高处发声，他当以沉默守护。

　　有人为众人点起薪火，他虽无法抱新添柴，却也能在黑暗中给年轻人挡点寒风。

　　此时宇宙里有多少年轻人的呐喊，就同时也有多少无声的人，纵十年饮冰，终究是难凉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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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死军基地里已是黎明。

　　莫长渊和顾景行盯着光屏。一宿未眠，两人皆是满眼血丝。

　　“证据指向已经很明显了。”顾景行皱眉看着一行行IP地址和资金流向。

　　“不，远远不够。”莫长渊轻声说着，嗓子都有些哑了，“这一群蛀虫位高权重又联合紧密，若不能一击致命，他们立刻就能摆脱罪责，远遁千里。而那以后，他们只会更加警惕。”

　　“一定要在开战前清理干净？”顾景行总是过于慎重，“绕过他们也可以开战。战前动荡，我担心军心不稳。”

　　“杀了他们祭旗才能稳定军心。我等了这么多年，这是最好的机会了。”莫长渊笑声沙哑，“况且前线的新兵都这么拼命，我们不尽了老人的义务，死后哪有面目见曾经的兄弟！”

　　“叛国罪？”

　　“只有叛国罪。我们需要进入机械族星域，抓到足够有力的人证。”莫长渊深深地看着顾景行，缓缓道。

　　顾景行仔细想去，恍然觉得好像在多年的迷雾中终于逐渐窥见老战友的身影。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晨光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头戴黑色礼帽，在门前投下长长的阴影。他声音低沉：

　　“莫先生，给所有机械族盖上异族异心的标签，不分青红皂白煽动战争，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

　　莫长渊瞳孔微缩，没料到这人会出现在基地里。

　　“凯文，”他叹道，“努力摘掉‘同族’标签的，难道不是机械族自己？”

　　“你们要怎样？”

　　“人族战争的武器，从不对着人族自己。”

　　那人想了想，伸出右手和莫长渊握在一起。

　　楼下窗外，艾德·莫卡利站了良久，终究没有进去。

　　“无非是各人尽各人的人事，然后把命运和裁断交给天意。”他想着。

　　不久前他得了家族交付的一些任务，也同时得知了一些不可见人的龌龊。

　　他的血脉和骄傲使他没有退缩逃避的余地。他给这烈火烹油的家道再添柴加火，他倒要看看，若一把火烧去，在这个家族肮脏罪恶尸骸的余烬上，能绽出怎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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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虫上司泡在办公室中央的水缸里，像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裴东怀里揣着盒子，靠他攻坚组组长的身份，一路过了各层安检，顺便收获了新虫们意味深长的眼神。

　　“自从您给下属指明方向，下属最近茅塞顿开。奉上一点礼物，以示感激。”

　　水缸里伸出两条极长极粗的触手，缓缓将那奉上的盒子卷去。那粗壮有力的触手一圈圈相叠缠上盒身，蠕动着，顶开盒盖。

　　盒子是虫族里常用的礼盒。为了给收礼人保留拆包的惊喜，材质上可以阻断虫族精神力的探测。

　　不过和包装纸一样，这玩意本就不是为保护内存物而设计的，一用力就会碎——藏在夹层的信号转发器便会暴露。

　　裴东看着那触手节律性的蠕动，不由自主攥紧了手，产生了关于“图穷匕见”的担忧。

　　盒子里是满满的红色虫晶。那触手的尖端在这闪着梦幻色彩的晶币里搅动几下，猛地把所有晶币倾倒在水缸里。

　　虫晶划过弧线，砸上玻璃。落雨般的声音似乎取悦了它，这个大脑散发出愉悦满足的气息。

　　裴东悄悄松了口气。然而这时那触手猛得探来，把盒子放回裴东手里。

　　“不要耍小花招。”脑虫的精神力传来。

　　这就暴露了？要跑吗？要杀虫灭口吗？真的要上演秦王绕柱走吗？但脑虫的精神力里感觉不到愤怒啊！裴东心里疯狂刷屏，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属下真心实意，怎敢对您耍心思。”

　　“这盒子我拿起来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我是最讲公正的虫，收多少东西，就给你多少好处。”

　　“这份虫晶我收了，这件事我同意了。另一个请求决不可能的，别耍花招。”

　　“隔壁办公室属于你了。走吧别扰我休息。”

　　从始至终不知道自己请求了哪两件事的裴东抱着盒子，默默告辞。

　　他是真没料到这个上司收礼收得如此讲原则…

　　不过虽然没能让通讯仪落户到上司水缸边高高的杂物堆里，但自己办公室岂不是更好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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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东精神力带着穆亚到处插眼，本体默默在办公室里看直播。

　　剩下的摄像头不多，分别申请了不同的直播间。直播间逐渐被查封，速度却比预料的慢。

　　网上满是捂也捂不住的声音。

　　机械族一片风声鹤唳。不过这些戒严搜寻和怀疑永远不敢落向虫族的基地里。

　　机械族对抓到人族间谍和提供相关线索都给出了极为丰厚的悬赏。那美妙的金额让裴东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忍不住地往外冒。

　　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有搞事，生活才能过得下去的样子。

　　然而莫长渊居然比他更能搞事情。裴东看着直播间的镜头突然切换到了机械族的居民区，看见顾景行守在屋外，莫长渊冲进去抓出一个类人机械族。

　　那机械族被拘束环套住，核心代码被迅速破解。旁边的光屏上飞速闪过此人的生平事迹解析。

　　裴东眼神扫过，看见了“莫卡利老家主长子”、“战事失败转成机械族”、“负责人族奴隶贸易”、以及联系人的名单…

　　弹幕上轰然炸开。

　　原来对于有些家族，避战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利益。引导舆论只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肮脏事迹。他们吸着同胞的血，竟还能站在高台上，以人族的守护者自居。

　　莫长渊静静等着数据传输完毕。他高举光剑，那机械族的外壳连同那团被拘束住的原始数据，一齐灰飞烟灭。

　　“请老祖宗归位。”他声音很轻，和他一闪即逝的笑容一起，湮没在白得刺眼的剑光里。

　　机械族迅速反应，各种中小型战斗单位迅速完成了聚集和多层包围，向二人疯狂地倾泻火力。

　　然而这些炮火不能伤两人丝毫。他们谈笑着在火力织就的网里迅速穿行，没有丝毫阻碍。仿佛那只是一张普通的渔网，而他们是穿过渔网的海水。

　　空中有机械族将领躲在队友背后，悄悄用高能粒子炮瞄准了莫长渊。这一发能量炮砸在他背上，给他砸了个趔趄。莫长渊双脚蹬地，竟冲上高空抓住那台机械族，顶着漫天倾泻的火力把它活活拆成了碎片。

　　“砰”地一声，莫长渊重重落回地面。周围的火力似乎暂停了瞬间，等它再度响起时，明显弱了许多。

　　战火连天，星际人本就慕强。弹幕上疯了一样刷过一条条信息：

　　“人形机甲！这是哪军来的大佬？！”

　　“这绝不是SSS级！SSS级不可能这么强！”

　　“这位大佬！我单方面宣布您就是我爸爸了！”

　　………

　　裴东看着直播间里众邪辟易的场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世界里个人伟力的极限。

　　好似千军万马于他而言只是和风细雨，凡人在数量上的堆叠完全不能达到能威胁到他的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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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东没去猜测这俩大佬去往了哪个星球。直到他听见远方天际传来的隆隆炮火，那密集的鼓点与直播间传来的声音，有着一模一样的节奏。

　　基地里的驻军集结起来，开往两个人的战场。

　　这是久等的混乱，绝佳的机会。

　　裴东传讯同在基地的卧底查询顾景行的录像。同时他的精神力刺向穆亚，在他惊诧的目光里，毁掉了他脑中的控制芯片。

　　现在是星历1049年3月4日。自由和反抗，当从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