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想毁灭世界怎么办（群像）》无埃

41、对峙

　　来的，居然是皓则？
　　碧疆除了当初在审灵台见过他一面后，便再没见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区区一个朔风城，怎么就轮到神族的族长亲自出手了。
　　对于皓则，碧疆还是挺陌生的，毕竟如今神族依旧是众长老一家独大，皓则说到底没有实权，那他族长的身份就显得有些尴尬了。碧疆不知道为何明明他具备长老的实力，却给了他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身份。
　　“我道绿袖和目代都在神界，谬宇能派谁下来，没想到是你这个小废物。”少年背着手，悬浮在上空，不屑地撇了碧疆一眼。“你要是识相，早早滚回去，别耽误本尊的大事。”
　　碧疆本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本就心里憋着火，听到他这么说，怒极反笑，说出来的话，也就没那么好听了。“皓则尊上不跟着暄夙长老后面效力，来找我的麻烦做甚？”
　　皓则闻言面色一沉。他与暄夙向来不对眼，暄夙借着长老的名义，没少找他的麻烦，偏偏自己没有长老的权利，处处低她一头，被碧疆这么一激，往日里那些龃龉令他恼羞成怒。
　　“哪里来的东西，也配说道本尊的事？”皓则祭出自己的长棍，朝碧疆扫去。这长棍唤为浑屠，为四长老冉容所制，以问天石的粉末锻造为芯，其外包裹着亿万年的冰魄玄铁，后置于混沌道受其力量磨练千年，又入驱浊泉洗去一身污秽才得以成型。之前一直藏于供奉兵意的神兵阁内，皓则锻得神骨后，浑屠作为礼物被大长老赠予皓则。
　　眼见杏红色的神力席卷而来，碧疆伸手，朔剡随即化作一柄长枪，长枪突破那道神力，直冲皓则而去。皓则见状不屑地冷笑一声，转动浑屠，轻松便挡了下来。
　　枪头被旋转地枪头打开，若换做之前，长枪定然已经脱手，皓则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枪头调转了一个方向，被碧疆牢牢的握在手中，丝毫没有任何招架不住的架势。反观皓则却被这灵力冲撞了一下，胸口隐隐发痛。
　　皓则心里意外，他本以为碧疆就是个不起眼的小神，侥幸拥有相对纯净的神力，却是个连撑天柱的上不去的废物。先前仅是威压边让她无法招架，没想到只过了区区不到十年，现如今这一交手，进步竟如此神速。
　　本来想一击毙命的皓则，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碧疆见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随即便感觉皓则似乎有了什么不同。只见他握紧手中的浑屠，而浑屠整个棍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色烟雾，烟雾自他的指尖弥漫开来，瞬间就缠绕至他的全身。即便碧疆离它有些距离，也能察觉到这烟雾的压制。
　　不同于神侍的灰黑色灵力，这黑色的烟雾好似灵力，却又不是，但其中暗含的巨大灵力却不容忽视。
　　碧疆突然想起，绿袖曾说过，浑屠是一个试验品，四长老将其置于混沌道的目的便是想要尝试神族是否能驱动那里蕴含的强大煞气。可取出浑屠时，神族为之动荡，霸道的煞气瞬间吞噬了数十个神侍，即便是各神尊，也被煞气所伤。无奈之下，只能再放入驱浊泉，才压制住了它。在还剩些许煞气的时候，被四长老取出，后来，浑屠便一直在神兵阁，而初登上神之位的皓则机缘巧合之下，竟能驱动这几丝煞气，故而浑屠便被赠予他。
　　那这些黑雾，想必便是煞气了，碧疆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绿袖的叙述中，这煞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不经意间低头看了看身下的朔风城，不行，碧疆心里暗自想到，这煞气如此厉害，神侍尚且毫无招架之力，更不要提这些人族了。皓则打起来，可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这一点，从刚被碧疆接下他的威压时便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引开这里。
　　碧疆想到此处，调动体内灵力，皓则本以为她想先发制人，谁曾想她转身就跑。皓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气的牙根痒痒。
　　“你个小废物，什么东西打不过小爷就跑。”皓则提棒去追，却正如了碧疆的意。
　　碧疆引着皓则朝朔风城外一路飞奔，而身后皓则不断发起攻击，碧疆连滚带爬地避开，姿势算不上好看，甚至算是狼狈，可就是一击也中不了。皓则自觉面子受辱，愤懑不平之下，又加快了追赶地速度。
　　眼看着要被追上了，碧疆见离朔风城有了一段距离，又快接近霄桐山了，才停下脚步。
　　谁料刚停下，皓则提起浑屠，再次朝碧疆扫去，碧疆不敢轻易进攻，只能转身想要躲来，可皓则那能这么容易放过她，一击不成，随即再往她的方向一挑，碧疆还真没见过把棍子当长枪用的，但皓则显然把煞气当做棍顶的枪尖，碧疆无奈，只能用长枪阻挡他的攻势。
　　谁曾想，那煞气竟迅速包裹住朔剡，并顺着朔剡仅仅刺入碧疆持枪的手。煞气冲撞入体，顺着皮肉直直闯入血液经络和骨骼中，半个身躯都被强劲地煞气冲刷，那煞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几度想要由内突破出体。剧痛让碧疆瞬间失神，皓则则趁这个机会，挥棒狠狠打向碧疆的右臂，碧疆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碧疆被这一下直接打落在地，朔剡也脱手，落在不远处。碧疆落地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碧疆左手支地直起上身，几口鲜血忍不住喷涌而出。再看右手和右臂整个乌黑，煞气还在皮下翻转涌动，那一棍也是不轻，打碎了整个右臂的骨头，碧疆如今几乎整个右半身都动弹不得，无法起身。
　　想起朔剡，碧疆着急地看向落在远处的长枪。朔剡显然也受到煞气的影响，本来纯净的玉色灵力如今也暗淡下来，但所幸整个枪神没有什么明显的损伤。朔剡被煞气压制，无法化形，碧疆也不知他受了怎样的伤。
　　皓则落地，抬脚踢飞了扎在地上的长枪。
　　“哼，谬宇和暄夙挣个头破血流的兵意，也不过如此。”长枪滚落在地，安静地躺在地上，枪身和枪穗沾染了地上的泥土，显得狼狈不堪。
　　碧疆见状皱眉，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鲜血。“尊上有何事，找我便是，何必对着他发泄。”
　　皓则本想再走近踩上几脚，听到碧疆这么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你这主人当的倒是义气，放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神族不得残害同族，皓则心里暗暗打算，他只要避开两处要害，碧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剩下的，就由着他泄愤了。
　　高高举起浑屠，眼看着要再次向碧疆的右臂袭去，碧疆动弹不得，只能闭眼等着。但意料中的痛苦迟迟没有来临，碧疆可不信皓则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有些疑惑地睁眼，就看到谬宇之前给自己的珠子不知道何时飞了出来，悬于空中，挡在自己面前。
　　珠子散发出与谬宇灵力相同的白色光芒，这光芒牢牢地护住碧疆，无论皓则如何使劲，浑屠都无法前进半寸。
　　皓则不死心，推动煞气，想要再加大灵力，那珠子瞬时白光大作，而刺眼的白光下，竟混杂着乌黑的煞气。随即，白光渐渐衰弱，黑色占据了主导，但这煞气却不受皓则的控制，反而朝他攻去，还顺便死死压制住了浑屠内的煞气。相反，珠子残留的白色灵力分别飞向碧疆和朔剡，驱逐他们体内煞气的同时，也治疗了他们的伤势。
　　皓则心中大震，提棍去挡，但哪里是它的对手，眼看就要测吞噬时，那煞气却停住了攻势，温顺的退回珠子里。皓则稳住身形，才看到竟是碧疆起身，收回了那珠子。
　　“谬宇竟将质同珠给了你？”皓则真不知道谬宇是怎么想的，如此宝贝，竟舍得给区区下属。“你为何不让它打我。”若刚才中了招，即便不气，如今皓则也肯定没了任何反击的能力，这样好的机会，碧疆居然放过了。
　　碧疆将珠子收了起来，又拿起朔剡，用袖子抹净长枪的污渍，见他又恢复了玉色的灵力，才松了一口气，回应皓则。“我为何要放任它害你，这样我胜之不武。”
　　挥动长枪，玉色的灵力弥漫，碧疆也释放出金色的灵力，笑道。“尊上贵为上神之尊，依靠这煞气取胜也是胜之不武。如今您不用煞气，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教一番。”
　　皓则不屑地冷笑一声。“就凭你，也妄想能打过本尊。”说罢又攻了过去，只是这次，他并未驱动煞气。
　　碧疆挥枪挡下进攻，转身避开的同时，长枪化作长鞭，缠绕住皓则的长棍，而长鞭的尾部，则借势打向皓则的手腕。皓则见状松手，向后翻身时，抬脚踹开了长鞭，又随即伸出左手，重新握住了浑屠。
　　皓则没见过这打斗中还能换兵器的操作，所幸自己反应快，要不然还真着了她的道。碧疆见一击不成，也不恼，玉色灵力闪过，那长鞭变直，又化作长枪。
　　两位很快又缠斗到一起，皓则平时靠着煞气耀武扬威惯了，不注重灵力的修炼，身法上又不向碧疆这么灵敏，再加上碧疆手里的兵器变化无穷，皓则竟步步落了下风。而碧疆可丝毫没有保留，拼尽全力攻向皓则。
　　皓则一时不察，胸口被碧疆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剧痛瞬间蔓延了整个上身。
　　碧疆的打法不像谬宇等众多女神注重灵力的运用，飘飘欲仙，精美绝伦，制敌的同时，也是一场视觉的盛宴。就连残暴闻名的暄夙，也大多使用自己的红莲业火，绛红色的灵力包裹着漫天的火焰。而碧疆，则以近战为主，远战为辅，相对于灵力的运用，她更偏向于近身的进攻。偏偏她身形又极为矫健，一个恍惚，就攻到眼前，攻击随即实打实的落在身上。
　　皓则吐出一口瘀血，收起了之前对碧疆的轻视。如今，他也认认真真面对了这场比试。
　　得手的碧疆挑眉一笑，乘胜追击，手中武器变为一柄长剑，向皓则刺去。
　　又变了，又变了，皓则挥棍去挡，明明是两两的战斗，他却隐约有种车轮战的感觉。皓则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战过一场了，即便他现在隐隐有了败势，他却不怒反笑，内心跃跃欲试。
　　“再来！”皓则兴趣大增，又兴冲冲地攻了过去。
　　交战的过程中，碧疆已经大概清楚了他的招式，不慌不忙地挥剑打偏他的进攻，就在皓则以为自己怎么也要中上这么一剑的时候，碧疆却突然脸色大变，飞身扑向自己。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