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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救如 ...

  •   阿静第二天早上一醒,照顾好那些患者,消杀完所有屋子后,见诚如还是没有醒,她越发的担心起来。洗完手,换完干净的衣服以后就端着老婆婆给诚如煮的饭菜,吩咐婆婆一定看好自己的孙子不要到处乱跑后,就去看诚如了。
      放下饭坐在他床边。端看他的样子再看自己的样子,阿静觉得很惭愧,看来她还是太舒服了。诚如公子即使现在瘦的脱相,但还是长得很俊俏。曾经的他一举一动都特别有朝气,刚看到他时,她觉得这个少年似乎有点傲娇,还有点看不起自己。这几天他倒是常和她聊天,大概也是无奈之下想苦中作乐吧。他和她说话时眼睛一闪一闪的,如邻家少年一般,让她觉得很安心,好像阿良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一样。看他生气的时候,说实话,如果这两天他们没有开那么多玩笑,她简直就要信了外头对诚如的那些评价,但阿静觉得,他肯定不是外头别人说的那样。可能是他曾经也胖揍过像王知府那样的恶人时被外人看了去,所以大家才会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
      阿静看他的脸,越看越不对劲儿。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很烫,再探一他的后背,完了!发烧了!
      阿静刚才探他体温的时候发现,他在出虚汗,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她急忙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再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直接上手脱衣服,红着脸吭哧吭哧给他擦了遍身体后,把他的衣服带到外面烧了。然后再从小包里掏出一小包药来,这是她在城西时备下的三贴药,以防自己不幸感染瘟疫,在别人无暇顾及自己时,用来自救。她比较自私,在经历过多次被别人弃若敝履后早就做习惯了做任何事情都留一手,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阿良,复拾。她把药分成几小服,往在自己和复拾的小包里塞,并且告戒复拾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她只准备了两个人的分,这些本来是用于自救的,现在不得不用在诚如身上了。阿静不甘:妈的!谁叫他是复拾的心头肉。
      熬好药端进来撬开诚如的嘴把药罐进去,可是他没有喝下去,无奈,她把诚如扶起来再撬开他的嘴,一边顺着他的脖子一边喂他,药还是从着他的嘴边流了出来。诚如的体温升的越来越高,眉头紧皱,开始呕吐了起来,是感染瘟疫后的症状,她感觉诚如现在好像只剩一口气了。阿静急得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给他清理嘴里和鼻子里的秽物,怕他呼吸不通畅,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清理完,把诚如放平,抄起药碗猛灌了一大口,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嘴对嘴把药喂进去,她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她顺着他的脖子,发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把药全部喂好后,一直坐在床边等诚如退烧。给诚如喂了两次药,他的烧才退了一点,她决定再给他擦一遍身体,好让烧退的快些。
      等做好一切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留在诚如的房间里照顾他。软软地靠在床边,她红着眼眶呆呆地看着诚如的脸,心想:血液,空气,肢体接触,完了,这回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复拾啊,我已经尽全力在救你的如意郎君了,他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只能靠他自己和你了,你一定要争点气,带着林大夫早点来啊!不知不觉就这么睡去了。
      两天后的早上,阿静身体一歪,倒在了诚如身上,她连忙爬起来,费力的睁着眼睛,摸了一下诚如的额头,烧终于退了,只是还不见醒。她赶紧去厨房把煨着的药拿来,二话不说又开启了嘴对嘴喂药模式,喂完药回到厨房,罐子里还剩下一口汤药,阿静皱着眉,把它端起来喝了,有病治病,没病防身,现在这药多珍贵啊。然后胡乱塞了几口馒头,端着热水又去给诚如擦身体了,她坐在床边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道:“早上好!今天又是脱光光的一天!”她把上衣脱完,开始脱裤子的时候她感觉诚如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她坐直了身子去看诚如的脸,又想可能是错觉,前两天也是这样,可不论自己怎么摇怎么喊他都不醒。于是又低下头去脱裤子,今天退裤子似乎有点费力,扯了几下也没退下来,阿静皱眉,干脆跨坐在诚如的腿上更加用力的扯着裤子,这时一双大手忽然摁住阿静手腕。阿静一怔,瞬间吼出猪叫声,甩开那双手连滚带爬的退到床尾。
      阿静惊魂未定的看着苍白的脸色中微微夹着红晕的诚如慢慢坐直了,他看着阿静时眼睛里扑闪扑闪水汪汪的好像有一层雾气。然后抿着唇,微微低头别过脸去不去瞧阿静。阿静心想:恢复的好像很不错嘛!看这小脸红的,诚如此时一副扭扭捏捏的资态,和复拾倒是很相似,而且诚如本来长得就很俊美,此时这般样子……阿静感觉心痒痒的,自己的魂好像被勾住了几分。
      诚如看此时的阿静正对着自己傻笑,便轻轻地咳了两声。阿静回过神来,突然就瘪着嘴变了脸色,眼泪马上就要落下的样子:“你终于醒啦!你怎么现在才醒?我正给你擦身子呢!”本来她长得就不出众,现在这样扭曲着五官,表情更是难以言喻了。
      “嗯。”诚如红着脸一边回答他,一边穿衣服。
      诚如看着她眼圈黑黑,面容苍白。他其实从阿静趴在他身上时就恢复知觉了,待阿静离开才能睁开眼睛,阿静端药踹门而进,把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是阿静喂药,再到脱衣擦身,当然,她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阿静的手很粗糙,但还是轻柔地擦着他的身体。他本来想一直装下去,好好享受享受,正好可以休息休息,但是她的小手已经碰到他的敏感部位,开始动手扒他的裤子了,他的手不动神色的摁着他的裤头,直到摁不了了才终于睁开眼睛。
      阿静拉着诚如的手满脸担忧地说:“你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我都快担心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睡一觉差点就醒不过来了,你都不知道当时你的情况有多糟,药也喝一滴都不进去就剩一口气躺在那,我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也不敢随便接触人,只能自己照顾你了。对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已经染上瘟疫了,你得有心理准备。”
      诚如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复拾,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的回答我,不然我怕万一我死了,也死不瞑目。”
      阿静捂着嘴流着泪点头,觉得有点难过,诚如这就要开始交代遗言了吗?
      “这几天,你都这么无微不至的帮我擦遍整个身体吗?”诚如把“整个”两个字说的很重。阿静点头。诚如脸一红。
      “这几天你一直都待在我房间里照顾我?”阿静点头。
      “那在我喝不下药之际,身体又怎么好转的?”
      “哦,我是……”她住口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你当时喝不下药眼看着就要死了,我一着急就……用嘴巴对着你的嘴给你灌下去。”
      诚如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恼怒,他一个人遭遇不测倒还好,万一在林陌赶来之前,俩人都死了怎么办?“我记得府里的为数不多的药全都拿去给身染疫疾的人救命,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阿静心里一揪,诚如还是问了这个问题。“我在城西的时候,特意求林大夫开了几服药,用来预防瘟疫。”她不动神色地道,还好之前在心里打过稿。
      诚如突然寒着脸眉心一皱,盯着阿静好一会儿。阿静一看,以为他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想到诚如再开口时阿静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你到底是谁?和阿良真正的关系是什么?”
      阿静的动作僵在半道,脑袋嗡嗡的!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是怎么察觉到的?!绞尽脑汁才想起来,难道那天晚上他根本没睡着!如果是,那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为什么瞒着他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他想干什么?想到这,阿静下意识的像只刺猬一样竖起刺全身心防备,她的脸也垮下来了,索性不装了眼睛锁着他的脸直接摊牌:“你知道些什么?”
      诚如如实说出他那天晚上并没有睡着。其实他只是许久未睡眼睛泛涩,闭上眼睛假寐,后来听到阿静喊他时,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捉弄一下她,瘫坐在地上不做任何反应,没想到竟然从她口中听到了这么多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啥反应,索性一直装到底好了,直到她把他拖进房间。
      其实他一直觉得“复拾”有时候的反应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他知道复拾从小生活在南方,但是眼前的她却没有一点南方的口音。而且之前父亲为了劝自己履行婚约,反复强调复拾虽不在豪门大家闺秀,没接受特别正规的家教,但是他派人调查过她们,她那位外婆却是严守三从四德,正儿八经的学习过闺阁礼仪的,复拾也确实是个恪守礼仪的小姑娘,他日必能成为好媳妇,好妻子。可再看眼前这女子,谈吐粗鲁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
      而且有时候提起阿良时,“复拾”竟比“阿静”表现的还要关切。他叫“阿静”时,却看到“复拾”很自然地帮他去拿纸笔时,如果前面只是猜测,那么那天晚上听到她说的话时就可以十分确定了,她就是阿静。
      阿静没料他会这么坦诚的告诉自己,但听他平稳的口气判断他应该不会怎样发难于她,况且她虽然骗了他,但她也好歹也救了他,他应该也不好直接发作,如果他真这么没人性,那她可要拿救他一命的事来掰扯掰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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