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由行》水中的落叶

643、第641章．洪承畴的对策。（上）

　　洪承畴来得很快，他刚收到四川被襄阳攻打的消息的时候，就着手回京了。他知道崇祯必定要找他，一路上不断的收到各方传来的消息，四川陷落了襄阳之手，接下来就是广西陷落，再接下来是张献忠在皖北和江西闹腾，广东被艾能奇闹腾。一连串的坏消息，让洪承畴听得有些麻木了，他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记得欧阳姑娘当初给他说的话，大明朝坚持不了多久了，当时他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局势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如今大明这副烂摊子，崇祯肯定要传唤自己，还不如先回去吧！所以扔下了所有的事情，匆匆的赶回京。现在的大明到处都在爆雷。必须要采取行动踩刹车了，现在的朝廷连到处救火都不可能了，着火点实在是太多。
　　如何面圣，该回答些什么话，眼下的摊子该怎么收拾？洪承畴一直在考虑，他也一筹莫展。只能到了京城后，见了崇祯再见招拆招吧，反正就是一句话，打补丁！
　　崇祯还是在小书房里召见他，他已经急得双脚跳了，天就要塌了，不，天已经塌了！祖宗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崇祯是个庸人，到了此刻他还在怨天怨地怨人，就是不反省自己。
　　当洪承畴踏进小书房那一刻，崇祯就像见到了救星：“亨九，你来了，快帮朕想办法救救大明，大明快要撑不住了！”
　　洪承畴很冷静：“皇上，别急，天塌不下来！所有的事情臣都已经知晓，你马上去把范复粹、傅宗龙、李侍问叫来！”
　　“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来商议，人多大家一起主意多一些！”
　　洪承畴摇了摇头：“人多无用，眼下最要紧的是兵和钱两样大事，无关人员七嘴八舌来了只会坏事！”
　　“王伴伴，快传三人进宫！”
　　王承恩应声而去。
　　等人到齐后，洪承畴眼睛紧盯着地图：“皇上，祸起萧墙的源头是左良玉，就是他毁了大明的天下，所有的事都是因他开始惹出来。眼下虽然四处告急，但是我们要分轻重缓急。首先要确认一点，襄阳暂时还无意对我们用兵。当襄阳攻占整个湖广以后，四川的张献忠必然会落入他们的首要目标。张献忠在四川干的恶事太多了，襄阳是嫉恶如仇的，他们怎么会容忍张献忠在四川称皇称帝？这个大西王朝他们肯定要拔除。但是他们巧妙的很，推翻我们大明王朝的事他们怕落入悠悠之口，是不会亲自干的。他们肯定会借他人之手，这样张献忠正好成为他们的工具。在削弱了他一部分实力并且卸掉了他全部的辎重之后，把他赶到了江南，在我们大明的腹地进行捣乱，张献忠只不过是最后的疯狂。我现在有些明白了，襄阳的谋划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当初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打到海边，但是却在桂林止步了，当初我也百思不解，现在清楚了，他们就是要把张献忠的一部分残部赶入广东，这个缺口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等把那部分残匪赶进广东之后，他们就把这个后路堵上了。接下来他们就会袖手旁观，看着我们大明的腹地一片混乱，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也下了一手好棋！”
　　崇祯急不可耐：“亨九，别多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办？”
　　洪承畴刚才一针见血，正是指出了这个平庸皇帝之前一系列荒唐的举措，该好好办的事情不办，还异想天开的想收复襄阳，可以这么说，如今的局面跟崇祯的无能是分不开的，崇祯哪里听得进去，他只想把这件事情先平息了，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皇上，江西的事情和广东的事情并不难处理，如今在江西黄得功的兵已经在进剿了，他只不过是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擅自带兵进入了江西。现在马上由兵部傅大人那里补下一道命令，让黄得功继续清剿，这样他也名正言顺了，并且通知江西巡抚全力配合。张献忠不过是一些残兵，这一次他首先去的是皖北，估计应该是去联络革左五营，但是革左五营不上套，他们已经安稳许久了，不愿意跟张献忠再造反，张献忠只能独干了。他的人并不多，我们只要慢慢的消耗，张献忠自然会灭亡，所有的军饷让江西自己想办法！”
　　洪承畴顿了顿：“广东的事情也不难处理，艾能奇带的人也只不过是几万，他们在本地没有呼应，况且广东还比较富足，响应造反的人必定寥寥。完全是要靠抢劫来生存，这样长久之下也难坚持，他的人也只能越打越少。广东的卫所军虽然不堪大用，但是臣是福建人，据臣知道，广东福建都有许多乡勇，许多村庄还有习武的传统。命令广东巡抚张镜心，召集乡勇组织团练，他们的战斗力要比官军强的多。就以保境安民的理由允许他们成军，军饷就分摊给那些乡绅。这些银子这些人会出的，因为这攸关他们自家的身家性命，假以时日也能平定！”
　　洪承畴想的对策都很实用，也都能够办到，崇祯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那四川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难题，洪承畴来的时候也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好办法。襄阳已经拿下了四川，再要从他们嘴里挖出来这几无可能！
　　“皇上，四川的事情原来也不至于糜烂到这个程度。四川总兵是秦良玉，可她也仅挂了一个名，所有的兵权都不在她手里，她能指挥得动的只有她手中的白杆兵。现在在四川她手底下的白杆兵不多，根本成不了一支军。之前臣也向你提过建议，把樊一蘅撤下来，让四川所有的官军都交给秦良玉。当初你不答应，说是应该分而治之，这是帝皇之术。更何况秦良玉是异族，在你的心里是不放心的。试问皇上，秦良玉虽然是异族，可是在大明的土地上，为了保卫我们大明的江山，白杆兵死了多少人？他们马家自己的族人又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死了多少？这能用一个简单的异族来区分吗？在她的心中，他们是忠于我们大明王朝的，他们把大明王朝作为了自己的家园。所以臣建议，撤了廖大亨这个不干事的巡抚。四川打的这么热闹，他居然躲到了汉中保性命，这种人应该拿下要问罪的。另外你下一道旨给秦良玉，让她收容所有还在四川的官军，整合到她的麾下，让她这个四川总兵有职有权。至于秦良玉能够打到什么程度，你就别提要求了。即便是你给她下了这道旨，秦良玉手中也不会有太多的人马。她的白杆兵主力，现在都在我三边总督的手下，人数也不多，不满2000。她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至少能给襄阳添点乱！对了，秦良玉的哥哥秦翼明还在兵部，你把他派回去吧！当初秦良玉的儿子夫妇，马祥麟追赶出逃川的罗汝才部带着2000多人，现在还在我三边总督的管辖之下。他们前段时间提出来要回四川，正好借这个机会，也让他们带着他们的手下回去协助秦良玉，也能安她的心！”
　　崇祯这才想起：“秦良玉前段时间曾经上书，她说她已经年事已高，希望让她的哥哥秦翼明回四川执掌四川总兵，我还没来得及办！这样吧，傅宗龙你们兵部马上出一份文书，把秦翼明调往四川任总兵，加强四川方面的力量！”
　　“皇上，秦良玉那边你也要给些军饷！”
　　说到银子，崇祯的脸上变得难看起来了，期期艾艾的不肯吱声。
　　洪承畴正色道：“皇上，我知道你手中没有多少银子，他们打仗保的是你朱家的江山，你多少也要掏一点，即便是不够，秦良玉还要去筹措，但这么做也会暖人家的心。这些年来，白杆兵为朝廷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你不能光挤牛奶不喂牛，皇帝是不能差饿兵的，关键的时刻白杆兵还是能拉得出来的！”
　　“亨九，你这边能拿得多出多少？”
　　这个皇帝到这个时候还在小气，洪承畴真是无言以对：“皇上，臣的手中有多少钱粮你心中一清二楚，臣手中的兵也一直在勒紧裤腰带。这样吧，臣把去年从襄阳换来的粮食中，给马祥麟带5000石军粮走，至于银子臣实在是没有！”
　　崇祯沉默了半晌：“朕就从自己的内库里拿8000两银子吧！”
　　崇祯实在是小气，这点银子还不够白杆兵这两年的抚恤：“皇上你能不能再多给一点？”
　　崇祯无奈：“那就1万吧！”
　　这就像是在挤牙膏，洪承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就这样下去，四川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后续无论秦良玉打到如何，看样子皇上是不会再掏银子了。即便是秦良玉能打一次硬仗，接下来也会后续乏力！
　　“亨九，秦良玉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吗？”
　　洪承畴摇了摇头：“皇上，襄阳的武器你也见过了，秦良玉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我……”
　　见崇祯又在往后缩了，洪承畴急了：“皇上，你要看清楚秦良玉所处的位置，那是在川东，正好扼守住湖广通往四川的通道，他的这个位置极为重要，能够破坏他们的运输线路，只要她用命了，我们不指望她与襄阳能够正面硬扛，而是在襄阳的后方骚扰，在他们的中间插上一个钉子。川东是山区，秦良玉凭借的是对她有利而熟悉的地形与对方周旋，你不要指望她报来一个大捷，这不现实，秦良玉的任务就是在在保存实力的前提下在他们的后方拖住他们！”
　　说实话洪承畴和崇祯的谈话并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