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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深山荒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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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宋祺羽不乐意了。
他一把把瓜子扔在桌上,反驳道:“说谁是女魔头呢你!”
华苓不甘示弱,叉着腰吼回去:“就说那个云无桑!还临川仙姬竟干出这档子不堪之事!”
“那是你师兄不仁在先,还不许阿桑对他不义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看这架势要打起来。
鬼川浑身无力,他趴在桌上,眼角无情地流下两行凄惨的泪水。
泪水顺着他的鼻尖滴下,和他嘴角无义的哈喇子汇成了一汪江河。
在给鬼川一个达到自己满意程度的教训之后,无桑又返回到净世之巅。
这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她接下来还是要把精力放在那一系列蹊跷的事件中。
已经几日没有见到宋祺羽,感觉身边清净了许多。
听胥炎说,他和鬼川的师妹华苓一见如故,相处融洽。
她想了想觉得应当也是这样,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宋祺羽一贯都是自来熟。
早前也听闻,鬼川褚卫和华苓是被指了婚约的。
至于鬼川为什么会来姑臧,她没兴趣知道。
而华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原因显而易见。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桑极其不想看到那两人出现在她面前。
要是鬼川能够安分一点,不要再来招惹她,那便风平浪静,天下太平。
可偏偏,世间之事总有不如意的。
未到亥时,无桑准备熄灯睡下。
忽而,窗外一道黑影掠过。
她想着可能是胥炎,于是走到窗边,轻声打开了窗。
窗户一打开,一道白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那道身影以迅雷之势,自窗外窜进了屋里。
无桑开始意识到来的人不是胥炎,她猛地警惕起来。
她立即唤出月牙,紧紧拽在手中。
但下一刻,她有些惊住了。
她紧盯着站在面前的人,眼神冰冷。
“你来干什么?”
鬼川一改往日的轻浮,神情严肃。
见他这副样子,无桑在略微惊讶之余,心里隐隐生了一丝不安。
果然,不出她所料。
宋祺羽和华苓都不见了。
鬼川找遍了整个旬阳城,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人。
无桑来不及找胥炎告知他一声,急匆匆就和鬼川下了山。
两人回了所住的客栈,无桑再一次查看了宋祺羽和华苓的屋子,并无异常。
“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无桑问鬼川。
鬼川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他像个废人一样趴在桌上。
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之后,两人都气冲冲地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房中。
他粥都没喝两口。
待他完全缓过劲来,已经到了第二天。
起初他也发觉两个一贯叽叽喳喳的两人,在今天丝毫没有动静。
之后他便询问了客栈里的小二,才知道两人已经出去了。
昨日还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到今日又跟没事人一样到处玩乐。
他真是亲眼见到了,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世间真的会有如此契合的关系。
但直到夜色降临,两人都没回来。
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出去寻了一遍。
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鬼川四处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要说宋祺羽贪玩倒也没什么,但华苓并不是玩心一起就没了分寸的人。
即使碰见了再好玩有趣的事情,绝不可能会把一切都抛在脑后,让他担心。
无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焦急的。
但现在她静下心来想一想,心里不禁又脑了。
她转身,差点一头撞在鬼川身上。
鬼川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有些措不及防。
无桑竟也没注意到他一直紧跟在她身后,先是愣了愣,神色有些震惊。
“怎么了?”鬼川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问道。
无桑视线对着他,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沉声道:“你的金雀翎呢?”
进雀翎是凤翎城弟子随身携带的信物,能感知同门弟子的位置,以便追随或传唤。
这一问给鬼川问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被她看穿了。
他眼神飘忽,看似在想着怎么回答。
无桑神情严肃,禁不住又皱起眉头。
她自认为这么多年,自己已经能够看淡尘世,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不足以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而这个人,却意外的一次又一次让她情绪失控,像是被下了魔咒一般。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她的情绪,让她平静的内心随时都能掀起海浪。
“你究竟想干什么?”
无桑再一次质问他。
他眨了眨眼,撅起下唇吹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故作轻松道:“金雀翎仅限女弟子所用,这东西我没有。”
无桑看着他,眼里带着质疑。
“真的。”
看到她这副表情,鬼川极力为自己辩解。
“不然我也不会大晚上还要跑到净世门去翻你窗户。”
无桑想了想,判断他所说的真实性。
她想起在辟幽谷的时候,他确实是向华翎传了书信,而非用金雀翎。
想明白之后,她陷入了疑惑。
这两人究竟是去了哪呢?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失踪。
想着,无桑忽然脑中一闪,“你在城中几日,可有听说过什么怪异之事。”
鬼川想了想,道:“确实听到过,听说城外有座荒山,近日频频有怪事发生。”
“你去过那个地方了吗?”
“道听途说罢了,不一定可信。”鬼川不以为意。
无桑瞥了他一眼,道:“你师妹我不清楚,但宋祺羽我倒是了解一二。”
说着,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这人十足的爱凑热闹,修为不高又怂的很,但又事事好奇。”
“所以他们有可能去了那儿?”
无桑说话,只点了点头。
鬼川若有所思,又好像不太认同,他摇头:“这个不大可能,华翎不是个爱探险的。”
说这话的时候,无桑早已唤了符纸,准备飞身而去。
鬼川不解:“你要去哪儿?”
无桑没有等他,只留下一句话:“华翎不爱探险,但带着她的是宋祺羽,总要去探一探究竟。”
看着无桑消失的方向,鬼川嘴角慢慢勾起。
心道好险,险些叫她识破了。
视线还没收回,身后走来一个人。
“这样真的好吗?”
鬼川没有回头,轻声问着身后的人。
胥炎走过来,站在他右侧。
顺着鬼川的视线看了半晌,道:“有些事得要她自己去发现。”
“那她要出事怎么办?”鬼川隐隐有些担忧。
胥炎扭头看着他,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缓缓道:“我不会让她出事。”
说着他飞身御剑,顺着无桑离开的方向驶去。
鬼川自然是不会闲着,他亦飞身紧跟在胥炎身后。
今晚的月亮被层层阴云遮掩,整个夜空显得阴暗诡谲。
加之阴风阵阵,刮着荒谷的树叶呼呼作响,更添一股阴森的意味。
无桑摊开手心,发髻上的月牙像是抛出的一道白光,落在她手里。
借着月牙的光亮,她缓缓迈步,走近深谷。
风声不绝于耳,在她脑后吹着一阵又一阵阴凉的冷气。
脚下传来被踩碎的枯枝烂叶的沙沙声,风有力地刮着树梢,树枝在风中吱呀作响。
无桑接着月牙发出的光亮,整个人像是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的光点。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心里想着,秦聂之前所说的食魂兽,会不会在这个地方出没。
坊间的传言不会无缘无故流传,倘若这个地方真是食魂兽的隐身之处,那宋祺羽和华翎恐怕凶多吉少。
但最让她疑惑的,还是鬼川褚卫。
他从一开始表现得没有多少担忧,最奇怪的是,他竟不相信这个传言。
对于一个从丹阳追踪食尸兽到楚丘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
想到这,无桑忽然对自己的冲动产生了一丝懊恼。
她早应该看出来的,一向谨慎多疑的她,怎么在他面前会变得如此草率。
这事情绝不会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无桑心中隐隐生了一团怒火。
她猛然想到,自己仿佛从一开始就踏进了别人铺好的陷进里。
但她现在不确定给她挖坑的是谁,胥炎还是鬼川褚卫,亦或是两人都有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