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谁料同心结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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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谁料同心结不成
陆小凤略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要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不问清楚的话，我会觉得别扭。”我盯着陆小凤的眼睛：“而且我有预感，这个原因，你一定知道。”说到这里，不自觉地轻轻叹息了一声。“那个时候是顾虑到尹镜的心情，所以才没和我们说的吧。”
“那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预感是对的。”
“所以……？”虽然这个时候再问什么原因，对以前所发生的任何事来说都于事无补，与将来会发生的一切似乎也无甚干系，但还是所谓的预感告诉我，这个原因，我还是知道的话会比较好。
陆小凤见我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也只得回答：“那天回来后我告诉过你们，我们曾把百里昭追到了一个悬崖边，那个时候尹镜是问过他的，问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问他为什么竟会全然不顾多年来兄弟一场的情谊。”
“那他怎么说？”
“他说……”陆小凤的眼皮微不可见地阖了一下，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因为他恨他。”
模糊的字眼，低沉的语声，弄得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恨他？百里昭？他恨谁？”
“他说，他之所以做下这些事，之所以杀这么多的人，都是因为他恨尹镜。”说到这里，陆小凤的脸色也终于有些郑重起来。杀人或是被杀在江湖中是每一天都会发生的事，陆小凤早已司空见惯，但却并不能因此就视作理所当然，因为他的本质和七哥哥一样，他们都是善良的人。虽然他看上去总是那么的闲淡懒散，好像只有对漂亮的女人才会上几分心；虽然他嘴上从不嚷嚷着什么江湖正义，然而他的的确确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江湖上一旦有了什么常人解决不了的麻烦，“陆小凤”这个名字就会在第一时间被人想到，这不仅是因为陆小凤的武功很高、脑子很聪明，更是因为陆小凤是个热心的、还没被这江湖中的血腥厮杀所浸染的人。
所以，他和七哥哥是朋友，和西门吹雪也是朋友。
“……那么，他杀暗守是因为……他想亲自结果了尹镜？”我猜测着事情的起因，心里已有了大半的把握，但还是用疑问的眼光看了陆小凤一眼。
“没错。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陆小凤用难得认真的目光作为回应。
“嗯？”我的目光由疑问变为了茫然。“什么问题？”
“如果那晚没有花满楼跟在你的身后，今日的你早已成为那堆尸体中的其中之一。”
“……”听了陆小凤的话，我蓦然一惊，不错、不错……百里昭在此之前一定早就调查好了那些暗守的位置所在，也一定早已埋伏在那处，我见到尹镜的时候，暗守没有动静，可尹镜却还是安好的，这说明我不过比百里昭稍快一步。想必是百里昭埋伏在暗，发现了对他来说处于明处的七哥哥，观其身法，自知没有胜算，这才决定另作打算，不然的话，恐怕……恐怕在暗牢里我和尹镜将会被百里昭一并诛杀。
如今方知此节，只觉越想越是后怕，许多念头纷至沓来，不过瞬间，背上却已不知不觉密布了薄薄一层冷汗。七哥哥、七哥哥……你可知道，若无你，我早已身首异处……
“还有就是，百里昭当日挟持你，一则是以你为要挟，使大家不敢轻举妄动，二则是以你为饵，若有人把你看得很重，妄图在埋满火药的屋子里救你性命，那么多拉一个高手陪葬对他有益无害，三则……那恐怕是因为，他觉得尹镜对你不同于寻常女子，以为他对你心生情意，所以若他无法以你为饵杀了我们，那么将你杀死也算是个让尹镜伤心欲绝的好办法。”
“啊？”这层原因说得我有点始料未及。尹镜对我心生情意或许是有的，但这情意却应该并不像百里昭所料是男女之情，就算那日他真的杀了我，伤心欲绝的那个也不会是尹镜。我无所谓似的地一耸肩，一摊手，笑道：“反正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但其实心里，不是不怕的，在那种情况下，在生与死悬于一线时，那种感觉……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但幸好、幸好有七哥哥在、有师父在、有尹镜在、有陆小凤在……幸好，没有要我独自去承受这些。
虽然无助，却并不孤独；虽然恐惧，却并未绝望。
“至于百里昭为什么要恨尹镜嘛……”陆小凤顺着原来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好像是，因为尹镜杀了他的亲哥哥。”
“什么？”我大大地吃了一惊，关于百里昭的亲哥哥……记忆里，好像他们曾提到过他。努力回想了半天，我终于勉强想起了些许：“可是我记得尹镜曾经说过，他哥哥是为了救他而被人杀死的。”
“尹镜当时听他那么说的时候神色的确也很是吃惊，但百里昭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
“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自然很容易被冲昏头脑。”我一手托着下巴反复思索着，“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尹镜不会是那样的人，那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陆小凤并不接话，他只是再次抬起了头望着天空，半晌后，才懒散一笑：“事实和感觉往往是不同的，越是关系密切的人，就越是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我希望你的感觉是对的。”
我也笑了，不是为了对陆小凤的笑容还以回应，而是因为……陆小凤他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颗江湖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所拥有的——赤子之心。
“在说些什么？”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是出自于七哥哥之口。
“在说一些……以前的事。”我等到七哥哥在我身边静静站定，便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无论怎样，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过的以前十几年来都从未遇到的事，不由得还是有些许的寒意。幸运的是，此时此刻，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七哥哥稍稍一怔过后，淡淡一笑，不问缘由，也不再问我们谈话的内容，他只是轻柔而又有力地反握住我的手，那是温柔的呵护，亦是坚定的保护。
“七童，你回来了？”这声音听上去沉稳而慈爱，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之意，是谁？
我还未来得及侧过身去一看究竟，就听到七哥哥和缓如故的语调里亦是包含着淡淡喜悦，还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爹。”
七哥哥叫他爹？他、他是七哥哥的父亲，花如令？我心里不自禁地微微一紧，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随意里带着精明、和蔼中不失威严的老人正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七哥哥和我。只见他将我迅速地、不着痕迹地扫了一遍，而当他的目光移到我们紧握着的手时似乎笑意更深了些，却只是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想必是七童的朋友了？”
我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过后，却并没有立刻从七哥哥那里把手抽出来。我要让花家的人知道，从今以后，七哥哥身边的那个人就只能是我，而与空灵那样的误会，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如是想着，我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再没有刚开始的那种紧张情绪，我恭恭敬敬地向花如令行了个晚辈的礼，答道：“晚辈莫颜，的确是七童的……朋友。”想了想，还是说了“朋友”二字，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关系，我又何必多加说明。
七童七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呢喃在唇畔的感觉却是这样的温暖缠绵、柔情似水，有些舍不得吐出，只想一辈子把这两个字存在心上，待想念时便轻轻捧出、细细摩挲。
“呵，花如令，你可还记得我是谁？”声音刚落下，便听到骆疏狂踏出屋外的脚步声，他的声音如水般清冽，随意婉转，似笑非笑，让人听不出是冷是暖。
师父他……他认识七哥哥的父亲？想到一个可能，我顿时被惊得直冒冷汗，该不会他们是有什么仇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和七哥哥……
我们，才刚刚开始在一起。
正当我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骆疏狂手向斜前方一扬，飘荡的衣袖里一抹碧色蓦然映在眼中。那是……被他作为暗器的竹叶！果然，我并没有猜错。我心里一紧，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仪态的问题了，只得在慌忙中大喊：“师父不要！”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谁料同心结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