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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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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今年和傅兮九颇有些渊源,一个是椹察阁的天之骄子,一个是清河城妥妥的下一任城主。顾今年年长傅兮九两岁,但那十几岁的孩子,差几个月,个头都得千差万别,初见时,顾今年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傅兮九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小萝卜头,但就是这个小萝卜头,一来就把前来挑衅的椹察阁少公子给打哭了,顾今年平日里最是护短,一见这光景,二话不说,管他是谁,先揍一顿拿绳子绑树上,看他还嚣张。这一来,二位大爷就结了仇了。虽然二人练的功夫不相上下,但是真要打起来,傅兮九这个小小少年的身子骨尚未长开,瘦瘦弱弱的吃了不少亏,直到顾今年武功尽失,他都没有一次赢过。
顾今年觉得,这孩子之所以后来死跟着他,大概是想让他恢复了武功,他们大战一场吧。这孩子死心眼,钻牛角尖,天下苍生在他面前可能比不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他叹了口气,继续赶着路。现在所有都是浮云,唯有逃命是真的,方和瑾担心的一点没错,现如今仙门百家都在捉他,各路高手都准备围剿他,傅兮九算是十分客气了,没有见了他就将其就地正法也算是君子之风,可其他人对他绝不会这般客气,活剐了他都是轻的,毕竟仙门许久没有如此一致对外了。
傅兮九醒来,便看到方和瑾慈爱的眼神,吓得他差点又睡过去,他定了定神,道:“我喝醉了吗?”
方和瑾见他醒了,也不尴尬:“是呀,公子您醉了,我便给您安排了一间上房。”
“顾今年呢?”
“他跑了,连夜跑的。”
傅兮九的心陡然揪了起来,他连忙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却被方和瑾一把抓住:“顾今年那个家伙到是不打紧的,你可在我这多歇一歇,昨日的酒... ...伤身。”
“他下了药吧。”傅兮九的眼神暗了暗。
方和瑾愣了愣,傅兮九轻轻的笑了一笑:“他向来不信我。”说罢,又看向方和瑾,“可现在他去哪里都不安全,阁下能否将他找回来?”
方和瑾看着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摇了摇头:“今年他自有想法,即便信我,也不会让我轻易寻到的。”
傅兮九听闻,低下了头,抿着嘴不说话,到是方和瑾坐到他旁边:“看小公子谈吐不凡,今年对您的评价也极高,敢问公子出身何门何派?”
说罢,只见傅兮九飞快的笑了一下,随既又恢复淡漠,回答:“在下清河城弟子傅兮九。”
“哦,是傅家的人,难怪我见你眼熟,傅家有位大人,与我是旧识呢。”方和瑾笑道。
“敢问先生与家里哪位长辈相识?”
“多年前的事情了,便不说了,你也不必在意辈分称谓,若日后再见,叫我瑾哥就好,小时候,今年也是这般叫我的。”
“嗯,我想我该走了,我怕晚些,追不上顾今年。”
方和瑾未发声。
“我既说了不会伤他,便不会伤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旁人伤他。他武功尽失,若我不在,他会有危险。”
方和瑾看着他:“为何你这般在意他?我听今年说,你们小时候打过不少架,你决计不会缺了玩伴。”
“他值得。”
顾今年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值得什么,他遇上麻烦了。
宋温,他曾以为此人是人如其名,温和如玉,不争不抢的真君子。年幼时宋温被送到椹察阁修学,因他年长些,便跟着今字辈大师兄栾今云学习,顾今年喜欢往师兄处跑,他们二人来来回回也见过几面,宋温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当时暗地里让他吃过不少亏,他年少,竟没悟出来,也是后来养伤之际,回忆起少年事,才惊觉傅兮九的真性情,比宋温这个小人好太多了。
如今不知宋温在宋家谋了个什么职位,威风许多,眉眼间的戾气也显了出来,再也装不出朗朗少年的模样了。
顾今年打扮成卖包子的,他装了个假肚子,穿着油腻腻的衣服,还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用破布条随意一系,若不是有包子在他面前,估计都有人扔铜板给他了。
宋温穿得倒没那么张扬,只是一副平常打扮,但是他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多看他两眼。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往来商贩百姓,颇有耐心的样子,顾今年瞬间警觉起来,感觉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吆喝道:“吃包子吃包子,一口咬出个牛犊子来了啊!”
宋温到没有什么大少爷脾气,嫌弃外面东西不干净,当下就让人买了些包子,随便垫吧两口。
他是云岭山宋家嫡长子,宋家家主是他亲爷爷,这家主之位必定要传到他手里,可他父亲被害,他年幼无依无靠,家里大权逐渐被他叔叔握在手里。他不能像别家子弟一样无忧无虑,因为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他也是叔叔一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如果不夺得家主之位,便得死无葬身之地。
活捉顾今年,便是他获得爷爷赏识的最好机会。
宋温咬着包子,眉间戾气更重。
顾今年如芒在背的煎熬着,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收摊了,他手脚麻利的把东西一收,背上铺子准备回去,谁知一转身,便和一脸迷茫的傅兮九打了个照面。
顾今年暗恨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表面上却不显露一点,傻呵呵的冲着傅兮九笑:“这位公子,要个包子吗?”
傅兮九这时也看见了收拾东西的宋温,明白他们是来捉顾今年的,于是便装作没认出来顾今年:“不必,多谢。”说罢便侧身走过。
宋温见了傅兮九,冲他一抱拳,道:“兮九兄,好久不见。”
傅兮九回礼,道:“温兄怎的在此处?”
宋温笑道:“你我二人不都是一个目的。”说着,伸手拍了拍傅兮九的肩膀,“我见此城魔气略重,便来看看顾今年是否逃来了,兮九兄不是吗?”
傅兮九退后一步,与宋温拉开距离“那便不打扰温兄办事了,在下告辞。”
说罢,便转身要走,宋温狠厉一笑,低声说:“你从前与他感情甚好,你是来护他的,所以说,他就在这儿!”
傅兮九身形一顿,随后便面不改色的朝着顾今年离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