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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夏日·三角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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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她要陪她完成那件未知的事情,乙骨忧太看着葛姝曼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装进那粉色的毛茸茸挎包里。
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几盒牛奶,没有吃完的袋装切片面包…她还装了一把小梳子以及镜子,等弄完这些,她又催促起躺在床上的他。
“你也起来嘛!”
“好。”
乙骨忧太听从她的命令,从床下坐起了,双脚踩入拖鞋。期间喉头又涌起痒意,他努力忍耐着,不想破坏这一刻她的好心情。
他观察着像活泼小鸟忙碌的女孩,小心翼翼问出自己的好奇:“我们是要去哪?”
葛姝曼脚步停顿住,转过身来,面带笑容时眼睛弯弯地,那眼中的期待满满溢出,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声音拖长,像揭晓最后的谜底一般郑重:“你看那摩天轮。”
顺着女孩的话,乙骨忧太视线看去。
“从第一天住院我就看到了那摩天轮。”
“医院里其他去过的朋友告诉我,那里很好玩,晚上会有许多人摆摊,捞金鱼、能重好几个冰淇淋球的芭菲……还有亮闪闪地公主城堡……”
“我好想去啊!”
曼曼不是宫城的人吧…乙骨忧太心想。
在这个城市,几乎小孩都去过那个游乐园,学校春游以及家里人时常会带他们去那游乐园。就在上一次过年时,他和爸爸妈妈、妹妹一起去了那游乐园看烟花。
他记得……
“可是,那里很远哦,离医院……”
很远。
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后,比那对遥远距离的困惑担忧更怕的是她神情会流露失落。
拖鞋里脚指微微蜷缩,乙骨忧太低头看着地板,有些丧气耷拉肩膀。但是下一秒,他肩膀上多了别的衣服的重量——今天母亲带来的他的外套。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诶!好想看看!别人都要爸爸妈妈带他们去,我的爸爸妈妈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已经在医院待了太久太久啦!”
女孩抓住他垂下的手,满眼期待,她说着自己的感受:“如果心中想着一件事情,想做却不能完成,没多一天,我就越烦躁和惦念。不知道要住多久,但是我很想去!”
“我很想去!”
掷地有声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陪我一起去吧,犹太!”
即便是很久很久以后,乙骨忧太脑海中都还会浮现出葛姝曼伸出手,拖长声音让他陪伴她的话。
直白的、带着不容让人拒绝的理直气壮,可是又甜美的如同蜜罐,叫人不自觉陷入其中。
乙骨忧太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是天生怯弱的性格,还是面对女生的腼腆宽容,他不知道,只是看着这样的女孩子,乙骨忧太那敏感的心啊,被牵引着,感染着,他宛如变成木偶,需要别人推着他走。
“好……”
他屏住呼吸地将手伸向前,不敢惊扰蝴蝶般地,握住女孩柔软的手。
“一起去吧。”
…
两人手牵着手,彼此温度热量互相传递着。
在护士监督他们吃完药后,两人穿着常服偷偷溜出病房。他们在晚间变热闹的儿科住院部走下了楼,来到亮着昏黄路灯的花园。
“我早就研究好路线了!花园走到医院后面,那是食堂,食堂后面就是一片居民区。”
夜空挂着一轮金黄明月,花园里樱花还未凋零,低头抬头都是一片粉色汪洋。葛姝曼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引领乙骨忧太前行。
“好,你慢点走,小心看路。”乙骨忧太小声提醒道。
葛姝曼头也不回:“嗯嗯。”
夜风吹拂,乙骨犹太身上裹着厚厚的外套,脖子上甚至有白色毛茸茸围巾,这是葛姝曼担心小伙伴冷着,翻出来给他带上的。
虽然是春季,但是穿这么多出门,即使生病,乙骨忧太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但脸上吹来的冷风不假。
乙骨忧太下意识一哆嗦,下巴埋进围巾里,呼吸时,鼻腔萦绕甜蜜气息。是糖果、牛奶混杂的味道。
好香啊。
这是她的围巾…
隐秘意识到这一点,乙骨忧太呼吸都微窒,眼眸圆睁,随后垂眸,碧色眸子浸在浅浅稀碎水光中,羞涩情绪蔓延全身,夜色掩盖住了他泛红耳尖。
“怎么了?”葛姝曼感觉到牵着的乙骨忧太的手似乎刚刚握紧了一瞬,以为有什么事,她转过头询问道。
“没…没怎么……”
脸上好烫,会不会很红,这样出丑……
乙骨忧太连忙摇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
“到底怎么了?”葛姝曼停下了脚步。
视线狐疑扫过他全身,
别看了、别看了……莫大的羞涩情绪冲击乙骨忧太稚嫩心灵,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和同龄人正常交流过,更别说是异性,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也害怕他闻了她围巾的举动令她生气。
羞涩过后伴随着恐惧、愧疚。
这种直面、强硬的视线,仿佛情绪发泄的前奏……
乙骨忧太恍惚觉得回到了在学校里,被那些人围住,“哈……”苍白的唇无力微张,他忧太想维持一下笑容,可只是她皱一下眉,他身体就忽的颤抖。
“对不……”起。
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歉被打断——
“你累了吗?”葛姝曼忽然问,随之双手抚摸乙骨忧太由红转白的脸颊,手里的温度是冰的。
她能想到让人呼吸有些急促,还有一副快哭模样,就只有累到了的时候。
忧太的反应真的让她担忧是不是他身体问题。
忽如其来的愧疚心水涨船高,葛姝曼看了看很远很远地方的摩天轮,又看了看乙骨忧太,纤长眼睫忽闪,漂亮的黑色双眸透露纠结。
她迟疑缓慢道:
“不舒服的话,我陪你休息休息,随后你回去吧?我们也没走很远。”
乙骨忧太在脸颊被抚摸时,神情怔愣。他碧绿眼眸倒映葛姝曼的身影,在听到她所说的话后,眼泪夺眶而出。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中。
他也想有人陪伴。
他也想拥有朋友,不再是一个人。
甚至是想陪着她一起,想保护她、不忍看她失望这种想法……
“怎么哭了?忧太?”
羁绊是需要建立的。
乙骨忧太眼眶微红,“我想陪你一起去!我想!”
他不想再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