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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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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黑衣人的声音怪异地从面具后面传来,机械地重复着,“十一公子已在韩公子贵舍恭候。”
“哦,这样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啊?!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先是眯着眼道,猛然醒悟过来,头皮一阵发麻。
“韩公子,告辞。”那赤色兽面黑衣人没有再睬我,只是礼貌地再抱了一下拳,便率领着其余的四个人消失了。
其实,若不是轻功好到了一定境界,是不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的。可惜此刻我脑中一片混沌,顾不上去想这些细节。
愣愣地瞪着刚才那五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脑子里什么忽然一闪而过。
“齐叔!”
糟糕了。
那老头子刚才还说过要我早些回家的,现在他只怕也已经回去了吧。那他岂不是就落入这些贼人手中了?
我暗骂一句,攥攥拳,转身便向走,却不料衣摆被人扯住。低头一看,竟是刚才吓得不知道北的老鸨。
本不耐烦地推开地上哆嗦的老鸨,但走了几步,才有些惊恐地发现刚才本跟在后面的那些龟奴们不知何时已全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干净利落,伤口上的鲜血像是新鲜刚流出来的样子。
真是……低调又狠绝的门派。
想了想,又回头看看缩在脚边的老鸨,挣扎半天,还是忍痛扔给她一大锭银子。
韩墨言啊韩墨言,你果然是个不能成大器的家伙!!
咬咬牙,转身,飞身向城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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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叔!齐叔!”冲进在城外租的一套小院子,我大声叫道。
这套院子就在官道旁边,不大,倒也收拾的干净。
从前是齐叔说这里交通好,易来易往,风景也美,风水也好,离城近,顺了东西也好撤
手,便租了下来。结果,没承想,一租就是两年。
齐叔喜欢梅,还特意在院中栽了一棵梅树。每每梅花开的时候,他也不嫌冷,夜夜只披一件薄衣便跑到梅树下喝酒,偶尔还带上我。
那时候,一老一少,活得无拘无束,好不快活。
可现在,我走进这个院子,却总觉得如此冷清,阴森。心里一跳一跳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暗暗叫着不好,便边叫着齐叔的名字,边匆匆冲到几个厢房与偏房中查看,一个鬼影也没有。
我手脚有些发凉,冲回院中。
不会吧……那个人说……与我有关的人杀无赦……可是……他还说他们主子也来这儿……但这儿怎么一个鬼影也没有……该不会……该不会齐叔已经被……
我浑身打了个寒噤。不会不会的,他老人家福大命大,说不定还在城里逍遥没回来呢……
想是这么想,但心中还是担忧。定了定神,我微微蹙眉沉思。
不知不觉走到梅树前,怔怔抚着树干,顺势蹲了下来,随手从地上捡了颗石子在手中把玩。
身后突然有了些声响。
“言儿,怎么了?叫这么多声,什么事这么急?”听了十年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怔,指尖有些冰凉,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站起,转身,一个面熟的气宇轩昂的老头正挺拔地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着我。
一身白袍,无风自动。
我左右看看,“齐叔,刚才怎么不应声?”
“在给你炖你最爱的鸡汤啊。”面上的笑容很慈祥。
“刚才没什么陌生人来吧?”
“没有啊。”
“那……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么?”
齐叔笑意更浓了,“没有啊。”
见我眉头仍是皱着的,齐叔慢慢走到我身前,一手轻抚上我的脸,柔声道,“好了,言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冰凉细腻的指腹轻抚着面颊,有股子淡淡的药香。
望着眼前看了十年的苍老面孔,我想了想,还是道,“……没事。”
“真没事?”脸又近了近。
“没有啦,齐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语气轻松。
齐叔放下手,转身。
“没事就好。鸡汤就要好了,快过来端。”说着,人也向厨房走去。
我站在原地,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面上还挂着笑,眼中的光却暗了暗。
下一秒,手一扬,一颗石子带着八分的功力直直地朝他的背心射去。
不料,那齐叔连停都没停,只是微微侧身,右手微动,还没让人看清手臂的动作,那石子已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刚才那颗石子,倘若说是普通人,别说接住,就是试图阻挡它都有可能在手上留个洞。可眼前这人却连脚步都没有放缓,只是微微侧个身,就不偏不移地抓了个正着,还毫发无伤。
我脸色沉了沉,心中暗叹。
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
那人没有转身,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刚扔出去的石子。五指修长有力,却十分灵活。
“破绽在哪里?”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像是个少年。
我窒了窒,叹了口气,“老头子从来不叫我言儿。”
那个死老头哪儿来的这么风花雪月?平时张口闭口臭小子的,只有心情好才叫一声墨言。
“只因为这?”
我又叹了口气,“喜欢喝鸡汤的是老头子,这家里会做饭的只有我。”
眼前的人手指停了停,又开始动起来,只不过声音里加了点好奇,“还有么?”
我再叹了口气,“大哥,你的手太嫩了。”
“嫩?”眼前人终于转过身,饶有兴趣地望着我,“说来听听。”
我这才发现,这位“齐叔”的眼睛居然隐隐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我认真道,“你的指腹细腻柔软,手指却修长有力,指间还有淡淡
的草药味。从这些和你刚才的身手来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擅长暗器与毒。”我顿了顿,转而一笑,“可惜我家老头子擅长的是刀,手掌因常年握刀有一层暗茧,你的手上去没有。”
眼前的人一脸顿悟,“对哦……老七擅长的是刀……哎哟哟,才几年我居然都给忘了……”
“你跟齐叔什么关系?你又是谁?”他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我立刻警戒起来。
眼前人看了一眼我,眼里的兴趣更浓了。
眸子弯了弯,他将手伸到下巴下面,蓦地向上一撕——
一张假皮与花白的假发一并脱落,露出一张有点眼熟的俊美的面庞。
脸上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伸手向我抱了个拳。
“归云观白虎堂堂主西琅,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