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27】天生猎手》阿土斯基

9、第 9 章

　　第九章
　　沢田纲吉第二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恢复了元气，拖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像只兔子一样在城堡里蹦来蹦去。山本武等人预想的低沉没有出现，但当早上看到桌上摆着的精致早餐和翘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黑西装男人时，这份沉默还是被打破了。
　　“Reborn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优雅如同贵族一般沐浴在晨光中的Reborn施舍狱寺隼人一个眼神，“我来看看你们的进展，顺便慰问一下我最近格外惨的小徒弟。”
　　Reborn是第四次星际战争后联盟最强七人之一，也曾是加百罗涅家族现任家主的老师，只是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还有人胆大传言联盟的最强七人早已过世，如今留着的就还只剩个名头而已的谣言。

　　毕竟经历过”暴乱的一代“，从战场上活下来得以善终的人终究是少数。
　　沢田纲吉正在厨房里做饭，单脚蹦来蹦去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大概饭菜都做好了，于是少年在晨光中招呼道：“快来帮忙！”
　　于是狱寺隼人率先冲了过去，山本武挑眉，也跟进厨房去将剩下的早饭端出来。
　　这一顿早饭大概除了沢田纲吉以外每个人都各有心思。
　　吃完早饭，傻乎乎的沢田纲吉就被Reborn打发到厨房收拾碗筷，而他则坐在二楼茶厅里，看向四个明显心思不在这里的哨兵说道：“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为什么？”率先反问的人竟然是云雀恭弥。
　　“这是彭格列家族内部的事情，中间的牵涉过多，你们掺和进来只会添乱。”Reborn说得毫不留情。
　　六道骸不爽地说道：“クフフフ……姑且不讨论是不是彭格列家族内部的事情，但这种找上门来打脸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就这样放过？”
　　“Reborn先生，我已经宣布要追随十代目，加入彭格列家族，成为他毕生都值得信赖的左右手，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以参与吧？”狱寺隼人沉声说道，祖母绿的眼睛里尽然是庄重。
　　Reborn摊摊手，状似无奈：“我不会阻拦你，但也绝对不会让你主动参与到这件事情里。”Reborn环视四人，继续说道：“谈话到此为止。你们帮助沢田纲吉二次觉醒，彭格列会回报你们自由和你们想要做到的事情，但除此之外，他的事情你们不要过多插手。”
　　“不要过多插手？”山本武笑道：“但是如果昨天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么阿纲必然会出现意外的吧？”
　　Reborn帽檐上停着的绿色蜥蜴顺着爬到他的手上，Reborn抚弄一下列恩的头，然后笑问：“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但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需要加入彭格列的话，我加入也成为阿纲的左右手也没问题，我要知道彭格列到底在隐瞒什么，以及军部为什么能够枉顾联盟法律要对阿纲这样一名向导出手。”
　　“既然如此，我们的谈判破裂。我非常认真的期待蠢纲未来的两位左右手能够查到你们想要的结论。”Reborn站起身，系好西服的扣子，“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哪怕沢田纲吉二次觉醒以后具有与哨兵标记的能力，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当然——如果让彭格列未来的继承人就这样轻易的被人标记，我想我的位置也应该让人了。”
　　谈话到此结束，Reborn率先起身下楼，然后把他格外不让人省心的小徒弟从厨房里拎出来，一直拎到这些人看不到的庭院里。
　　“R、Reborn？”
　　沢田纲吉像是一只被拎起后颈的小猫一样缩着手脚，滑稽的样子饶是Reborn也笑出声来，“至少要给我有点身为向导的自觉吧，蠢纲？”
　　沢田纲吉瘪瘪嘴，“我也不想成为向导的啊。”
　　“所谓哨兵还是向导不过是能力的分化而已，并不是能够决定你人生的必要因素。”
　　“我讨厌自己的过敏体质。”沢田纲吉垂头丧气地说道。
　　感受到穿梭在自己发间的手，沢田纲吉被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方式搞得脸颊绯红，“Reborn，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不是小孩子了还会闹这种小孩子家家的脾气？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会因为哨兵信息素而被迫进入发情状态的向导会更好？”
　　沢田纲吉老气横秋的再次叹气，“我会二次觉醒吗？”
　　Reborn眯起眼睛，“谁知道呢……你在期待？”
　　他抽抽嘴角，“并不期待，我不想进军部不想去战场更不想继承彭格列，我就想回家守着妈妈。”
　　“但你要知道，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好你的妈妈。你现在所享受到的庇护都来自于你拒绝接受的彭格列家族。”
　　“我知道。”沢田纲吉的神色平静，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样，“所以我不拒绝二次觉醒，一年之后如果能够觉醒成功，我不会再抗拒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但到底我能走到哪一步到时候说了算。作为交换，在这期间保护好我的妈妈，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Reborn将自己的手收回，打量着干脆坐在台阶上的少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一团火焰，“自然会的，这也是家光的意愿。”
　　“如果你进入军部，然后成为彭格列家族的掌权者，彭格列家族给你的助力可以让你拥有军部的掌控权，到底会不会有战争，会有什么样的战争，这些都由你说了算。”
　　沢田纲吉忍不住呵出一口气，如果说其他人都会被Reborn所描绘的能够掌控权利的未来所引诱，那么他所感受到的就只有不适与厌恶，像是被毒蛇攀附一样在朗朗日光下打了个冷颤，他嗫嚅道：“不会由我说了算的。”
　　“到那个时候，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你的回答就是彭格列的回答，甚至是代表军部代表联盟的答案。”
　　“如果我想毁掉呢？”
　　Reborn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你说了算。”
　　沢田纲吉干脆仰躺在台阶上，“等到我能够觉醒那天再说吧。”

　　吃过午饭以后Reborn就离开了，将收拾碗筷的工作交给主动承担的狱寺隼人，沢田纲吉被山本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小阁楼。
　　“午安，山本君。”沢田纲吉笑着说道，然后乖巧地缩进被子里，弯着眼睛和对方问候。
　　山本武干燥温和的手掌穿过他的发间，“睡个好觉，阿纲。”
　　但沢田纲吉注定睡不踏实，睁大眼睛看着阁楼的木质屋顶，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思绪。一片模糊的过往里只有能力出现分化时的记忆最为清晰，然后就是进入白塔中的晦涩过往。灰蒙蒙的回忆中只有与妈妈相处的片刻是带着彩色的珍宝。
　　沢田纲吉将手覆在眼睛上，面无表情地想道。
　　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呢？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半梦半醒间身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来回磨蹭，蹭的他痒痒的。不堪其扰的沢田纲吉睁开眼睛，发现在颈边骚扰的竟然是一只造型奇特的猫头鹰。而本应该在房间睡觉的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片草坪上。
　　猫头鹰奇特的发型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室友，沢田纲吉将这只身形极大的猫头鹰举起来平视，不确信地说道：“你该不会是骸的精神体吧？”
　　猫头鹰不会说话，晃了晃脑袋然后就要从他的手中飞出去，一边飞还要扭头看他，见他坐在原地不动，像是着急一般拽着沢田纲吉的衣角就要飞。
　　他只好踉跄地跟着猫头鹰在这根本分辨不出方向的草地上乱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
　　猫头鹰咕咕叫了两声，沢田纲吉竟然在猫头鹰眼中看出了些焦急的情绪，猫头鹰飞行的速度很快，让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骸出事了吗？”
　　“骸现在在哪里？”
　　猫头鹰停了下来，在低空盘桓，沢田纲吉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血红色雾气，问道：“骸在里面吗？”
　　猫头鹰像是回应一样叫了两声。
　　血红色的雾气散发着不详的气息，沢田纲吉似乎都能闻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腐臭的气息，他摸了摸不安的猫头鹰，“骸在里面吧，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把他带出来的。”
　　说着，便一头扎进了茫茫的血色之中。
　　然而刚进去沢田纲吉就后悔了。
　　说话的时候很帅气，可哪里想得到里面会这么恐怖。
　　累累白骨和散发着腐臭的尸骸堆积的到处都是，头骨空洞洞的眼眶盯着他，像是随时都会有鬼魂冒出来一样。沢田纲吉一惊一乍地走在有尸骨筑成的密林中，越往深处，便越能闻到一阵异香。
　　起初这阵清淡雅致的香味驱散了他心头一直萦绕的恐惧，然而越走近，香味便越浓，甚至熏得人头昏脑涨的。
　　沢田纲吉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神志清醒，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六道骸在哪里，但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睡过去，不然就再也回不去了。
　　终于，他走到了密林的中央，这里有一片蓝盈盈的湖水，在到处都是血色的密林中竟然会有这样静谧的湖水，沢田纲吉越过地上累累尸骨和虬结的藤蔓，小心翼翼地走到湖边。
　　“你是来救我的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就在他看到湖中倒影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
　　“！”
　　沢田纲吉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像是一条将要窒息的鱼。他抬眼，发现什么猫头鹰密林湖水统统都不见了，他仍旧躺在他的小床上，呆在他的小阁楼里。
　　“是梦？”
　　就在他准备躺回去醒神的瞬间，他再次闻到了那阵清淡雅致的香味。
　　“嘀嗒”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被褥上殷红的鲜血。

　　这股香味不是别的，是哨兵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