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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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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找生父这事,是他自己讲给洛三的。那时候明明和洛三也没有多熟。
可能20岁生日对他而言算是比较特殊的日子。
洛三开车把陈乐拉到一个特别开阔,可以遥看半个夜城的高点。
陈乐讲故事的时候也是特别冷情,事不关己的冷淡。
17岁的时候,陈乐还在上高三,在学校,他从来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
因为周围人的状态让他不能理解。
努力啃书的同学,苦口婆心的老师,在学校晃荡混日子的少年,通通不能理解。
他初二自学完高中课程,又在高中自学了自己感兴趣的大学应用数学和计算机专业知识。
然后他又轻松地控制分数,让成绩看起来就是在中上层徘徊。
上课的时候不听课,想逃课的时候就跑到附近的图书馆,一本一本看关于计算机的书籍。
国内顶尖计算机专业书籍,他通过各种途径也读完了。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时候,他要在网络信息安全方面进行研究。
陈乐在学校里是个特别普通的学生,成绩普通,长相也普通,他每天带着一个大黑框眼睛,冷漠着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他能和同学聊任何话题,他周围有两三个固定的伙伴,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唱卡拉oK。
他成功的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高考生。
除了一点,他每周六会到一个酒吧驻场。
为了掩盖自己高中生的身份,他会穿一身连体黑色皮裤,再披上黑长直假发,戴上墨镜,这样就没人能认得出他。
周六晚上23点到早上4点这个时间段,任选,他自选三首歌,唱完就可以走。
他会在酒吧留到早上8点回家。
他每次都是告诉爸妈在学校留宿一天学习,也没被拆穿过。
那天也是特别平常的一天。
周日早上八点半,陈乐从酒吧出来,身上衣服换成了自己平时穿的牛仔裤和白衬衣,还带着假发,墨镜也没摘。
他要在离酒吧远点儿的地方弄下这些。
这天下着雨,雨点很大,砸在伞上咚咚响。
陈乐有些冷,低着头,走得急,尽量在避开水坑。
在拐进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没留神,撞到一个人,他嘟囔了一句对不起,让过人就要走。
结果被这人拽过胳膊,推搡到墙上。
陈乐还没回过来神,对方稳稳扶助他拿伞的手,头强硬地压了过来。
嘴唇上冰凉的触感让陈乐浑身发僵,他努力挣扎,但是一只手被反压在身后,一只手握着伞,被狠狠压制在墙上。他抬腿去踢,被对方一只腿给死死别住。
对方不管不顾压着他的嘴唇,也没有动作。
陈乐片刻冷静下来,他放弃了挣扎,冷冷看着这人作为。
男人睁着眼,清明中带着几分疑惑,但是随即,巷口出现凌乱的脚步声。
“去那里看看。”
有人往这边看了两眼,看到一个姑娘和人在伞下亲热,冷笑了一声,走了。
等到人声彻底没了,男人才松开了陈乐。
陈乐一拳打在男人的胸口,男人痛苦的呻吟一声,捂住胸口,吊着眼看着陈乐。
“抱歉。”
然后匆匆往另一个出口跑了。
陈乐胃里一阵反胃,被男人强吻,让他有种恶心想吐的不适感。
他把假发、墨镜狠狠摔在地上,又冲着一旁的垃圾泄愤踢了两脚。
然后拿起地上的伞,慢慢往家走。
走到家门口,心情也没有完全平复。他像往常一样,拿钥匙开门,脸上堆起少年人该有的乖巧笑容,张口喊着:“爸,我回来……”
看到客厅的状况,他惊吓到了。
男人把女人狠狠压在地上,手里攥着尖锐玻璃片,力气太大,手上鲜血顺着玻璃一滴滴往下流。正好滴在女人纤细的脖子上。
陈乐立马上来,狠狠推开男人。
女人喘着气躲到陈乐身后。
男人像是用光了杀人的勇气,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
“贱人,我给别人养儿子。”
陈乐脸上立马惨白惨白。
他狐疑地回头看着女人,她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哭泣。冷静的有些不合时宜。
啊,是了,就是这种违和感。
陈乐看着镇静的女人,又看看狼狈的男人,这完全不搭调的违和感,让他反胃。
这个是他妈的女人,37岁,一头棕色长卷发,是个大美人,气质清冽,举止淡雅,像是走过T台秀的。
反观男人,45岁,身材是发福的油腻中年人,身上总是一股汗臭味儿。不爱洗澡,爱抠脚指头。
这样两个人相爱,结婚生孩子,还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让陈乐怎么也想不通。
十三岁刚学了生理课,知道了基因,陈乐就自己偷偷设法在网上匿名,让某一机构帮忙了做了基因鉴定。
果然如他所料,他不是男人的儿子。
他是女人和别的男人的种。
初中开始,他刻意掩饰自己俊朗面庞,脸型和鼻子,他完美继承了女人的基因,但是眉眼处却不怎么相似,和男人粗狂的眉眼更是差了许多。
高中他刻意接触计算机虚拟模拟,用自己16岁的照片和女人23岁的照片,挑挑拣拣,剔除女人基因影响部分,p出了数十张男人的脸庞轮廓和眉眼。
但也止步于此。
他不想再继续调查,不是同情养育了他十几年的男人。
而是他对生父没多大兴趣。
他陪着女人演了多年父慈子孝,也留意了男人可能起疑的点,每次学校体检的化验单他都把自己的血型改成了B型。
因为男人是AB型,女人是B型,而他是o型。
虽然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他觉得不该这么早,他预料的是他上了大学之后。
“妈,怎么会?”他忐忑地问女人,语气中刻意加了几分胆怯,“不是真的。”
女人抬起头,神情冷淡,一点儿惊吓的感觉都没有。
好像刚刚被男人差点划了脖子的不是她。
女人斜眼瞟了一眼男人,残酷地说。
“我怎么可能给这种男人生孩子。”
男人身子愤怒地抖着,他眼睛充血,死死盯着女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扭断女人脖子。
女人温柔地抚摸着陈乐的头发,轻轻把他的厚重的刘海往头顶掀,把漂亮的眉眼露了出来。
“太像了。”
女人的眼神过于痴迷,透过陈乐看着某个男人。
“你是我最好的玩具。”
陈乐眼皮上掀,锐利的目光冷淡地注视着女人的痴迷。
“哈哈,像,太像了,去找他,等不了一年了。”
女人发疯似的抓着陈乐的肩膀,大力晃着。
陈乐像个没有魂的玩偶,笑着应了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