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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邂逅·他的二十岁 ...

  •   ——绕得过山河错落,绕不过他。
      O——【
      “∮3/4 ~~~~~阿瑟快吹蜡烛!”
      琴音落下,刚刚满20岁的少年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衣,被最亲近的家人围绕着,双手合十,含笑许下了弱冠年华的祈愿。
      他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挥开在蜡烛上大快朵颐的豆豆黑人,轻轻一呼气便吹灭了所有蜡烛。
      他们闲聊着菜品,间或一起规划他的未来,陈飞宇乖乖地吸溜着长寿面,汤汁溅到了嘴角,被红姐用湿毛巾一边蹂躏一边嗔怪,陈导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和外公开玩笑,“转眼间就二十多年了,您看看,一边觉着他又高又壮了,一边却还是个离不了家的小孩子。”
      陈飞宇嘟了下嘴,挪远和陈导的距离,顺便不着痕迹地把香油推给气鼓鼓的豆豆黑人,坐到红姐和外婆中间,“外婆,你是不是也离不了我?”
      外婆笑着摆正他胸前的怀表,捏捏他的鼻子,“小皮皮。”
      陈导把挑了葱丝的扇贝放到红姐碗里,他们看着家里的最大只的小宝贝,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在家里温软惯了,也不知到了外面有没有人愿长长久久地宠着他。
      窗口忽然起了风,屋里的影子也晃动,陈飞宇泰然自若,作为屋里的青壮年劳动力主动起身去关窗户,看了一眼楼下戴着N95口罩的印度人,拉上了窗帘。
      “外公外婆你们先吃,我去给同学回个消息。”
      红姐也点点头,“去吧,在走廊上要戴好口罩啊,这几天北京又有感染的了。”
      陈飞宇比了个OK,带着一身阳光明媚的笑意步入北京的阴森的乌云之中。

      他绕过酒店的雕栏画栋,示意遗世推开仿制《千里江山图》的屏风,走进东厢角落的私人会议室,点了点耳麦,“What’s going on?(怎么样了?)”
      “They're in the elevator.(他们已经进电梯了。)”
      “Approval.(准许行动。)”
      陈飞宇刚要离开,便听到了不同于侍从脚步的匍匐声,来自通风口,轻快,稳定,微不可察。他不欲理会这些旁枝末节的事,刚要推开门,门把手就动了。
      什么人,动静竟然连他都没有即刻察觉?
      陈飞宇闪身躲进了书柜,感知着空气的流速,熟练地把呼吸调到了和气流一样的频率,从书柜镂空的花纹中观察着门缝处的形势,在他预料之中,那里并没有人,只是掉落了一片银紫色的羽毛,随着春风在会议室里逡巡了一圈,便化为萤光消散在空气中。
      陈飞宇看了看怀表,盯着荧光消散时的流影。估计是英方军情五处的哨兵向导用精神体来找寻接头点了。
      趁着没有被发现,他本想迅速离开这个是非地,却突然有一个人从通风口跳出来,轻盈地落地,像一只灵巧的天鹅。
      米色的帘在春风中殆荡,稀疏的光线落在那人棱角分明的脸庞,陈飞宇蹙了下眉。
      罗云熙。
      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他在艺术鉴赏课上瞥过他的作品,坐念唱打皆下功夫,形容仪表……也勉强过得去,好吧他承认那节课他就记住了一个言笑晏晏的罗云熙。
      行动迅速微声,精神体可用来探寻,是个哨兵。可惜了,也跟自己一样,没得做个人。
      人间就是这样,乏善可陈。

      陈飞宇百无聊赖地遁入龙影之中,审视着罗云熙,与寻常特工不同,罗云熙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扣子扣到最高,恰到好处地暴露出最致命的喉结。
      不错。
      陈飞宇漫不经心地想着,等一下如果被发现,他可以轻松果结此人。
      罗云熙的右耳闪烁了一次红外线,落在陈飞宇的瞳仁中,这转瞬即逝的光点亮了乌黑的鬓角挑染着的一绺紫,乖张与神秘顺着的交错复杂大魔王耳机线蔓延到罗云熙的胸针上,一躲精致的银色蔷薇。
      少年微微挑眉,忽然起了几分兴致:CIA的资料显示,国安局的银色蔷薇已经盛开了整整六年,没有任何人能在被银色蔷薇夺走信息后还回忆起银色蔷薇的信息,只能捡到一张绘着银色蔷薇的扑克——黑桃A,往往放在微妙的地方,比如放了安全套的柜子,当然也曾有一位巴基斯坦的妇女表示她是在做弥撒的礼堂里捡到的,显然那朵银色蔷薇还循了几分克己复礼。
      眼下这朵妖冶诡谲的蔷薇,竟在他的股掌之间……可惜了,他不稀罕。
      他在受训的六年里曾根据银色蔷薇的行事速度推断出此人乃是哨兵,至于篡改他人记忆,想必是有匹配的向导在协助,如今看来,至少已经验证了一半。
      罗云熙走到会议室角落,戴上手套,移开半幅《韩熙载夜宴图》,露出后面的电闸,抬手迅速调试起开关的时间设定。他手速奇快,陈飞宇轻松地看穿了他调试的顺序,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感觉到罗云熙动作凝滞,瞬间敛了呼吸。罗云熙看了眼窗户透进来的风,耸了耸肩,接着调试完电闸,合上古画。
      预定6分钟后跳闸,第7分钟时恢复供电吗?长达1分钟的作案时间瞧不起谁呢,无怪乎国安局鲜有哨兵向导愿意任职。

      远处的电梯声响起,陈飞宇对看戏没兴趣,正欲眯上眼闭目养神,忽然顿住:罗云熙在解衬衫的扣子。
      青年单手撑着桌面,解得不紧不慢,白色手套沿着黑色布料滑下,裸露的肌肤正对着他,都是男人,陈飞宇对观赏罗云熙也没兴趣,看了眼他腰腹处缠缠绕绕的鞭痕就靠着茶柜合上双眼。
      EK不对普通哨兵向导施以酷刑,会有鞭痕,要么是罗云熙精神力强悍,进入过黑塔受训;要么,就是犯下过不可饶恕的重罪,如此而已。
      门本就虚掩着,被走近的人推开了,他听见罗云熙苏哑的声音,慵懒的,世故的,有些狂妄,“宝贝~怎么才来,便不想……你们是谁?”
      剧情有趣,陈飞宇又打算赏他几个眼神,看见了在门口佯作惊慌的服务生,他们的中文说的有模有样,“先生,打扰了,这里即将开会,请您尽快换个地方。”
      罗云熙背对着他们,不动声色地把手套塞近口袋里,重新扣回自己的扣子,还是慢吞吞的,一股子大明星的傲慢,“知道我是谁吗,这间会议室我已经包了,你们也敢随便进来?”
      “先生,这……”服务员佯作查看手机里的预约表,“二楼东厢的会议室是京城世家常年包着的,我们这儿显示您包的是西厢的套间。”
      罗云熙没有扣好全部的扣子,衣领堪堪悬开,只遮住了银色蔷薇便停了手,十足的跋扈作态,“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你觉得京城哪个世族会介意我借用他们的会议室?”
      坐在柜子里看戏的陈飞宇:不巧了,很介意!
      距离交易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能拖,可是真菌培养液拖不起,军情五处的特工在中国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会任由罗云熙胡来,他恭顺地低下头,“罗先生,那位世家或许不会介意您借用他们的会议室更衣,但是您在这儿夜会佳人,若是传开,想必对您即将播出的电视剧有影响。”
      罗云熙似乎被危及软肋,沉下声来,“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告诉你们经理。”
      特工镇定自若地捏造了一个名字:“解后。”
      不想也知道名字是信口胡诌的,正对着他的罗云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鼻子一皱嘴巴一抽,搞怪得鲜活又傻B。陈飞宇舔舔上颌,银色蔷薇卿,委实嚣张了些。
      罗云熙的表演却是行云流水的,抓起桌子上的针织外套转身冲上前,扯着服务员的领带,留了一句泄愤的咒骂,“你们完蛋了!”

      银色蔷薇一离开,剩下的三个军情五处的特工是普通人,陈飞宇已经推测出了接下来的小场面,打算瞬移回去陪外公外婆唠嗑。可惜天公不作美,春雷平云落,山河两鬓苍。他看见那几个特工在电闪雷鸣之中势在必得的嘴脸,一直强压着的厌倦似乎也随着罗云熙的狂妄而喧嚣起来。
      CIA命令他夺走英方军情五处的特工和印度浦那的微这个生物综合防疫中心的研究员们在北京交易的真菌培养液。对他而言,只需暗示英方此次交易的真菌培养液可以培养正义单链病毒,观察他们的反应即可,如果英方有反馈,便可就此布局在伦敦的哨向组合协助英方展开研究,或许来日算得一个助力。
      可是中国国安局的特工介入了。罗云熙的出现对他而言只意味着一件事——他的母亲国,古老的东方巨龙,放弃了对于一触即发的生化战争的中立权。
      意料之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想要自保,就得反击。
      英方会长期对EK提供研究方向帮助的可能性绝对不超过三成。那么,如果这次是国安局成功,他会适当地调整资源的分配。
      陈飞宇打开怀表,表盘上的七芒星折射着他俊秀的容颜,眉目如画,轮廓稚嫩,只要他想,就可以给任何人纤尘不染的眼神。
      罗、云、熙?
      让我看看,你的胜率是多少。
      你,值不值得我的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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