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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福兮祸兮 ...

  •   王皇后惊悉武昭仪怀上龙种那时,宽大的衣裙已掩不住媚娘那日渐隆起的小腹了。
      ——这些日子,皇后只顾沉浸在嗣子忠儿被立为太子喜悦里,每天又是觐见内外命妇、又是接受各方祝贺,实在忙得不亦乐乎。尽管太子的东宫已经有了自己一帮子的属僚侍者,为了加深母子情分,王皇后不辞劳累,天天早晚都要亲自过问忠儿的功课和饮食起居。
      前些时日武昭仪也曾令人到中宫告假:说是感染风寒怕传了娘娘故不能亲自到中宫请安。疑惑一次风寒怎么这么久还没好,一连两个多月都没有过来打个照面?
      因燕王被立为太子,萧淑妃差不多已被冷落,十天半个月的圣上竟然也到她的宫里走动走动,过问一下太子的功课诸事。所以王皇后倒也并未在意圣上对武媚的一时专宠——虽说她早已得知圣上这些日子三天两头的临幸建恩殿。思量若非圣上被武媚拢络住,自己又怎么能如此顺利就战败了那个妖妃呢?
      前些日子圣上临幸皇后中宫时,曾向她提出欲册武媚为昭仪之事,她心里虽不大情愿,可毕竟正在兴头上,而且也想继续拢络圣上,便没有怎么阻挠就答应下了。而且她明明知道圣上若执意要册武才人为昭仪,不过是一纸诏书的事,自己最终还是阻挠不了的,倒不如送他们一个顺水人情。
      按理,皇后即使闻听武昭仪怀上龙胎,就算心里不开心,也没有发火的理由——只是令她气愤的是,武昭仪竟然把她怀上龙胎的事瞒得这般严密,甚至连她这个主掌六宫的皇后都不肯告知!就算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宫、怎么有的今天,至少也该懂得自己还是主掌六宫的皇后吧?
      皇后命人前往延恩殿——命武昭仪到自己的中宫一趟。
      没想到,左等右等,派去召武昭仪的人回来却说武昭仪禀说圣上和太医嘱令她眼下需静养保胎、不可四下走动……
      王皇后闻报直恨得牙根都痒了,顺手捞起旁边案上一个波斯国进贡的绿玉斗狠狠地摔在地上!
      憋了一肚子无名火儿的皇后,决计亲自前往武媚的延恩殿兴师问罪:她得让武昭仪莫忘了自己出身的尴尬和不堪的过去!
      在左右的簇拥之下,皇后匆匆闯进了武昭仪的延恩殿。
      一俟迈进延恩,即刻便闻到了一屋子的药气。心下思量:也许武媚确实如其所说,正在保胎不能乱走?正思量着,一时就见武昭仪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在左右的搀扶下从偏殿走了出来,满脸是笑的、亲亲热热地张口便叫了声“姐姐”。
      王皇后断然喝住,“谁是你姐姐?昭仪莫非忘了皇家规矩、尊卑贵贱了吗?你若真当我们是姐妹,就算你自己不能亲自到中宫,也总该派个人过来禀报一声身怀有孕的实情吧?”
      不想武昭仪蓦地垂泪哽咽起来,“姐姐,妹妹虽说怀上身孕,只不知何故,两个多月来一直沥沥见红,因不知胎儿还能不能保得住,所以又怎敢轻易惊动姐姐?……”
      说着,一面拭了泪挺着肚子,一面亲自把盏为皇后斟茶起来。
      皇后“哼”了一声,一肚子火气刚刚平息一些,谁知一抬眼瞥见手捧茶盏的武媚的一张脸时,一时竟跟见到鬼似的,直惊得魂飞魄散!
      原来,她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武媚,此时哪还有被自己刚接进宫时那个又黄又瘦小尼姑的半点影子?
      刚才她一直都在紧盯着武媚凸起的肚子看,哪里注意到武媚的一张脸儿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惊艳动人?
      她吸了一口凉气、再仔细打量——只见面前的武媚,肤如凝脂、明眸皓齿,身着一件绮罗高腰长裙,半臂襦衫,肩披一件绣花纱帛,拢一个小巧的倭堕髻,上面斜插着一支宫式牡丹花,一对滴水明月的绿玉耳铛微微摇曳,其妩媚飘逸,其华美丰韵,整个六宫有几人能及?
      即使是极艳而俗的萧淑妃又哪里及得三分?
      王皇后一时有些迷惑:当初被自己派人接回宫的那个又瘦又黄的小尼姑,和面前这意态万方、光彩照人的美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莫非,武媚有移容之术?
      王皇后懵了!
      也许,一旦拥有优越的生活和男人的宠爱,即使相貌平平、出身卑寒的女人,也会转眼乌鸦变凤凰?
      前几天,皇后眼见那个曾经艳冠六宫的萧淑妃,远没了以往那种惊鸿一瞥的美艳。
      王皇后突然有些心慌气短起来!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神情温婉依旧的武媚先在一个侍女捧的白铜盆里洗了手,接着又亲手为她剥好石榴、放在一只白玛瑙碟子里,双手捧着奉到她面前。
      心烦意乱的王皇后顺手一挥,武媚手中的玛瑙碟子连同剥好的石榴骤然便被打翻在地、跌成碎片……
      王皇后再也无法自持,忽地站起身,看也不看武媚一眼地愤然而去!
      其实,媚娘身怀有孕的事没有即时禀报皇后是有原由的:一是一连几个月仍时有见红,二是始终呕吐不止。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在帝王后宫十几年的生涯,听说一些心狠手辣的妃嫔们不仅能配制易于怀孕的奇药,也会配制可以化胎小产的泻药……
      帝王后宫美女如云,帝王的爱宠很难长久不弛,她的未来,真正能靠得住的只有腹中这个胎儿了。她不放心任何人,当然更包括气量狭隘又从没有生育过的王皇后!
      她怕极了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便遭人暗算。所以有孕之事她甚是小心隐瞒。
      皇后今天的愤怒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自己有了身孕,再加上这段日子圣上对她的格外爱宠,对于皇后来说,远比别的任何一位妃嫔被宠和有孕将更令她无法忍受——在皇后宫中大半年的奴婢生涯,媚娘已经深深见识了皇后的刻薄与狭隘。而在皇后眼中,武媚终生都应该是她的一只狗,一个奴婢,皇后也永远都应该是媚娘的恩公。
      所以,无论媚娘怎么奉迎她,只要媚娘被圣上宠爱一天,只要媚娘胆敢先于她生下自己的孩子,皇后都是决计无法容忍的。
      果然,几个月后,皇后闻听武昭仪诞下的竟然是一位皇子的消息后,出气儿都出不顺畅了!
      此事倒也罢了。不承想几天之后,皇后又突然闻听圣上竟然为武昭仪所生的皇子取名“李弘”。这次,王皇后便不只是愤怒了。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心惊——甚至比当初萧淑妃带给她的威胁更令她心惊……
      因为,“李弘”这个名字恰恰暗合了唐代隋兴以来一个民间谶言:有位名叫李弘的道家师祖将要转降人间并会创立一个新的大唐盛世。
      而圣上把武昭仪所生的儿子取名“李弘”,个中预示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的事了——当年圣上迷恋萧淑妃之时,便为萧妃的儿子晋封为只有皇后所生的嫡子才配晋封的雍王之位。如今看来,圣上迷恋武媚已经甚于萧淑妃了。
      李弘一名,分明预兆着圣上已经动了要改立太子的心思了……
      直到此时,皇后开始意识到自己当初把武昭仪接进帝宫,或许是自己此生干下的最最愚不可及的一桩蠢事了……
      心慌意乱的王皇后命人请母亲魏国夫人柳氏即刻入宫,和母亲商量如何对付。魏国夫人自然也后悔自己当初赞同了女儿的引狼入室之计。然而事已至此,魏国夫人只能一面宽慰女儿,一面和女儿商定应对之策。她们母女商量的计谋是:联手萧淑妃,两人一起对付更强大的对手武昭仪!
      王皇后咬了咬牙,屈尊主动来到了萧妃的宫殿探望。
      正在独斟独饮满腹烦忧的萧淑妃忽闻皇后驾到,又是惊异又是嫌恶。一番冷嘲热讽之后,见皇后又是懊悔、又是伤心的模样,而且还提出要和她联手对付武昭仪之时,萧淑妃不觉眼前一亮
      ——其实,她早就把对王皇后的憎恨全都转移到了武昭仪身上!
      当年她和王皇后争斗时,王皇后既没有自己的子嗣同时也不被圣上爱悦,比起只是妃位的自己来说,只不过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分罢了!其实,即使由她掌领六宫,即使她的嗣子燕王被立为太子,自己好歹还能享受到圣上的爱宠。而且她相信既使李忠被册为太子,她也有手段迟早也能撺掇圣上废掉李忠太子改立自己的儿子素节为储。
      而眼下,那个狐媚子“阿武”不仅把圣上的整个身心全都勾走了,竟然还为圣上诞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皇子。
      萧淑妃一直称武媚为“阿武”——自阿武移居延恩殿,圣上来自己寝宫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稀了。其中几次也只是探望皇子和公主。所以她对阿武的仇恨远远超过了对皇后仇恨的多少倍。
      捱过了最初的尴尬,两人一俟谈到武昭仪,竟是同仇敌忾而一拍即合。当即结成了生死同盟并开始商议起如何扳倒武媚的计划和步骤来……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的盘算了好几天,王皇后和萧淑妃设法从先帝的阴太嫔那里搜罗了有关武媚当年的诸多闲话,在各王公命妇与后宫诸妃嫔中广泛笑议谈论,而皇后的母亲魏国夫人则在宫外遍访天下术士请到宫中,降妖作法吞烟吐火地闹了好几场,末了不仅没能撼动武媚半分圣宠,反倒闻听她再一次有了龙胎……
      正束手无策之时,皇后安插在圣上身边的心腹密报:这段日子因圣上有病虚弱,武昭仪竟然模仿圣上笔迹、擅自批阅圣上奏折……
      这个武媚真是吃了豹子胆啦——王皇后即刻命母亲柳氏将此事禀报告舅父柳奭——请他联合外朝文武诸臣,以武媚干预并探听朝廷机密之罪而逼宫;后宫这里,皇后则以掌领六宫之尊的身份动用家法处置——当年的大唐文德皇后曾撰写《女则》训诫六宫妃嫔不得干预和闻知朝政。武媚只不过一介小小侍嫔,竟敢违悖祖训而代皇帝批阅起奏折来了,这岂不是犯了最大的天条?
      李治得知外朝内廷的谣言,越发对皇后不屑了:王氏以大唐国母之尊,先是跟萧淑妃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逢人必贬损萧妃。为了对付萧妃,她自己提出把媚娘从寺院接回宫来,其实是想利用媚娘离间自己与萧妃。今见媚娘被宠,竟然又如法炮制:和旧日情敌握手言和,然后再联手对付媚娘……
      似这般反复无常又拈酸吃醋,一次又一次主动挑起后宫争斗的女人,哪里还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尊贵?哪里还有主掌六宫的典雅仪范?
      由此越发眷恋每天不问是非只管埋头研读经史并哺育幼子,默默陪伴服侍自己,而且不辞辛劳地辅佐自己擘划大计、决断万机的媚娘。同时对皇后彻底厌倦并渐生废黜之意……
      在皇后中宫服侍的半年多时间里,媚娘交结了好几位皇后身边的内侍宫人。如今虽贵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对当年的贫贱之交仍旧处处关照。众人见她得意不忘贫贱,越发愿意亲近和往来了。她们相继来到媚娘宫中禀报说,王皇后和魏国夫人母女,加上萧淑妃,三人天天聚在皇后中宫,甚至通宵达旦地密议如何谗害昭仪娘娘的毒计……
      后宫妃嫔,无风尚且三尺浪,何况由皇后亲自挑头兴风作浪?
      随着密报的增多,媚娘越来越陷入了深深的忧惧,甚至变得有些杯弓蛇影起来。有时,即使圣上只是为了别的事情心烦意乱,媚娘也疑惑圣上是不是听信了流言并开始厌倦自己了?
      她忧虑自己毕竟已是年过三十的半老女人了。依例,帝王后宫年年都有出身高贵的天下一流美人被充实到后宫中来。她实在无法料定,若皇后和萧妃一直这样兴风作浪,就算为了后宫的安宁,圣上是不是也会渐渐冷落自己而另结新宠?而一旦圣恩不再,原本心胸狭隘的皇后,再加上一个萧淑妃,凭着两人在后宫的尊贵身份,再加上两人娘家背后强大的势力,那时,媚娘又当如何自保?
      上元节过后,忧惧难安中的媚娘又生下了她和圣上的第三个孩子——一位天使般美丽的小公主。
      小公主刚刚出生,一张脸儿便粉妆玉琢的好似花朵儿一般。前来探望的妃嫔们无不啧啧称齐,说从没见过哪个刚刚几天的孩子,小脸儿便如此粉润好看的。
      ——更奇的是,小公主刚刚三个月时,便会对着逗她玩的父皇和母嫔以及别的内侍宫女们格格笑响了!
      此事竟然惊动的杨太妃姐妹和燕太妃姐妹结伴入宫探看。众人说,这么小丁点儿的孩子这么爱笑,平生还是头一次看到。又逗乐道,“如此爱笑的小公主,不如请圣上干脆赐个快乐公主得了!”
      圣上李治自从有了小公主,任有朝堂上有天大的烦恼,一俟抱着爱女,即刻便笑遂颜开起来。有时下了朝,甚至不及脱去龙袍,也要先抱过爱女逗上一逗,直到看到小公主望着他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涡儿格格一笑后,才依依不舍地把女儿递给媚娘或是奶妈,然后才肯更换常服。
      媚娘忧惧不安的一颗心,因了圣上对女儿的格外爱宠稍稍得缓解……
      而王皇后闻听武昭仪生下一位花朵般的小公主,并且刚刚三月便会对人笑的奇事后,越发妒得牙根都发酸——武昭仪怎么如此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此,也越发加紧了对媚娘的贬损。无论走到哪处宫殿,也无论哪位王公命妇入宫觐见,必会刻意提及武昭仪出身如何卑微、如何服侍过先帝,以及当年如何勾引太子,甚至在感业寺如何不守戒律,等等污言秽语……
      几天前,圣上李治便从元舅长孙无忌的告诫中得知自己后宫的宫闱之事已经传到了外朝。而媚娘虽被人如此毁谤,却从不在自己面前诉说,然而常常会在夜半惊醒,醒来头疼欲裂、满身冷汗,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模样,李治真是又痛又怜,越发坚定了废后之心……
      因对皇后心生憎恶,最近一段日子里,但凡柳奭在朝堂之上有什么奏表或是出口议政时,李治的神情言语间总是有意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漠!
      柳奭是何等精明之人?
      他从圣上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嫌憎的眼神中,分明感觉到了某种不祥。他当然也明白:圣上这是有意做给自己看,同时也是有意做给诸王大臣看的。
      自武媚被自家那个心智不高的外甥女接回帝宫后,三年时间里武媚竟接连为圣上诞下了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而自家外甥女嫁到晋王府,整整十年也未能给圣上生下一男半女。这倒也罢了,因她从小娇生惯养,心机不足却又偏偏争强好胜,而无论谋略还是心机,又岂是曾在先帝身边整整服侍十几年、更有两朝帝宫历练女人的对手?何况又是没有自己嫡子的皇后?
      皇后之父王仁佑因知女儿失宠而积郁身亡,这样,有朝一日后宫那边一旦发生什么动变,身为皇后元舅自己就要首当其冲地最先受到株连了……
      为了避祸,犹豫盘算了几天后,柳奭以外戚当避嫌权位倚重等为由,先自提出了辞呈。原想借此试试圣上的意思,没料到圣上连挽留一声都不肯,淡淡地看了一眼奏表,当即便口称诏准辞呈。
      不过,倒也算格外开恩了——改迁吏部尚书。
      令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提出辞呈之时,他一直认为和自己私交甚密的太尉等人竟没有一人肯象征性地挽留自己一番!
      他明白了:其实打从皇后的嗣子燕王被册为太子的同时,自己就该懂得“进退”二字了。否则,将来一天讨嫌自己这个外戚的恐怕决不只圣上一个人了。
      此时的柳奭明白:下面的事该轮到太尉对付了。他倒也能料到圣上如此专宠武昭仪,接下来,不管是否真的出于为国本所虑的缘故还是为着皇家脸面的缘故,也或者为了太尉一干人自己的荣华富贵所虑,他们也自会竭力保全已经失宠且没有自己嫡子的皇后的……
      其实太尉长孙无忌之前好长一段日子便已经发觉——一段日子以来,一向仁懦温和的圣上似乎有些变了:朝会之上、群臣面前,有时竟一改温良内敛,偶尔甚至言词犀利、态度强硬的反驳起诸位宰相的主见来。
      这种变化,令已经习惯了温良谦和圣上的他们有些不知所以了。
      起初,太尉以为可是是哪些朝臣在暗中怂恿圣上。他最不放心的便是司空李绩——先帝驾崩、新帝继位之后,新帝无论大事小事总要先和自己商议一番。只有一件事着实令他感到震惊:刚刚继位几天的圣上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下,突然下诏召回已被先帝贬为叠州都督的李绩并任用为尚书省左仆射之职!他一直疑惑:此事若非有先帝的遗诏,李治自己决不会如此决断。
      单从此事看,他感到先帝对自己并不很放心。而从刚刚践位未几便瞒着突然诏回并重用李绩一事上,他也感到了李治可能并不像他的表面那么简单。
      其实圣上专宠后宫武昭仪之事他早就风闻了。他早就知道这个一直为先帝近侍的武媚。也知道她就是先帝祭日那天圣上公然当着文武百官前往探望的那个小尼姑。论理只要不关乎江山社稷,不关乎国本的动摇,或是哪位外戚的权势过于倚重,类似帝宫后妃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无论闹得多厉害,他这个当长辈的犯不着也不该过问。
      然而,这个武昭仪却令他有些警觉了。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其一,众人皆知李绩和武昭仪的父亲武士彟为生前亲好。当年武士彟病故后,先帝曾专门诏命李绩代朝廷全权承办武士彟的葬仪诸务并护送武昭仪母女扶柩归里。而李绩正好是李治继位后兀自做主重用的第一人。其二便如柳奭所禀——眼下的圣上对武昭仪不仅言听计从,两人闱中所谈内容竟然多涉朝廷机密……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得不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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