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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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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没有找到林公子,但是在公子房中的地板有一大摊血迹,公子怕是不测。”
果然还是。。。
“嗯,下去吧。”小白轻叹一口,便眯眼看着倒在堂上的白族众人,心中嗤笑。如果不是以选妻为名,乘着鱼龙混杂,让他们上钩混进来,也许还没有办法抓住这条大鱼。
“白松霖,饕餮不想与整个白族为敌,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落得如此下场。”小白看着白族族长嗤笑道。
“白温筠!!!如果不是你这个叛徒破我白族迷阵!!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白族的血!!!”
小白突然大笑了起来:“叛徒?十年前,你将我卖给饕餮,我就已经不算白族的人了,现在你说我是叛徒,我可否说这是天大笑话?再者说了,破迷阵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一位近日你一直“好心相待”的人。。。”
白松霖震惊的看着小白,但不一会神色就暗淡了下来,心中明了了一切:“我早该猜到的。。。是十六吧。。。”
“白画的事,使你蒙蔽了双眼。。。你会这么快信任十六,是我始料未及的,曾经狡猾如狐的白松霖也会有今天,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小白满目讥讽的看着白松霖,“。。。为了保住颜面,你置白族于危险而不顾,你根本不配成为一族之长。。。”
白松霖不可置否的回答道:“。。。白温筠,对于你的话,我无可辩驳。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只求你一事。。。放过我儿白燕,他与此事无关。。。”
“林笑又与此事有关吗?善用筹划之人,为达目的,便要不择手段,把谁不是当作棋子呢?哪一个棋子不是混搅其中。。。棋子都是一样的。。。”小白双目无神,这些话就好像不是对着白松霖说,而是对着自己说,其中充满了讥笑与讽刺。
“白族双子,堪称双绝。圣医白画,圣手白燕,此等奇才,饕餮怎会放过。。。族长不用担心,我定会好生照料他们二人。”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白温筠!!!站住!!!”
小白没有停下来,只是挥手向站在门边的侍卫示意,随后便退出了房门。
“白温筠!!你会不得好死的!!!!”
。。。这种话他听得太多遍了,要是真有报应的话,早该来了,白温筠只相信人定胜天。
门被关上的瞬间,房内传出凄厉的叫声,哀求声,似人间炼狱。
“不愧是小白,下手豪不心软。此事计划得定是心安理得~”靠在门边的十六紧跟着小白的步子,笑笑的说道。一副好生崇拜的模样,眼中却透着嘲笑。
“十六,你要发狗疯,上别处发去。长老的监视还没有撤掉!!”小白怒瞪十六,脚上的步伐没有停下来。
“哪不是正好,那老儿看到我们内讧高兴还来不及呢。”
“幼稚!你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曾经运筹帷幄收放自如的十六去了哪里?!!”小白看探子没有跟上来,便停住了脚步,对着十六低声骂道。
十六不做回答,但双目却直视着小白,好似他心中已有了最明确的答案。
小白神色慢慢黯淡了下来,但却也直视着十六,眼神坚定:“。。。我知你气我利用林笑。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不让双手沾满鲜血,怎可成大事。十六,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对于十六尚存的“良心”,小白感觉无奈。最迟进入饕餮的人是他,最有天分的人是他,最为多情的也是他,最为自在的还是他。。。
十六是七人中唯一不把饕餮当作牢笼的人,对于他而言,那里都是一样的,他照样可以活得自由自在,该笑便笑,该醉便醉。。。不在乎的人他可以视为蝼蚁,而因为在乎的人他又可以变得如此幼稚。。。如此的洒脱,又如此以自我为中心,对着这样的十六,小白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林笑是不一样的,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而且。。。”十六望天回答,双目中倒影着某个人的身影。“而且他跪下来求我了,白燕跪下来求我了,求我救林笑。。。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救林笑就等于放过破阵的机会。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小白平淡的说道。
十六作出无所谓的表情,他本就不期待小白能说出什么感天动地,懊悔万分的话来,说得出来他就不是小白了。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骂骂自己也好,发泄出心中这从来没有过的郁闷。
“小白,你希望林笑现在活着,还是死了?”
“都不希望。”小白急转话题,好像不想多提林笑,“白燕现在怎么样。”
“不闹,但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只在哭。我没办法。”十六摊手做无奈状,但是眼神中那点点的烦闷与痛苦却怎么也遮不住。
小白对十六这种眼神的惊讶只仅仅持续了一会,便了然于心。只微微笑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说自己纵贯情场吗?一个小小的黄毛小子你拿不下?我给你的白燕可是个活人,别还给我的时候,却是个死人了~~”
十六有些哑口无言,白燕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一般人在犯错的时候总会找各式各样的理由,给自己减轻一点罪责。但是他这人太固执了,只认死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件事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我要去向主上回报了,你自己拿捏着看吧。”小白说完便一脸坏笑的朝后院走去。
看着小白消失的背影,十六的嘴角勾起了属于他特有的痞笑:“。。。都不希望吗?那就是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咯,看来想林笑死的不是小白,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如果让林笑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我就不是十六了。”
安馆后院。
湖边紫衣伫立,衣随风摆。淡紫色的轻纱,青白色的底衣,在昏暗的烛光之中似隐于薄雾之中的明月,雾遮即逝。
“泠然。。。”小白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生怕没有叫出他的名字,他便消逝了去。
本是空洞的双目现出了一丝责怪,缥缈的身影也渐渐有了存在的感觉。
小白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为他的生气有点高兴,泠然很少能有这样子的情绪波动了,有着情绪的他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主上,我明日启程,接手族长之位。。。”
“嗯。。。”泠然没有回头看向小白,只是继续看着天空,双目有些失神。
“主上。没有其他需要吩咐的吗?”小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个死人。。。”本应平淡的话语,却透着一点不确定的颤抖。
泠然,你在对自己撒谎。。。林笑在你心目中真得连一席之地都不曾有过吗?你又要因为饕餮而放弃一切吗?
对于这样的泠然,小白只觉得无奈,或者说是一种无力感吧,没有任何去改变它的办法。泠然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得到了,又消失了。这种大起大落的期待与失望,经历的多了,他早已经变得麻木了。又怎么会去在意呢?
“主上,马上就可以结束了。”我们离开饕餮的时候。。。
“嗯。”泠然没有多做回答。早已麻木了,离开又如何呢?即使离开了,哪里又有他的容身之地呢?为了这个理由失去太多了,做了太多的事了,反而扭曲了做这些事的理由,变得更痛苦,现在做的这些事感觉只是为了去做而做,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冲动。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得到自由。。。
“温筠,我累了,也乏了。也许真正离开的时候,我才能明白做这一切的理由吧。。。”
“嗯。。。快了,真的快了。只要有了自己的力量,我们就会拥有自由。”
“退下吧。”
小白回身离开后院,心中纵有万千无奈,又能如何?这便是命运,花要落,你又怎能将秋期推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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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喧嚣声渐渐消失,只剩下踩踏在青石板上细碎的脚步声,看来已经离开很远了。林笑算是真真正正的绝望了,几个人带着一麻袋离开安馆,还不被发现,那只有两个理由:1.带他走的人武艺高强。感受着因奔跑而不断带来的颠簸感与伤口撕扯的疼痛,林笑觉得这个答案可以被否定了。。。那么剩下的理由便是根本没人有空注意他的死活,为了不打草惊蛇,直接把他往火坑里丢,外加送上汽油,煤炭。
对于这个结论,林笑尴尬的笑了出来,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有资格期待什么呢?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活了几天快活日子也就不错了。。。即使这样劝说着自己,但是还是不自觉得伤心了起来,边哭边笑得感觉,让人无奈到发疯。但是道理谁都懂,可谁又可以将道理套到感情中呢?
奔跑中得人突然停了下来,麻袋砸在了背负者得背上,因过大的抖动,伤口再次被拉扯,皮与肉分开的剧痛感,交杂在林笑的神经之中,紧咬的下唇又再一次流出了血来,口中的血腥味,刺激着味觉,使得林笑不得不大口喘着气。在心里大骂:你要撞就干脆用力点!!!让我昏过去算了!!!这样子一点一点来,很好玩吗!!!很刺激吗!!!!?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族人慌张的模样,安彩察觉不对,急急问道。
“萱,萱姑娘。。。阵法被破了,快离开这里吧!!族长他们被困了。现,现在可能已经。。。”
“什么!?不可能的!阵法怎么可能被破?!!”白萱(安彩)尖叫了起来,紧抓住族人的衣领喊道:“那燕哥哥呢?!他逃出来没有??。。。看着我啊!!回答我!!!”
族人低下头,不作回答,双唇紧抿。
“。。。我要去救燕哥哥!!”说着便甩开族人,朝安馆方向奔去。
其他人急忙拉住白萱,“萱姑娘,现在去,是自投罗网。逃吧!!再不逃,我们就出不了长安城了!!!”
“不行!!我要去找燕哥哥!画哥哥已经走了,我不能再没有燕哥哥!!!放开我!!!求你们!!求求你们!!!!”白萱拼命挣脱着族人的阻拦,泪水不断落下,好似有诉不尽的委屈与疯狂。哭喊的声音在幽静的长安城内回荡,显得尤为的凄厉,悲惨。
几个族人慌张之下,只好出手打昏白萱,背着林笑向城门方向奔去。
。。。
睡梦中,感觉嘴巴被人了掰开,冰凉的液体从口中灌入,干渴的喉咙得到解放,正觉舒适时,液体的灌入却停止了,林笑只得勉强睁开刚休息不久的眼睛。
“你醒啦?”青年放下手中的碗,扶起想要坐起来的林笑。
林笑轻瞪青年一眼,暗骂道,有眼睛的都知道他醒了。喉咙干涩得紧贴在一起,刚想开口,干燥的感觉就迫得林笑干咳出声。只得将目光扫向放在地上的碗。
青年立即噤声,拿起碗递上。
林笑抬起手想要接过碗,但是碰触着碗的手指却怎么也握不起来,林笑紧皱着眉头,冷汗开始一点一点开始冒出。
“嘶!!”林笑低叫了一声,颤抖的收回了手,红艳的颜色开始在白色的纱布上晕开。
“我来吧!!真是的,你还真想你的手彻底废掉啊?!”青年扶起林笑,慢慢喂着水,口中碎碎念着责怪的话。
林笑不禁笑了出来:“你好像老妈子。。。”
看着青年越见不好的脸色,林笑赶紧看向四周,转口道:“这是哪里。。。?”
看着昏暗的夜色,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石缝,土墙上长满了杂草和青苔。潮湿的空气里充满了发霉的味道。本是威严的石像,已变得残破不堪,只留下了沧桑的感觉。石像下堆着篝火,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给安彩喂水。
“寺庙啊!!这都看不出来!!?”青年咋呼于林笑的“无知”,林笑苦笑于青年的“单纯”,他只是想问问这里离长安是不是很远了。
“燕哥哥。。。”安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对话”。
“萱姑娘,你醒啦?”几个白族人轻轻扶起白萱(安彩),探问道。
听到声音,本还是有些昏睡的白萱突然睁开了眼睛。抓着身旁的人急问道:“这是哪里?!!燕哥哥呢??他逃出来了没有!?。。。回答我啊!!!”
四周默声,没有人向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开口:“。。。萱姑娘,你冷静点听我说。昨夜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我本想向暗伏在长安内的探子求救,但是发出信号后,没有一人来到。。。安馆内为了逃跑所设迷阵也被破了,族长与少族长应该也都。。。”族人咬牙,低头不愿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的,燕哥哥最厉害的,怎么可能呢。。。”白萱的脸色煞时变得惨白,口中碎碎念着白燕的名字,双手紧抓住双臂,腿脚卷曲了起来,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嘤嘤的声音好像鬼怪的低泣。
迷离的眼睛开始缥缈的看着四周,突然定在了林笑的身上:“林,林笑!?”
其他人刚想向她解释些什么,白萱就立刻扑向了林笑,抓起林笑的领子,狠扇了林笑几个耳光。
“啪啪”的响声震得林笑耳膜生疼,白萱下手极狠,还没几下便把林笑的脸打得现出了血痧,嘴内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渗出了血来,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燕哥哥一开始就不会来长安救你!!!都是你害的!”说着又抬起手扇了林笑一巴掌。
林笑痛得说不出话来,头向后仰着,口中低低的发出呻吟。
几个族人被白萱的行为惊呆了,只有青年立即上前制住白萱,将她的双手压制背后,拖离开林笑身边。
“愣着做什么?帮忙啊!!”青年大吼道,对着几个族人的反应极是愤怒。
族人回过神来,立马帮忙上前制住白萱的挣扎,口中七嘴八舌的说道:
“萱姑娘,你冷静些!!”
“是啊,林笑现在是我们手上唯一的人质,他死了我们怕是连的大理边境也到不了!”
林笑趴在地上,手放在胸口处,紧皱着眉头,急喘着粗气。但嘴角却是笑的。
“人质?你们抓的可是一个不能救命的稻草。。。”林笑惨笑低语,但由于干涩的喉咙,声音无法发出,低的几乎没有人可以听到。
被众人按住,白萱不得不放弃挣扎,渐渐安静下来。众人见白萱不再哭骂,挣扎,也渐渐放松了压制,开口劝慰。
还未说几句,白萱突然用力挣开了压制她的双手站了起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朝地上砸去,白色的粉末从瓶中爆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觉得混身酥麻,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不支而倒。
“软。。。软筋散。。。”青年瞪视着白萱,双拳紧握,好似随时准备扑上去。随后又看向林笑,张开的口形,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软筋散的原因,喉咙怎么也发布处声音来。
白萱没有理会青年的瞪视,径直向林笑走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低哑,虚弱的声音将本是充满警觉,示威的语气压得低弱不已。
看着渐近的白萱,林笑闭起眼睛,等待着那生疼的感觉。
不一会,察觉被人从腋下托起,林笑立刻挣开眼睛,看着拖着他向外走去的白萱。
“你想做什么?!”对于这样的变故,林笑感觉讶异,不知道白萱要将她带去哪里?对比起白萱的毒打,这更使他心里开始慢慢变得恐惧起来。
“我要用你去换燕哥哥!!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燕哥哥一定还活着。。。”白萱没有看向林笑,只固执的拖着他向外走去,口中碎碎念着一些破碎的话语,嘴角偶尔露出微笑,在月夜下,看起来可怖极了。
望着因充血而满目通红的白萱,林笑觉得毛骨悚然,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女人疯了!!!
带他回去根本救不了白燕,白燕是一族之长的儿子,他林笑这条贱命怎么可能换得来!?而且。。。白燕也许已经。。。
林笑紧闭下眼睛,不去思考这些。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让白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可不想陪一个疯子去送死!!
“安彩。。。你冷静点,他们不可能同意用我换白燕的。。。”
“可以的。。。你是白温筠带来的人,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定可以的!!”白萱手上的动作没有因为林笑的问题而停下来,但声音却有些颤抖。
“听着,白萱。。。白燕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你现在去简直就是送死。”
“闭嘴!!!不会的。。。燕哥哥不会死的。。。”白萱的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就算死,我也要救燕哥哥。。。”
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林笑的脸上,林笑没有继续出言阻止白萱,不只是出于对于白萱的可怜,更是本就虚弱的身体,经过这么折腾,连继续讲话的力气都已没有了。
白萱拖着林笑坐上了停在寺庙外的马车,勒起缰绳,朝长安的方向奔去。
15
夜深二更天,本应是夜半时分无人过经的山险小道,却有一蓬车在策马奔驰。驾马之声在这深夜的山林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怎么不引起他人注意呢?
“停车!!!”
十六立于山道的正中,对着蓬车大吼道。
白萱对于突然出现的十六感到很是惊讶,立马拉紧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巨大的震动使林笑清醒了一些,开始细听着车外的动静。
这声音。。。是十六。。。!!!
十六的出现使林笑十分诧异,是他吗?是泠然要十六来救他的吗?。。。即使是骗自己也好,他希望答案是,是。
“十,十六?!!?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萱没有下马,只是惊讶得看着十六。这个时间,十六出现得太不正常了。按照逃出来的族人所说的,安馆内的人应该是全灭。十六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太不正常了,而且如此的“完好无损”。。。
“林笑是不是在车上?”十六没有理会白萱的问话,抬脚向蓬车走去。以林笑现在的伤势,在不进行医治,怕是一生都会留下顽疾。
“不准过来!!!”白萱冲着十六大吼道,“。。。是你吧,饕餮不可能破掉迷阵的。。。是你吧,一定就是你!!你这个叛徒!!!”
白萱说得越发激动,双眼逼视着十六,眼中充满恨意,看去真真是个疯了的女人。
“放了林笑。。。我就放过你。”十六停下脚步,忍受着白萱的吼叫,深吸一口气,继续冷冷的问道。如果白萱不是白燕的亲人,他十六早他妈一巴掌拍死她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是吗?你想知道林笑在哪里??那我告诉你。”白萱边说着边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开心极了。
十六察觉不太对,立刻上前准备制住白萱,可惜太迟了。白萱露出手中的银针,甩手朝马腿上狠狠扎去。
“嘶!!!”马匹发出悲鸣,高举前蹄,在十六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朝着悬崖的方向奔去。
“你这个疯子!!”十六甩开托住她的白萱,朝着马车的方向跳去。
十六拉住托架的缰绳,捆在自己双臂之上,双脚鼎力于黄土之上,卷起滚滚烟尘。马匹有了牵引,马头立即转向了十六一方。可是悬在悬崖边的马车却无法拉回来,整个车身已半悬在了空中。马匹后腿急蹬,想往上爬。
“林笑!!林笑!!!你个王八羔子,回答我啊!!”十六双目炯炯的看着半悬在空中的马车,汗水顺着勾勒分明的脸廓流下。
纵使十六武艺高强,也受不起这两马一车的重量,又因怕使用内力,拉断缰绳,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
“闭嘴。。。你他妈才王八羔子呢。。。”林笑低骂出声,苦笑的看着顶在悬崖边上的十六,心中不断笑骂着十六,这痞子终于来了。。。可是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换作这一句适合他们的叫骂。
林笑双手紧紧抓着马车的窗沿,免得往下掉落。冰凉的汗水早已浸湿了发梢,本还有些红润的双唇,也变得苍白不已。鲜红的血液溢出了伤口,顺着细白的手臂往下流,染红了衣裳。
林笑抬眼看着已经断了一半栓绳,又看看自己的手臂,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对着十六的方向轻声问道:“白燕还活着吗?”
“死不了!。。。我答应他要带你回去,你给我撑着!!”十六的双脚慢慢向悬崖边滑去,捆着手臂的缰绳磨着皮肉,血花绽开。
感受着车马慢慢下坠,林笑心中豁然,够了,白燕活着,十六来救自己,林笑与他们互不相欠了。十六不必为林笑搭上一条命。
“十六。。。是泠然要你来的吗?”
。。。静默,没有任何回答。他早该料到。何必痴心妄想呢?是啊,其实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妄想,泠然从未对他表示过任何好感,他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如此在意他,在意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原来心如死灰是这种感觉啊。。。
“后会无期。。。”
林笑对着崖上的十六嫣然一笑,那笑不妩媚,不艳俗。只有平淡的心安,一种解脱的笑,很灿烂。。。看着让人想流泪。。。
林笑松开了手,身体重重砸向了车底,这即使只是轻微的震动,但对于已经断的只有手指般粗细的栓绳,却是重压。
绳子瞬间断掉,由于突然的失重,十六向后猛退了几步,直直得跌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蓬车掉落的声音,轰然于山谷之间,尖鸣刺耳。而后,便是山林间特有的安静,一切声音归流于鸟虫之声。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如此短暂。甚至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
十六慢慢的站了起来,径直向拖上来的马匹走去,没有理会跪坐在一旁的白萱,直接跨马而上,直奔长安。
即使是只剩下尸体,他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