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透有话要说》戒寒

48、第 48 章

　　328.

　　21世纪的夜里没有星星，一轮莹白的月远远地挂着。

　　我盯着那月，莫名地有些不适。

　　我已经许久没有闲心观月了，再看时觉得月亮远得过分。

　　我慢悠悠地回想，隐约记起太宰治、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五条悟、伏黑惠、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这些名字我都是熟悉的、亲切的，以至于百年过去依然难以忘怀。

　　但是真到了面前，陌生感反而油然而生，即使知道他们的性情，依然控制不住地警惕、难以遏制地思索算计。

　　不光他们，还有鬼杀队的众人。

　　“是我本性如此吗？”我喃喃出声。

　　“什么？”无一郎在我身边坐下，偏头问我。

　　我摇摇头：“你知道我的决定了？不反对吗？”

　　“不反对，”无一郎摇头，“但我不开心。”

　　“为什么不反对？”我问。

　　“……哥哥一直都很疼爱我。”无一郎垂下眼睫，晶状体反射的灯光被遮掩大半，过于暗淡的光线让他的眼眸显露出几分失落的神采，“哥哥总是在替我着想，总会替我承担危险，总会尽力为我谋划周全……但是……”

　　他的眼睫又下垂一分。

　　“哥哥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从来让我无法拒绝……虽然很想代替哥哥，但是哥哥是不会同意的吧？……你会难过、会不安、会担心、会觉得愧疚、觉得无所适从……”

　　他慢慢地说，我静静地听。

　　待他慢慢地沉默下来，我揽着他的肩抱住他。

　　“……对不起。”

　　我说。

　　“……对不起，”无一郎也说，“我还有鬼杀队，还有富冈、蝴蝶、不死川……还有主公，还要帮助所有被恶鬼威胁的人类，还要诛灭恶鬼……”

　　329.

　　“当当当！雪顶布丁仙草珍珠奶茶！全糖！绝对够甜——”

　　我接过被贴在脸上的奶茶，轻声道谢：“麻烦您了，五条先生。”

　　“不要那么严肃嘛。”白发黑眼罩的高大男人笑嘻嘻地嗦了一口同款的奶茶，“咱们可是统一战线的战友喔！”

　　“……”我将吸管扎进奶茶杯，也嗦了一口，雪顶、仙草、布丁、珍珠混合甜度超标的奶茶依次涌入口中，时隔两世和百年的熟悉口感和几乎产生“辣”感的甜度让我出于条件反射地隐约愉悦起来。我不愿放过这丝来自两世前的喜悦，忍不住又嗦了一大口，眯着眼睛慢慢咀嚼。

　　“……居然真的还有人能适应这种甜度。”名为钉崎野蔷薇的女孩小声吐槽，五条悟闻言，脸上笑容扩大，没有丝毫距离感地凑过来揽我的肩，大声问我奶茶是不是好喝，讨要认同的目的相当明显。

　　人类喜爱奶茶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其中的脂肪和糖分提供的能量，当我变成鬼后，就不再需要这些了，很自然地，奶茶和其他人类的食物一样，越品尝，越无味。我垂眼咽下口中有大量加料的奶茶，扯开嘴角眯起眼睛，摆出相当享受的表情来：“这样的甜度才是真正地享受甜味本身哦。”

　　“有品位！”五条悟给了我一个大拇指，“有一郎觉得野蔷薇怎么样？可以好好教她怎么欣赏甜味哦！”

　　“才不要！”野蔷薇撇嘴，“口味那么合拍的你们两个契约正好！”

　　坐在一旁的炸毛少年默默点头。

　　“五条先生是推荐钉崎小姐吗？”我问。

　　五条悟豪不客气地伸手揉我的头：“因为侦探社的小姐们说有一郎是很擅长照顾女孩子的类型喔。”

　　“真的假的？”钉崎野蔷薇怀疑。

　　“钉崎小姐的体型很好，气质干练凌厉，比起全黑的校服，更适合白衬衫和黑色工装短裤。”

　　“你……”钉崎野蔷薇像见到外星人一样上下打量我，“……你不是古代人吗？怎么对现代女性的服装款式那么熟悉？？”

　　我眼神漂移了一下，接着表达我的意见：“……您的皮肤很白，年龄也不大，其实并不适合黑色丝袜和皮鞋，换成马丁靴和白色长筒袜会更加亮丽一些……”

　　“不错哎，”钉崎野蔷薇扯了扯身上的黑色制服，笑道：“有品位！”

　　“那是当然！”五条悟歪过来靠在我身上，“我们有一郎的女装扮相可是相当漂亮呢！”

　　“？？……！！”

　　“……………………”

　　330.

　　我冷静地为自己开脱：“我曾是‘鬼杀队’的情报成员，略懂一些乔装改扮的技巧。”

　　331.

　　“所以野蔷薇觉得有一郎怎么样？”五条悟问。

　　钉崎野蔷薇看看我又看看五条悟，张嘴想要应答。

　　“请稍等，”我说，“我有些话想说。”

　　五条悟偏头“看看”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请。”

　　“契约一事……于诸位而言，需要承担的是一定量的情报交接工作和偶尔的配合行动，于我而言，则需要承担永远付出自由或者被迫献出生命的风险，以及契约性质上的人格侮辱……这是一份式神契约，而我拥有人格，自我认知同样是人类，望诸位悉知。”

　　见少年少女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垂眼勾唇，继续叙述：“之所以选择同意这样的计划，原因有三。其一，我与我的弟弟无一郎早已被盯上，我们不熟悉这个时代，劣势明显，但我们也不愿意坐以待毙，是以决定采取行动。其二，该计划由武装侦探社制定，武装侦探社于我和无一郎有恩，也是我们的合作对象，出于对武装侦探社的感谢和对合作方的信任，我决定执行这个计划。其三……”

　　“其三，我曾浏览过诸位的履历，经过思考后决定信任诸位的品性，并交托自由和性命……”

　　余光扫过五条悟似笑非笑的嘴角，我沉声道：“此言本意并非为诸位增添额外的压力，只为表明立场……契约一旦成立，我与诸位，就可以算是托付性命的战友了。”

　　332.

　　我在道德绑架他们……大概算不上道德绑架，但它的本质的确是通过道德上的逼迫来达成我的一些目的。

　　这是只能对好人奏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