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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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帝国的舰队已经悄然后撤。
沐阳背对着那处没有回头，但是楚妍知道他能够感知到身后的一切。
他眸中的漆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金色。
楚妍能够感觉到他周身的灵力正在飞速上涨，整个人的气势也极速上升，明明这样平静地站在她面前，但是她却觉得自己面前是一座倾轧而来的高山，或是海面上翻涌而来的巨浪。
滔天的杀意。
尽管这杀意并非对她，她也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以她如今的实力，可以轻易衡量出沐阳的实力比起两年前又提升了一大截，而且在他的灵力中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她心头一动，意识到那灵蛇多半已经被他所吞噬。
在那巨大的杀意袭向帝国的战舰前，楚妍握住了他的右手，冲他微笑：“你和帝国有仇？”
沐阳低头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自然地回握，淡声问她：“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妍道：“若是没仇，你不能无缘无故对他们出手。”
无缘无故？
沐阳微微皱了眉，看向她的胸前。
那里先前被刺破过一道深深的伤口，尽管此时已经恢复如初，露出莹润如玉的肌肤，但是破碎衣服上的血迹提醒着他们，先前发生过什么。
如果沐阳来得再晚一点，她就死了。
楚妍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脸庞在一瞬间滚烫发热起来，微微侧身挡过，将长发覆在胸前,有点羞恼地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就算目光落在那处，也毫无波动，似乎自己的身体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物件，丝毫不能引起他多余的情绪。
之前他对她的两次亲吻，也并没有掺杂什么情.欲，更像某种仪式。
她甚至怀疑，以沐阳的出身，他究竟有没有欲.望这回事——除了他对自己所属物的占有欲。
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机，她抑下繁杂的想法，镇定地看他。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那请你不要出手，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这句话说得有些生硬，也有些生分。
沐阳大概没想到，两年后再见的第一次交谈，她就这样果决地同他划清界限。
他眯起眼睛，眼里的金光越发浓烈，隐隐有压不住的暴戾：“随你。”
随即他松开楚妍的手，一步跨出，消失在了这里。
楚妍绷直的身子终于松弛下来，额头已经是一片细汗，后背也微微泛着凉意。
不远处一直没有离开的楚恬儿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沐阳离开后才开口：“你就这么放帝国的舰队离开？”
“既然你问了，就帮我带句话回去吧，总有一天，我会让帝国不复存在，也让沙阳星成为一个新的国度。”楚妍平静说道，“只是出手的人不会是他，时机也不会是现在。”
楚恬儿沉默良久，转身离开，直到远去了一段距离，才又回过头问：“你真的要同阳兽在一起？”
楚妍侧头看她，点头。
“你要做什么？”楚恬儿的的声音格外低沉，“和他一起毁灭世界？”
“我会阻止他。”
“阻止阳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
“那就很努力很努力地阻止。”楚妍眨了下清亮的眸子，一脸认真道，“如果阻止不了，我会成为他毁灭世界的道路上，踏过的第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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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沉默地大眼对小眼。
她一走近，两个人便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她。
小星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站起身冲她跑过来，握住她的手：“殿下，你回来啦！”
坐在另一边的沐阳仍蹙着眉，微扬起下巴看她，眼神冷漠而倨傲。
但是楚妍莫名想起了前世自己养的那只橘猫，每次被惹到炸毛以后，也是这副神态。
这样一想她忽然有些好笑，她摸摸小星星的头：“乖。”
然后握着她的手，朝沐阳走去。
沐阳显然还在为先前的事情不悦，见她过来，冷冷别开了脸。
楚妍也不在意，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凑过去：“我在旁边的星球上建立了一个国家，要跟我去看看么？”
沐阳轻轻哼了一声：“万余人的部落而已。”
“你已经看过了？”她忽地有些高兴，“你觉得怎么样？”
沐阳神色平淡：“不怎么样。”
他先前意识扫过那颗星球的时候，已然了解了他们的生存规律和运转方式，比起现存的几大文明，确有些可取进步之处，但是太过渺小。
看见楚妍眸子黯淡了几分，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在的运行机制再好，也是建立在对你的绝对信服之下，而且规模太小，不具备参考性，若是人数扩大后，事情会如何发展，还未可知。”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嘛，哪里能轻易带领好这样大的组织？”她在他身旁坐下来，轻轻踢着脚尖，话语随意，“不如你和我一起来发展和改变它，怎么样？”
沐阳转头看她，视线撞上她弯弯的眸子。
她笑得比世间最好的蜂蜜更甜，话尾轻轻上扬：“很有意思的哦，比毁灭世界什么的，有趣多了。”
沐阳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他收回视线，看向一旁始终抱着楚妍手臂的小女孩，神情冷漠：“我讨厌她。”
楚妍愣了一下，然后侧身将小星星的身子朝后面挡了挡，问：“为什么？”
“她身上有我不喜欢的气息。”
楚妍心里浮现猜测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生气。
这两年来，她无数次去到地底向沐阳输送鲜血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都是小星星，就算他那时没有意识，也不该对小女孩的气息感到厌恶才对。
沐阳却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心情，径自看着小女孩，对楚妍道：“我和她，你选一个。”
言语笃定，不容置疑。
楚妍面色不变，额头青筋跳了跳，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微笑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也不用留在这里了，我这就去通知所有人准备启程，去银辉联邦。”
然后她拉着小女孩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沐阳在原地怔愣片刻，下意识跟在她身后。
直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她竟敢为了一个人类小女孩拒绝自己？
他眯起眼：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作为自己赋予血脉的伴生兽，她理应对自己言听计从，奉为圭臬。
眸光中金光流转，暴戾杀气上涌，杀意到达临界点，似乎随时会爆发。
楚妍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眼眸清澈。
沐阳周身的杀气如潮水般飞速退去。
罢了，既然她都这般讨好他，再原谅她一次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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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沐阳破关而出的那一刻，M76001星球内部所有固灵石中的灵力都被吞噬一空，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颗毫无价值的废星。
楚妍花了三天的时间，整顿人员和物资，利用这几年来缴获的飞行船和战舰，带领所有人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星系。
这个星系一直被两大联邦关注，本就不适合居住。
这两年来，楚妍始终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只是不清楚沐阳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如今撤离得十分顺畅。
楚妍带着众人来到的新的驻地是一颗无人星，地处银辉联邦的边缘。
植物资源丰富，其余的却十分贫瘠，但好在极其隐蔽，也不受银辉联邦重视，是她这两年让人留心寻找的栖居地，在此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几批人前来开荒。
她由于必须守护M76001号星的缘故，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颗星很久之前是有人类居住的，被当地人起了个十分简单直白的名字，叫作“多木星”。
自从数百年前，银辉联邦爆发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内战后，联邦的体量被急速消耗，领地也因此大大收缩，居民都撤离到更加靠近核心也更加富饶的星球上，如今虽然仍归属于银辉联邦，但是实际上接近于三不管地带。
借着多木星上遗留下来的人类生活痕迹，一行人很顺利地迁入一座都市居住，并且分工明确地开始生产。
而楚妍在安顿好一切后，带着一支五人小队，轻装简从地乘着飞行船，来到了银辉联邦的中心区域主星之一，一颗名为上月星的星球上。
谁知来到上月星的第一天，就撞见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事情的起因在于楚妍带来的一个青年出去打探消息时，跟当地人起了冲突，原因竟是他经过一副画像时没有鞠躬参拜。
想着不能暴露身份，那人只好息事宁人，老老实实地按对方的规矩做了。
回来后难免愤愤不平地说起这件事，引起了楚妍的兴趣，于是带着小星星跟他过去查看。
沐阳大约是闲来无事，也一道跟来。
等到了地方，楚妍看见一座巨大的古朴建筑，临街的墙面上雕刻着一副画。
那雕刻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显然已经历时很多年，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银辉。
画面的主体是一个婉约的女子身影。
她身负轻纱，腕上有一对银色的镯子，赤着洁白可爱的双足，单手邀月，身后长发飘舞，一副直欲飞天而去的样子。
画面中她身向明月，却回过头看向地面，似乎在与每一个注视着她的人对视，目光悲悯而温柔。
楚妍脑中嗡地响了一声。
这女人的形貌，和她当初在飞行船上做的那个梦中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似乎总是与月亮脱不了干系，轻纱浣身，圣洁不可方物。
她正自惊诧不已，就听见身旁的沐阳轻轻笑了一下：“是她。”
楚妍视线扫过他，神色淡淡：“旧情人？”
沐阳微微一怔，随即轻嗤一声，淡淡笑了。
情人？他从不需要这样的关系。
他眉眼微垂，不置可否，习惯性地伸手去握楚妍的手，却被对方十分冷淡地抽开。
她如画的眉目带着疏离，看他一眼便移开，径自走去了一旁。
沐阳十分莫名，皱着眉迁怒一旁站着的小星星：“她又在发什么脾气？”
小星星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丝怜悯与同情，微微摇头叹息：“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沐阳沉默片刻：“……罢了。”
就当再原谅她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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